085 皇城發難 (九)
“咳咳……。”
一口蔘湯卡在海冬的咽喉處,臉色漲紅的看着雷鳴,“你……說什麼。”
雷鳴蹙眉,伸手去拍海冬的後背。
“慢一點,又不是小孩子,怎麼總是這樣不省心。”
雷鳴的語氣柔順,彷彿真的在哄小孩似的。
海冬被雷鳴的舉動嚇的有些驚慌失措,淡淡叫出,“雷……雷鳴……你。”
反觀雷鳴一臉平靜淡淡的看着海冬,“你是想要問我怎麼知道的嗎,兩年前,我有一次闖入了你的房間,那次意外你雖然沒有見到我,但是我卻發現了你的秘密。”
雷鳴擡頭看着海冬臉色漸漸褪去,他知道這件事早晚都要說出來,早一天說,海冬也能早一天在他面前放下防備。
海冬慢慢站起身,一時間面對雷鳴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看着海冬正欲離去,雷鳴上前抓住海冬的手腕,“冬……。”
海冬背對着雷鳴,低着頭淡淡說道,“雷鳴讓我靜一靜好嗎。”
輕輕鬆開抓着海冬的手,一切想說的話都化成一句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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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人陸續趕了回來,傍晚圍坐在一張桌子前。
海嬸親手給每人盛上一碗飯時,看着桌子上圍坐的六個人驚訝道,“冬去哪了。”
一向把海冬視爲第一的彩雲,一副心疼的模樣說道,“冬哥哥說她不舒服,剛剛我去叫她吃飯,她說想先睡一覺,醒了後在吃。”
“冬不舒服了,怎麼回事,受涼了。”海嬸一臉詫異,早上還生龍活虎的人怎麼就病了呢。
彩雲點了點頭,“不清楚,也許是受涼了。”
一旁默不作聲的雷鳴,心裡十分清楚明白,海冬爲何如此,默默的吃過晚飯後,彩雲便端着吃食想要爲海冬送去,正走到半路忽然被雷鳴給攔下。
“老大,你怎麼跟鬼似的,突然出現,想要嚇死我嗎。”
眼前突然從石柱子旁走出來的雷鳴,嚇的彩雲心裡一驚,小臉上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雷鳴微微蹙眉,視線落在彩雲手中的吃食上,“這個是給冬送的。”
“當然了,冬哥哥晚上沒有吃飯,所以我給他單獨做了一些吃食。”彩雲一臉疑狐的看着雷鳴,“幹嘛,你有事啊。”
“把它給我,我去給海冬送去就好。”
恩?
彩雲一臉詫異,看着手中的食物,雙手往旁邊一藏,“不,我要親自給冬哥哥送吃的。”
雷鳴微微一怒,臉上透着嚴厲,“聽話,我正好有事要和海冬說,正經事。”
雖然心裡十分的不甘願,但是迫於雷鳴的壓力,彩雲一臉便秘色的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了雷鳴。
“那,這裡有我親手做的吃食,一定要讓冬哥哥多吃一些,這些東西對於冬哥哥來說都是有好處的,吃完後身體會好的快一些。”
雷鳴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放心。”
就在雷鳴轉身離去後,彩雲狠狠的對着雷鳴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放心,他去她纔不放心呢,她可憐的冬哥哥。”
——
屋裡,海冬披頭散髮的躺在牀上,因爲腹部受疼痛的折騰,小臉有些蒼白。
忽然聽見外面傳來篤篤的聲音,視線落在門上看了好一會,忽然又聽得門外來人的聲音。
“冬,我是雷鳴,彩雲說你生病了,我帶了一些粥給你吃。”
雷鳴的聲音,如雷擊一般打在海冬的心上。
伸手拿起杯子,狠狠的蓋在頭上,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該怎麼辦,她應該怎麼辦。
半天也得不到海冬的迴應,站在外面的雷鳴,伸手便把門給推開,無需經過海冬的允許便自顧自的走了進來。
一進屋便把手中的吃食放在桌子上,轉身走到門口把門關上。
擡眼看了一眼牀上,就見海冬把自己包的跟蠶蛹一樣,躺在牀上。
端起碗便走到海冬的牀邊,輕輕坐下,此時的雷鳴十分清楚,既然這個話題已經說到這了,他便不能退縮,在公堂之上海冬是一個才思敏捷的巡按大人,可是在私下她只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小女人罷了。
“海冬,粥還熱乎着,趁熱喝一些吧,你如今小日子在身,身體虛弱根本就不抗你這麼折騰。”
小日子在身,天啊,雷鳴什麼時候還有這種癖好,就連她小日子的日期他都記得。
虧她還以爲自己在雷鳴面前表現的完美無缺呢。
雷鳴坐在海冬牀邊,斷斷續續的講了許久,這也是自海冬認識雷鳴起,第一次發現那一向不喜歡言語的雷鳴竟然這麼能說。
感覺到自己的被子在動,海冬輕輕的把被子掀開。
就看見雷鳴一臉關切道,“別悶着了,好人都會被悶出病來,你若是實在不想見到我,我可以離開。”
額?
