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航道上的海流越來越洶涌奔騰,海流奔涌的樣子,已經不像是在海面上了。
而是彷彿在瀑布下的山間激流,周圍的海浪不停的相互拍擊朝前快速的流動。
而在海面上,黎明之音不停的左右滑動,時不時的被海浪蕩在半空之中,隨後落下。
這樣誇張的行動方式,也讓船上的衆人不太好受。
這是在考驗這艘船的堅固程度。
“我們就快要到了!大家堅持一下!”阿爾卡的腰間被一根纜繩綁住,大聲的說道。
這樣湍急的海流,他們已經在上面行駛了大半天。
從天還沒亮開始就一直如此。
“這海流爲什麼越來越急了呀?”傑森忍不住大聲的問。
“剛剛不是和你說了嗎?航道兩側變得越來越窄了,那些海水流淌過來,不得不現出擠壓拍擊,所以導致了這地方的海流成現在這種樣子。”夏代提在旁邊大聲的說道。
隨後開口,繼續說道:“這也就表明我們離大門越來越近了。”
“你們快看前面!快看前面!”露西莉亞被繩子綁着吊在半空中,大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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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轉頭看去。
只見前方,出現了誇張的景色。
他們看見了……世界的邊界。
在視野盡頭的高空之上,兩道豎直的像是牆壁一樣的空間切面垂落而下。
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這樣的切面,那切面上的色澤異常的斑斕,但又彷彿透明無色。
明明就在那裡,又彷彿看不真切,隨着太陽的照射,又開始反射一些光芒,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
明明他們第1次看見這樣的景色,腦海中卻直接就浮現出了那是空間的切割面。
那是世界的邊界。
隨着他們速度越來越快。
原本在遠遠的兩側的邊界,也變得越來越狹窄,而下方的海水也更加的急促,周圍的海浪不停的拍擊着。
撞擊出來的海水如雨點一般不停的落下,砸在甲板上。
所謂的雨點卻是如拳頭般大小,有的甚至如頭顱般大。
砸在他們的頭上、身體,傳來疼痛的觸覺。
還好黎明之音足夠堅固,否則這海浪以及這湍急的海水都能將它拍的粉碎。
而這,或許就是前進航路給所有想要前往無垠之海的人最後的一道難關吧。
而他們的注意力也不由得轉移到了兩邊。
因爲那世界的邊界離他們如此之近,將整個天空自上而下切成了兩半。
他們看不見邊界的後面是什麼東西,因爲他們透過那邊界,看見後面依舊是藍天,但隨着顏色變化又產生了不一樣的變化。
那一切都彷彿是錯覺一般。
兩邊的邊界夾在一起,讓原本寬闊的航道中那大量的海水,不得不全部涌入這狹小的航道。
隨着邊界就在他們的兩邊,他們彷彿從這邊界之中看見了星空。
這是邊界變換所帶來的視覺體驗。
兩片星空夾雜着中間的藍天,怪異的景象印在他們的眼前。
這樣的景色可能他們一輩子都忘不掉,這會牢牢的印刻在他們的心靈當中。
“有什麼東西?”茱莉亞忽然瞪大眼睛開口說道。
衆人立刻警惕着朝周圍看去,然而什麼都沒有。
劇烈的狂風再一次吹拂而來。
這一次吹拂來的狂風中夾雜着大量的魔力,這些魔力濃到他們能夠清晰的看見。
這些魔力爲這狂風染上了藍綠的色澤,賦予了它元素的色彩。
這些狂風從他們的身旁吹過,讓他們的皮膚出現了細小的傷口,滴滴鮮血滑落而下。
好在雖就有着魔力的注入,但這狂風中的風刃依舊過於細小。
只能切割開他們的一些皮。
這樣的傷是無傷大雅。
“這些狂風當中的魔力濃度太高了。”茱莉亞大聲說道。
隨着狂風的吹過,巨量的魔力猶如狂風一樣吹來。
之前是夾雜着魔力的狂風。
而現在是夾雜着狂風的魔力。
魔力的濃度甚至擠佔了空氣當中的氧氣,讓他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船上的那些符文,由於巨量的魔力而自動的亮了起來,就像是有人在輸入其中,將其激活一般。
