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卡以前就實驗過,他的肉體在現實,然後沉入夢境當中,就能夠打通相互之間的通道。
只不過這樣的花費極其龐大,但至少還有個機會。
如果只用一種能量就是單向的,兩種混雜在一起就是雙向的。
看着那能量阿爾卡有些感慨的說道:“我其實早該想到的,那座島上應該就有着這樣的能量,特別是銀色的。”
現在想來之所以能吸收這麼多銀色的能量,應該就是有人在島嶼中使用的這種能量磨平了現實與夢境之間的間隔。
否則當阿爾卡展開夢境時,應該能夠增長兩種能量纔對,而不是隻有一種能量。
這說明島嶼的問題完全不會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刻意爲之。
“要是能夠知道,怎麼從夢境打開通往現實的通道就好了。”露西莉亞有些感慨的說道。
他們就不至於像剛剛那麼危險了,在刀尖上奔跑,在瀕死的大門來回徘徊,可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這種事情阿爾卡也想過,但最後還是沒有找到確切的辦法,就不了了之了。
“你說我們能夠通過這辦法保證安全,那巴拉茲他們呢?”露西莉亞忽然想到了什麼,擡頭問道。
聽到這話阿爾卡纔想起來,外面不只是他們,還有其他人。
剛剛光顧着逃命了。
“不知道,那將軍似乎與夢境有一些關聯,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什麼辦法。”
微微弄了一下後又補充道:“不過死了最好,”阿爾卡有些惡毒的想到。
畢竟他們可是敵人。
至於巴拉茲,那他也沒辦法。
畢竟他們自身難保。
聽到這話,露西莉亞也點了點頭,絲毫不同情,巴不得他們死了纔好。
說起來自從上島後遇到的一切危險來源全都可以歸咎於那位名叫克里艾爾的將軍。
……
此時將軍所在的地方。
他們正在島嶼上瘋狂的奔跑着,至於前方通向哪裡,他們完全不在意。
因爲他們的身後是無數的血色觸手,正在朝他們快速的蔓延而來。
這些觸手的蔓延速度明顯要比阿爾卡他們遇見的要快上許多。
如果阿爾卡他們遇到的觸手是慢跑的話,這些追擊他們的觸手可以用狂奔來形容。
有着過於明顯的速度差距,也讓這邊逃跑的人難以思考如何應對。
巴拉茲同樣在奔跑的隊列當中。
但他們的速度怎麼可能比得上將軍以及他周圍的士兵呢?
他們的實力要強太多。
“啊!”
隨着後面傳來的慘叫聲。
巴拉茲面露不忍,但也只能加快腳步。
他沒有絲毫的辦法。
而後方慘叫的商會成員身上已經被血色的觸手包裹。
整個人的面色開始變得灰白。
只有一根觸手包裹着他,其餘的觸觸手繼續朝前方蔓延。
隨着被觸手完全包裹後,身體變爲了彷彿粉塵一般的光影被吸入了觸手當中。
只留下身上的衣物,被觸手丟棄在地上。
連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逃跑的衆人早已見過這一幕,巴拉茲身後只剩下他的副手,還有1位成員。
之前背叛他的費巴落在了最後。
因爲費巴的實力並不強。
“啊,船長!快救救我啊船長!”