“離開,你要去哪?”
海冬猶豫許久最後終於問出。
雷鳴一臉落寞,“去一個你看不見的地方。”
她之前有想過會有一天被人發現她是女兒身,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這樣被人發現,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坐起身蜷縮在牀邊,看着同樣坐在她牀上的雷鳴背影,海冬忽然覺得把她的事情通通告訴雷鳴也可以,她相信雷鳴的爲人會爲她保守這個秘密。
門外彩雲一直徘徊在海冬的屋門外,雷鳴進入海冬的房間後許久都爲出來,彩雲知道老大有事想要和海冬說,可是也用不上這麼久纔對,她雖然有心想要衝進去,可是又有些害怕雷鳴,無奈只好等待在門口。
屋裡,雷鳴眉頭輕蹙,聽着海冬剛剛對他講的事,他知道自己是揹負仇恨的事,卻沒有想到海冬同樣如此,而起比他還要深刻。
“後來我被海叔和海嬸護送逃亡,最後去了苦窯,在那裡海叔和海嬸供養我,直到我十四歲那年成爲了苦窯當地府衙裡面一個小小的主簿,再後來我成功的替大人辦了一件案子,並且救下了他的妻女,當時因爲這件事在苦窯有了一些小名氣,原本以爲這樣下去可以讓她多賺一些束脩,可以貼補家用,卻沒有想到因爲這件事,我成爲了縣令的眼中釘,因爲我的聲譽越來越高,倒顯得他越來越無能,最後他設計我海叔和海嬸被迫離開,離開的時候,那縣令表面哭的是最傷心的,任誰都不會想象到他纔是真正的幕後陷害他黑手。”
“後來在路上,我撿到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追月,再後來就與你們相認了,這就是我身上的秘密。”
雷鳴看着海冬,第一他很高興海冬竟然如此相信他,把她的一切通通告訴他,可是他又有些擔心,海冬講述苦窯的事,只是簡略的說了一小部分而已,還有很多事她沒有全部吐露。
海冬擡起頭對上雷鳴的目光淡淡說道,“雷鳴,其實這棟宅院就是我海家的府邸。”
雷鳴微楞,“什麼,海家。”
海冬點了點頭,“恩,這裡曾經就是我的家,我在這裡生活幾年,對這裡有些模糊了,只有我自己的院子能有一些深刻的印象。”
“竟然有這麼巧的事。”
海冬微微點頭,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原本以爲皇上只會封他一個小小的府邸,真沒有想到機緣巧合下皇上竟然把她原來的祖宅從新給了她。”
把自己擠壓多年的心事,告訴了雷鳴後,海冬是真真鬆了一口氣。
平時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害怕被人發現,但是今天和雷鳴講述一番後,心裡有些踏實,雷鳴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就像那個人一樣。
——
納蘭川回到皇宮,又開始了演戲階段。
待他匆匆回到家裡,那被餵了藥的男人,趴在牀上,臉色漲紅,樣子十分可怖。
夾子看了一眼那男人淡淡說道,“皇上,這人八成是廢了。”
“恩。”
每次林秋送來的人,都只能維持一次長久的牀事,待藥效過後許久纔可以繼續維持第二次,而這個人上次享用過皇后那頓打餐後,他便暗暗把他藏在書房裡,若是這雲貴妃非要這個時候出現,他是絕對不會浪費這麼好用的棋子。
“把他送走吧。”
夾子會意,“是。”連夜把這男人送了出去。
而慘遭蹂躪的雲貴妃,在奄奄一息的情況下,被幾個小太監擡了回去,衣服都沒有穿,只是裹着一牀被子。
皇后聽聞此事,沒有想雲貴妃那樣歇斯底里,只是淡淡一笑,如今對於她來說什麼事都沒有比她懷有子嗣更加重要。
——
次日,海冬整理好後出現在大家面前。
“冬哥哥,你身體好些了嗎,還有沒有不舒服。”一想到昨天沒有進去冬哥哥的房間裡,彩雲就十分生氣,這一切都怪老大。
“冬啊,昨天你到底怎麼了。”昨天海嬸十分擔憂的去敲海冬的房門,只能聽見海冬在房裡悶悶的說着自己沒有事,卻不讓她進去,據她掐算的日子,這幾日快到海冬小日子時間,莫不是小日子要來肚子痛了。
“冬,我已經把這歷都的事都大廳明白了,歷都有一個名醫,吃過飯我去給你找來給你看看,你這總是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的,身體太弱了啊,要不然你跟我習武算了,反正追月那麼笨,我就教出來了,你應該比他聰明點吧。”
聽着閃電的話,海冬淡淡一笑,忽然和一旁未說話的雷鳴視線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