同樣的這狂風一樣的魔力,來的快去的也快,只過了十幾秒,便完全的從他們的身上吹過。
只是這簡單的從他們身上吹過,衆人都能夠明顯感覺到他們體內的螺旋略微的增長了一絲魔力。
何其恐怖的魔力濃度。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被魔力像風一樣吹在天上飄。”阿爾卡從天空之中落下,穩穩的站在甲板上說道。
“有元素生物!”茱莉亞大聲說道。
她終於知道自己剛剛在旁邊感受到的奇特生物是什麼東西了。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從天空中落下來的雨滴變成了水流一般的元素。
抽出了兩條水流的鞭子,朝着他們攻擊而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出手,手握冰晶劍刃的茱莉亞便揮出兩道巨大的寒意劍氣。
瞬間將船上的幾隻水元素凍成冰塊,隨後被衆人打成了碎塊。
“這周圍的海水中好多的元素生命。”
夏代提指了指周圍的海水霜。
衆人看去,之見在海水中各種各樣水流凝聚而成的生命在四處遊蕩,隨後融入海水之中,消失不見。
它們之所以在此時沸騰,似乎是因爲剛剛的魔力狂風吹。
而元素生物自然是以魔力爲食。
這是它們的盛宴。
每一次海水的拍擊翻涌都能夠顯露出它們的身型。
密密麻麻的出現在各處。
而剛剛落在他們船上的也只不過是被海浪拍擊着飛到了高空,恰好如雨滴一般落下。
“這裡的魔力濃度太高了,導致這裡的海水充滿了魔力,自然非常容易孕育出這些元素的生命。”
茱莉亞看着這海面上的情況,爲衆人解答道。
阿爾卡看着這些元素生物。
他真的很想現在就睡一覺沉入夢境之中,看看這些元素生物到底有沒有夢境這樣的東西。
然而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他這樣做。
他雖然能夠和夢境中的自己交換,但那樣的話他就不能離開自己的夢境,泡泡了,自然也就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多少有些可惜。
隨着他們快速的行駛,兩側原本在天邊的邊界也越來越窄。
直到他們看見拿兩根突然出現在前方的高聳山柱。
這兩根高聳的山柱,猶如尖頂一樣的巨刺一般,身上異常的陡峭。
就像是大門的門框一般。
而不知爲何周圍的海水也莫名的平穩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般湍急,不過速度依舊不減。
“所以那就是前往外界的大門嗎?”
夏代提看着那猶如門框一樣的山峰問道。
能夠明顯的看見那些水流全部朝山峰中間匯聚,這導致駕駛着的船隻不得不朝那裡行駛而去。
隨着船隻真正的平穩下來,綁在他們身上的纜繩也解開飛了回去。
衆人也在甲板上自如的行動起來。
“那山上似乎有人?”傑森拿着手中的望遠鏡看着那山峰說道。
這突然出現的山峰吸引了他們全部的目光。
他們剛剛肯定是穿過了什麼用來屏蔽這山峰景色的幻覺屏障,所以纔會一看見這山峰就離得如此之近。
由於極速的海流,只過了十幾秒,他們就能夠略微的看清那山峰上的存在。
確實是有人影一樣的物體在上面移動。
突然黎明之音像是急剎車一般,停在了海面上。
而極速行駛的黎明之音忽然停下,帶來的慣性使得他們也猛的滾做一地。
“怎麼回事,船怎麼停下來了?”
夏代提站起身來,快步得來到船邊朝下看去。
只見下方的海面平靜異常,原本極速的海流,全部的平靜了下來。
不由得回頭看去,就在黎明之音的後方,還能看見那些水流不停的在流動着,然而到了這裡就全部平靜了下來。
就像是這兩者之間有什麼東西將它們隔開了一般。
順帶着,連船隻快速行駛的動力一定的消除掉。
產生了這樣彷彿剎車一般的急停。
衆人也紛紛來到了兩邊,看見了這樣的情況。
這時候音樂聲響起。
黎明之音在詢問他是否要前行。
“不急,我們先觀察一下情況。”阿爾卡謹慎的說道。
這時候船頭冒出來了一個人影,他正在用不知名的語言朝着阿爾卡他們喊着什麼。
看着那人影阿爾卡皺着眉頭,這人影的種族樣子是那樣的熟悉,不就是之前來到船上救了波羅羅的那少女一樣的種族嗎?