聽見後面的呼喊聲,巴拉茲轉過頭去,看向正伸出雙手來向自己求救的費巴。
他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費巴看着已經被纏繞住的雙腿,自知自己已經逃不掉。
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連靈魂都在被拉扯。
整個人已經完全放棄了逃跑。
看着巴拉茲幾人逃跑的背影。
他扯開喉嚨大聲的說道:“他控制住了我的家人,我並沒有想要背叛你,看見這麼多年的份上,如果你逃出去了,幫幫她們。”
巴拉茲等人頭也沒回,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聽見那叛徒最後的遺言。
而費巴也已經放棄了逃跑,站在原地等待着觸手將它完全包裹。
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他伸出雙手,放在太陽穴處向下滑落到心臟的位置。
口中喃喃自語道:“願靈魂的白蛇保佑他們,願……”
話還沒說完,就被完全的包裹。
隨後只留下衣物掉落在地上。
“算了,別等着我們了船長,你有能力的吧,自己走吧。”他的副手看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觸手。
突然開口說道。
長時間的拼命奔襲,讓他的體力逐漸流失,奇怪的夢境區域,讓他的魔力以及身體素質都受到了影響。
他已經知道自己快要跑不動了。
“別說了,快跑!”巴拉茲轉過頭來怒吼道。
身後這兩位跟着自己十幾年一起打拼的人,在經歷幾次背叛後他格外的珍惜。
只見他搖了搖頭:“你會做出最好的選擇,你一向如此。”
隨後看一下另外一旁的同伴。
那人也嘆了口氣,將手上的戒指取下來丟給了他。
他接過後同樣將自己的戒指也取下,快走的幾步將戒指放在了巴拉茲的手上,隨後和旁邊的同伴一起停在了原地。
“這就是正確的選擇,快走吧,愧疚的話就照顧好我兒子。”
“我可沒有累贅,魂浪節的時候記得給我放些酒,對了,還要紅沙蟹……有條件的話最好進行馬特細酒醃製。”
看着突然停下來的兩人,巴拉茲也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然後被兩人推了出去。
看着兩人已經站在原地揮手的樣子,巴拉茲咬了咬牙,轉過頭去。
四肢已經燃起了火焰,猶如噴口一般向後噴吐着火舌。
速度瞬間提升了一大截,幾個跳躍快速的朝將軍所在的地方趕去。
而站在原地的兩人,也被紅色的觸手所包裹。
“該死,該死的王室,該死的克里艾爾。”
巴拉茲一邊奔跑。一邊咬牙切齒的低聲吼道。
這位該死的將軍毀掉了他的一切,毀掉了他多年白手起家努力的全部成果。
還將跟隨着他的朋友,已經證明忠誠於他的夥伴全部害死。
而背叛於他的,也只不過是因爲他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
他的一切都沒了。
在這樣巨大的破壞下,他停在海邊的那艘船很有可能也被概括在其中。
連克里亞這種四階段的強者都要逃跑,他可不覺得自己船上的那些人能夠活下來,自己的船隻可能也會跟隨着毀滅。
憤怒、哀傷與絕望,不停的在他腦海中迴盪。
仇恨、憤怒、愧疚、後悔,一切一切的情緒在他的心中爆發。
他現在有一種衝上去和那將軍同歸於盡的想法,最好將他拖住,兩人一起赴死。
但他知道以他的實力或許最多拖個幾秒鐘,毫無意義。
如果沒有克里艾爾,自己就不會落入現在這樣的境地,完全是這該死的傢伙一手造成。
身上噴涌的火焰,讓他的速度再一次提升。
很快就趕了上去。
狂奔的克里艾爾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看着巴拉茲眼神當中的哀傷。
他將自己的仇恨與憤怒深埋在了心底,他現在沒這個能力。
他們狂奔着來到了一處山崖邊,前方已經無路可走,他們能夠看見面前的海面。
海水就這樣漂浮在這空間當中,環繞在島嶼的周圍。
一名士兵探頭向山崖下看去。
剛看一眼他就倒在了地上,一根細小的紅色觸手將他的頭顱刺穿。
“我們,已經無路可逃了嗎?”巴拉茲說着緩緩後退。
然而後面的觸手正在快速的朝他蔓延而來,周圍全都是這些觸手。
猩紅的霧氣已經將周圍的色澤都染紅。
那些士兵將將軍圍在中間,巴拉茲正在原地看着現在的情形。
看來是要死了。
心中莫名的有些釋然,轉過頭來看着克里艾爾那緊皺着眉頭的面孔,莫名的有些高興。
仇恨得到了抒發。
有這位跟他一起死,似乎也值得,或者說他賺大發了。
一根紅色的觸手破空刺來。
面對着死亡的恐懼,阻擋在前面的士兵終於想要閃躲。
然而無形的力量將他壓制,觸手直接穿透而過,將其纏繞起來。
能夠看見他不可置信的眼神。
“攻擊!消滅這些觸手!”
