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哥,你沒事吧?”楊帆三人關切地問道。沈小虎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沈小虎身子僵直地往後一縮坐在了石凳上。下一刻猶如一個木乃伊似的一動不動。
楊帆三人從他身上把目光移開,看向曹子玉。曹子玉的手臂上血跡點點,那一段繩子已經被嚼爛了。不過依然還是沒有斷開,三人不禁面露遺憾之色。
曹子玉肩膀微微抖動着,雙臂漸漸發力,繩子的束縛感隨着不斷加大力量而越來越緊。曹子玉的臉很快就漲得通紅,嘴裡哇呀呀怪叫着,跟京劇裡的花臉出場差不多。
曹子玉覺得身上的繩子似乎鬆了一些,又似乎還是老樣子,由於用力過猛導致神經末梢感應能力大大降低。
他的後脊背上大汗淋漓,溼透了衣衫,汗珠從後背上滑下,聚集在腰部,麻酥酸癢之感便在腰部某個點擴散開來。曹子玉漸漸忍受不住這癢,想用手去撓幾下,可是雙手都被緊緊縛着,想動也動不了。可是那癢還在不斷肆虐,以致他整個後背都無比難受。本來就憋紅的臉,現在更加紅了,實在忍受不住,他扭動着身子,試圖緩解一下癢。可是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癢到了一定極限那就是無盡的痛苦。曹子玉憋得非常難受,從臉上的豐富表情就可見一斑。
楊帆見他這個奇怪的樣子不禁問道:“曹哥,怎麼了?”
“唉,我這後背真他孃的癢,要能撓一下就幸福死我了。哎,哎……”曹子玉說着就如無法忍受蝨子在咬他的肉一般再次扭動起身子來。
“這……。”楊帆三人對他的樣子哭笑不得,同樣無法動彈就是有心幫他也做不到,只有幹看唱的份。
沈小虎對這些一點也沒有反應,依舊閉目僵坐在那裡,惟有從嘴角還在滴落的血漬說明他不是一個死物。
曹子玉再也忍受不了,大叫了一聲,從石凳上滾落在地
。他使出渾身的力氣在地上滾動了幾下,儘量讓後背在地上蹭了那麼幾下。就是這麼幾下,已經令他舒服了不少,那張苦瓜臉看起來也好看了許多。
曹子玉折騰了一陣,後背上的癢終於得到了緩解,躺在地上不動了,嘴裡喘息了幾下。
楊帆三人見他安靜了,忙道:“老曹,別躺在那裡裝死魚了,趕緊看看能不能崩開繩子,咱們現在可是保命要緊啊!”
曹子玉聞言這才動了幾下,掙扎着要起來。可是躺下來了再想坐起來就困難多了,任他怎麼掙扎就是無法坐起來。費了老半天的力氣,曹子玉在原地轉了個圈子也沒能再坐起來。
楊帆見狀大急道:“大哥,你起不來就別白費力氣了,不如就倒着試試吧。等你把力氣耗盡了,就更完了。”
曹子玉聽了心說,對啊,保存力氣纔是上策,他等氣息喘勻再次將力氣彙集到雙臂上,“啊……”他大叫着。
楊帆三人俯身盯着曹子玉,見他眼睛往外凸着,嘴脣翻着,其模樣極其難看。他的身子在抖動着,就連雙腳也在一動一動的。一分鐘後,曹子玉力氣用盡,就像瀉了氣的皮球似的軟了下來。這一次努力再次宣告失敗。
同樣沮喪的還有楊帆三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現在他們對逃生已經不抱任何幻想了。看看他們兩人,一個爲了咬斷繩子,一張嘴腫得快成了豬八戒。一個爲崩斷繩子累得成了一條死魚,儘管付出了這麼多還是沒能鬥得過這根破繩子。
楊帆再也忍不住開口放粗言罵道:“真他孃的氣人,是誰擰的這繩子怎麼就這麼結實?他媽的就是不給咱們生路啊。我手裡要有刀啊,砍它個十段八段的方解心頭之恨。”
江海龍和王猛卻嗚嗚哭了起來,不爲別的,就爲自己快要死了。這繩子掙脫不開,根本就不需要別的,只要餓上幾天就得翹辮子了。
楊帆左右瞅瞅,心裡那個氣憤啊,兩個死人似的,兩個哭喪的似的,他們四個都不正常了,只有自己一人還算個正常人,這種他人皆醉我獨醒的態勢更加令他憤怒。現在還沒死呢,你們哭的是哪門,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用得着這麼頹喪嗎?
所以楊帆極爲不耐地大吼一聲道:“都他媽的給老子住嘴,你們叫什麼叫,你們想死我可不想死呢
。眼看咱們就要脫險了,你們卻熊了,還算個爺們嗎?”本來楊帆也想臭罵曹子玉和沈小虎幾句,心想兩個人都費了不小的勁,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不能一頓臭罵寒了兩人的心。
他溫言細語道:“小虎哥,曹哥,你們兩個也振作一點。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你們應該高興纔對啊?不信你們擡頭看看,那繩子不是快要斷了嗎?”
他這話一出口,沈小虎和曹子玉都是渾身一震,睜大了眼睛。沈小虎朝曹子玉身上的繩子一眼望去,突然大喜道:“哎,真是的,咱們有救了!”
曹子玉雖然看不太好,聽沈小虎這麼一說也險些跳起來,身子一用力竟然非常輕鬆地坐了起來。
沈小虎連忙催促曹子玉道:“老曹啊,我這嘴是真不行了,你費點力,想辦法蹭幾下,趕快把繩子蹭斷,你看那繩子就連着那麼一點了,稍稍用力就斷了。”
曹子玉從楊帆、江海龍他們眼裡也得到了同樣的鼓勵,他提了提精神道:“你們說的都是真的?我馬上就蹭斷它。”
說完他轉了轉頭,他想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去蹭身上的繩子,環視了一陣終於無奈地垂下了頭。這附近哪有什麼合適的地方?蹭斷繩子還是面臨着巨大的挑戰。
楊帆道:“曹哥,實在不行你就在這石凳上蹭吧?雖然慢了點總是個希望啊。”
曹子玉沉吟了片刻只好說:“看來只有這樣了。”
曹子玉在沈小虎四人的注視下,挪動了幾下身子,將手臂靠近石凳,然後一咬牙慢慢蹭了起來。但也僅僅蹭了幾下,曹子玉就叫了起來。敢情這繩子這麼細,每蹭一下就連帶着把手臂上的皮膚都蹭上了。疼痛令曹子玉不由停了下來。
楊帆見狀勸道:“曹哥,這點皮肉之苦你就忍耐一下吧,瞧,小虎哥不也是付出了那麼多嗎?”
曹子玉點點頭,這點苦自己還是能扛住的,所以很爺們地說:“放心吧,這對咱老曹來說是小事一樁。我保證在半個小時內把繩子蹭斷,你們就瞧好吧。”
楊帆四人分別挑起了大拇指,紛紛爲他加油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