“露西莉亞他在說些什麼?”
此時露西莉亞也側耳聽着,隨後開口說道:“他說他的族長希望能和我們見上一面,讓我們能夠先不要着急的穿過大門。”
聽到這話,阿爾卡皺了皺眉頭。
“問他爲什麼。”
隨着阿爾卡的傳達,奇怪的語言再一次響起。
“他說拯救波羅羅的人是族長的孫女,他想認識我們一下。”
聽到這話,阿爾卡皺了皺眉頭,最後思考一下。
“跟上去吧。”
隨着露西莉亞的交流,船隻漸漸的行駛起來,以緩慢的速度跟在那位人身蛇尾的人身後。
緩慢的靠近了左邊的那個陡峭山峰旁。
山峰下方的一塊平臺,一個拿着三叉戟的老人等待着他們。
這老人同樣是人身蛇尾四條手臂,而他的旁邊就是之前拯救了波羅羅的那位少女。
看見阿爾卡他們到來後,眼睛中有些驚訝,隨後笑着和他們揮了揮手,算作打招呼。
她似乎並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阿爾卡他們。
衆人也都禮貌的點了點頭。
那位老者遊動着蛇尾,來到了平臺的邊緣,看着甲板上的阿爾卡他們,說着什麼聽不懂的語言。
“他說感謝我們的到來。”露西莉亞轉頭回話道。
聽到這話,那位老者微微的愣了一下。
隨後再一次開口:“感謝你們的到來,願意浪費一點時間來聽我這陌生人的請求。”
聽到那位老者說出了他們的語言,衆人都轉頭看向他。
他似乎只是聽見了露西莉亞的話,就學會了一樣。
“不用驚訝,一些小小的技巧罷了。”
阿爾卡看着這老人。
這老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甚至連觸碰者都不是。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是普通人,但又表現出了這樣的特質,那顯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存在。
看來自己得小心禮貌一點了。
阿爾卡禮貌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是我們應該感謝你的孫女,拯救了我船上的船員。”
“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夠幫得上的話,我們會盡力去做的。”
先把客套話說道。
聽到阿爾卡的話,那位老者笑着點了點頭。
“我在這裡等着你們很久,我叫馬爾多·白鱗,我們一族被稱爲娜迦,也是這大門的守護種族。”
“之所以會在這裡等待着你們,是因爲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懇請你們的幫助。”
聽到這話,阿爾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雖然他早有預料。
叫他們過來肯定不會沒事。
但問題是他們兩者之間的熟悉程度,可以用陌生人來代替。
想了想,阿爾卡還是開口說道:“如果我們能夠幫上忙的話。”
畢竟他們確實欠了一個人情。
只要這要求不過分,阿爾卡樂意還上一個人情。
馬爾多將自己身旁的孫女拉了上來,說道:“這位是我的孫女,瑪特麗莎·白鱗,相信你們也見過她。”
“我懇請你們帶上她,讓她加入你們,讓她離開這裡。”
什麼意思?聽到這話,阿爾卡的眉頭皺得更深。
怎麼莫名其妙就要把自己的孫女託付給我們,阿爾卡完全不能理解。
畢竟他還是第1次和這老人見面,也是第1次知曉他們的存在。
除了之前這位少女上船治療了一下波羅羅外,他們從來沒有任何的交集。
馬爾多當然知道自己的請求是有多麼的魯莽和草率,他解釋道:“我知道這有些草率,但我不得不如此,我們被海神懲罰,流放至此,看守着通往無垠之海的大門。”
“海神是仁慈的,每過百年我們的族羣當中,會出現一位能夠贖罪的人,她將前往無垠之海洗脫我們族羣犯下的錯誤,然而千年來我們依舊如此。”
也就是說這千年來,每一個前往無垠之海恕罪的族人都失敗了。 www▲ T Tκan▲ CO
當然也有可能根本就沒有贖罪。
“這一次贖罪之人就是我的孫女,我希望將她託付給一個值得信任的隊伍。
可是從大門出去的隊伍當中,我們又怎能知道誰值得託付呢?”