克里艾爾大吼着,然而沒有什麼意義,即便周圍的士兵不停的朝周圍發動的攻擊,依然沒有任何的用處。
這些觸手和夢境生物是一個德性,只是稍微減緩了觸手蔓延過來的速度而已,他們的攻擊沒有任何的用處。
而他自己劃破了雙手的手掌,鮮血不停的滴落,而他的雙手也不停的揮動着。
無形的刀刃夾雜着血液不停的在周圍飛射螺旋,消滅掉那些靠近的觸手。
然而這樣的攻擊只能夠消滅那些細小的突刺過來的觸手,遠處正在緩緩蔓延而來的巨大觸手絲毫不受影響。
他無形的攻擊面對着這巨大觸手的時候,沒有絲毫的作用,如水滴滴落湖面只能掀起點點的漣漪。
隨着又有兩名士兵被擊殺,拖拽進去。
克里艾爾表情也不由得沉默,長時間身處高位以及尊貴身份所繫,讓他即使已經絕望,也沒有表現出來。
一副手套出現在了他的掌心,這就是他其中一件寶物。
揮動着掌心的手套,似乎想要破開空間離開,不過絲毫沒有用處。
這裡已經是夢境了,和現實有着許多的差別。
他能夠破開空間的寶物也失去了作用。
一個口哨外形的寶物,從他的喉嚨飛出無形的波動不停的開始朝周圍擴散。
然而這擴散的波動對於那些蔓延過來的觸手來說沒有絲毫的作用,根本不可能將他們阻擋在外。
“沒想到我克里艾爾,居然會死在這種地方。”用盡了手段都沒辦法後,他站在原地靜靜的說道。
聽到這話,巴拉茲站在旁邊,面露輕蔑笑着問道:“那你後悔嗎?如果你信守承諾的話,就不會落入現在這幅田地。”
“哼,或許吧。”直到最後時刻,他還依舊保持着自己的儀態。
他看着那蔓延過來的觸手,說道:“我可不是死在他手上,而是死在克利安手上的,這就是那消息透露出來的原因嗎?”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已經毫無意義。
最後時刻的理解又有什麼意義呢?
圍繞着他的士兵挨個死去,最後只留下了他以及旁邊的巴拉茲。
這種死亡逐漸逼近的感覺,着實讓人異常難受。
巴拉茲看着已經纏繞在自己手上的觸手,隨着這根觸手纏繞而上,其他的觸手略過自己。
感受着自己靈魂被拉扯,生命逐漸流失。
即便此刻,巴拉茲也轉過頭去,死死的盯着旁邊的克里艾爾。
“掌握了兩件寶物,實際控制着目標島的將軍,沒想到會死在這種地方,會和自己的‘棋子’死在一起。”
聽到巴拉茲的聲音,已經被藤蔓纏繞在腿上的克里艾爾轉過頭來看着他。
看着逐漸被藤蔓,包括全身的巴拉茲。
“你現在是否心裡很高興吧?”
“哼,或許吧。”巴拉茲笑着說道。
克里艾爾喃喃自語道:“克利安,以死亡設下的陷阱嗎……是你贏了。”
就在兩人即將死亡之時,一顆白色雲霧凝聚而成的霧球砸在了兩人所在的方向。
包裹在他們身上的紅色觸手立刻消散,變成了淡淡的霧氣,飄在周圍的空中。
靈魂被拉扯,生命流逝的感覺突然消失。
巴拉茲迷茫的睜開了眼睛,他都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或者說他都已經看見了死亡的彼岸。
隨着包裹着他的觸手被消滅,他原本即將完全被拉扯出去的靈魂又完全的歸位。
他又被魂海的波浪給推了回來。
他面前的將軍同樣如此,不過此時他的胸口正微微閃爍着光芒。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似乎和他胸口的光芒有關。
克里艾爾連忙掀開自己的衣服,只見胸口處有着一條交叉的螺旋蛇類紋身,渾身的色澤呈白色。
“守靈大蛇?”看着那紋身,巴拉茲疑惑的說道。
“哈哈哈,果然,果然守靈大蛇是存在的,祂庇護着我們的家族。”
劫後餘生的快感讓克里艾爾再也維持不住臉上嚴肅的表情,一臉狂喜的大吼道。
同樣也有着對自身血脈與家族的自豪。
巴拉茲看着自己項鍊上雕刻着和紋身類似圖案的金屬掛件。
“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是真的。”
他突然有些後悔轉信聖母了。
“我因契約而來,瓦薩後裔。”
空靈威嚴的聲音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兩人不由的心跳加速。
不約而同的擡頭看向上空。
那是一條巨大的,比之前那砸下來的觸手還要龐大,比整座島嶼加上週圍海域還要龐大的多的,幾乎將整個天空都遮蔽的白蛇。
祂的身軀盤着在高空,巨大的蛇頭垂落下來。
那猶如太陽般亮黃的雙眼,緊盯着兩人。
他們腦海中的聲音正是來自這條白霧大蛇。
龐大的體型,帶來了生理以及精神上的強大壓迫。
兩人完全呆滯。
撲通兩聲齊齊的跪在了地上,作出了特殊的祈禱手勢。
“神……神吶,您來拯救我了。”克里艾爾聲音顫抖的說道。
什麼儀態,在曾經的信仰面前,什麼都不是。
巴拉茲則默默低頭祈禱着,他甚至連擡頭凝望神貌的想法都不敢擁有。
“瓦薩後裔,說出你的請求。”
白蛇只是靜靜的看着兩人,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克里艾爾的身上。
聲音再一次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
“瓦薩……原來如此,原來傳說是這樣。”克里艾爾喃喃自語,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最早的祖先就被稱爲瓦薩,也是南十字星島的開拓者。
他看着自己掀開的衣服,看着自己胸口上那白色大蛇的紋身。
自己的家族居然與神簽訂了契約。
兩人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天空中的白色大蛇上,並沒有注意到旁邊的紅色觸手正在快速的朝他們襲來。
這裡的攻擊讓他似乎有些氣憤,觸手蔓延的速度要比之前快許多。
看着這些觸手蔓延過來,克里艾爾似乎才驚醒,從信仰的神降臨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連忙擡頭看着頭頂的白色大蛇,維持着祈禱的手勢,恭敬的問道:“尊敬的守靈大蛇,能否請您幫您的信徒消滅掉那紅色的怪物。”
聽到這話,原本正祈禱着的巴拉茲睜開眼睛,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按理來說不應該許下逃離的願望嗎?
克里艾爾雖然震驚於自己從小信奉的神明突然降臨,但回過神來時,他的思緒已經變成正常的狀態了。
早已在心中理順現在的情況。
而請求幹掉那血紅色怪物的請求,絕對是最優的選擇。
他已經發現,那紅霧狀的怪物異常的針對他,或者說針對他的血脈。
不管是巴拉茲還是其他的士兵,從來都沒有被刻意的攻擊過。
除了他。
之前所有攻擊而來的觸手目標全都是他,他只是控制着那些士兵幫他擋下而已。
血脈當中傳來的莫名觸感,再加上他之所以會來這座島,尋找那寶藏的原因。
這些合在一起,讓他知曉。
這是曾經被流放者以生命設下的陷阱,要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他整個種族,整個王室全部墮入地獄。
隨着克里艾爾許下了自己的請求。
白色大蛇靜靜的看着他並沒有進行回答。
這讓克里艾爾忍不住心慌,難不成……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
聲音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了。
“萬古的契約,將在此刻終結。”
淡淡的白色霧氣,成一根線條從上方落下,涌入了克里艾爾的身體當中。
他能夠感覺到這霧氣當中的力量,但他絲毫不敢動彈,自然也不敢反抗。
他甚至覺得這是神明對他的恩賜,對他血脈以及祖先的認同。
他激動都還來不及。
隨着霧氣的涌入,克里艾爾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這霧一樣變得淡泊,變得透明,變得琢磨不定。
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消失,不存在一般。
又感覺自己的大腦極度昏沉,整個人彷彿有些暈眩。
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他強打着精神問道:“神,這是什麼?”
“當你甦醒之時,契約將會終結,請求將會完成。而你……瓦薩後裔也將完好的回到現實。”
隨着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中響起,他已經完全扛不住腦中的眩暈。
整個人都猶如睡着了一般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