“所以你爲什麼會選擇我們呢?”阿爾卡在旁邊奇怪的問道。
既然不知道別人能否值得託付,你爲什麼斷定他們值得託付呢?
畢竟通過的大門前往無垠之海的團隊不說多了,至少每10年總得有一批吧。
而且在他們之前肯定有一支隊伍已經出去了。
就是那隻用海魚當座駕的團隊。
不過阿爾卡也已經猜到是爲什麼了,多多少少可能和波羅羅相關。
兩者之間的聯繫太多了。
對於阿爾卡的問題。
馬爾多隻是指了指船上的一人。
衆人轉頭看去,他指的正是波羅羅。
“你是風暴冠軍吧,幾天前我看見了,看見了那螺旋的風暴,我知道有人正在進行冠軍試煉,想來那個人就是你吧。”
波羅羅點了點頭,非常坦蕩的承認了。
“沒錯,我就是大海的風暴冠軍。”
馬爾多點了點頭,看向阿爾卡說道:“這就是我們選擇你們的原因,雖然我們被海神流放至此,但那也是因爲我們的祖先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錯。
我們世代依舊信仰着海神,而風暴冠軍就是最值得託付的存在,而贖罪者也算得上是海神的聖者。”
說到這裡,他身旁的那位少女身上顯露出了紋路,那紋路微微散發出藍色的光芒。
看着這紋路的光芒,波羅羅盯着她,身上同樣閃爍出了散發着藍光的紋路。
雖然兩者身上的花紋並不一致,但能夠看得出來風格是類似的。
阿爾卡能夠確定,既然這老者這麼瞭解風暴試煉,光看那風暴的螺旋以及試煉的波動就知道有人通過。
那麼那位少女之前之所以那麼巧合的出現在他們才的前方,肯定就是因爲這老者故意爲之。
他或許就是想到了通過試煉不可能完好無損,想在那時候就派自己的孫女來對波羅羅進行治療,好欠下一個人情。
這非常好猜,面前的這位老者也肯定知曉自己的意圖過於明顯。
他在賭阿爾卡他們,或者說是波羅羅不是什麼人渣。
當然,這位少女救了波羅羅是事實,阿爾卡他們確實欠這位少女一個大人情。
之前簡短的治療,就已經讓他們知道這少女的一些能耐。
偏偏這少女又是船上緊缺的治療人員。
而且這少女走的時候他們還遺憾過。
都送到嘴邊了……難以決策。
阿爾卡轉過頭來,看着衆人。
這顯然不是他能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事情。
波羅羅首先表態:“我同意她上來,她救了我,還是海神的信徒。”
茱莉亞想了想,也點了點頭同意。
衆人也紛紛表態。
“反正我們船上也有了四神的信徒了,再加一個也無妨。
說不定看見我們是有四神信徒的份上,以後在大海上的航行還會給我們多一點庇護呢。”
傑森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衆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了他。
怎麼說呢,思路清奇。
這是他們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仔細想想,確實如此。
聖母的信徒有,天生信徒阿爾卡,受到過聖母的啓示,要說他沒有被聖母注視沒人會信。
曾經的預備聖女夏代提、以及觸碰了貴重的寶物,魔力變爲聖光的傑森。
他們三個都可以說是聖母教會的人,和聖母教會的聯繫,可以說是非常的緊密。
生命的信徒有,大海秩序的維護者茱莉亞。
人魚天生就是生命的信徒,維持着世界一切生命的秩序。
阿爾卡其實一直以爲會是大海的信徒呢。
智者的信徒,直接就是被神親自賜下寶物的西蒙。
嗯……應該可以說是親自吃下寶物吧。
反正肯定是受到過神的注視。
海神的信徒就不用說了,已經成爲風暴冠軍的波羅羅。
雖然他們不知道海神教會的具體構成,但顯然,通過了試煉的風暴冠軍不會是什麼小角色。
加上一個海神聖徒,也沒什麼不好。
倒不如說太好了。
小小的船上,背後站着四位正神。
“行,我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