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城失守,張任等人馬上領兵進攻,企圖奪回涪城,被魏延、黃忠給殺退了。
大將吳懿也在陣前倒戈投降了劉備。
張任只得帶人退回綿竹,很快李嚴、費觀也領兵趕到了。
稍事休整,李嚴親自率軍趕往涪城,也沒能討到便宜。
見劉備身邊魏延、黃忠勇冠三軍,身邊的將士作戰勇猛,軍紀嚴明,對劉備的能力李嚴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着實感到敬佩。
李嚴把劉備和劉璋做了一番比較,答案很明顯,劉備胸懷大志,文武雙全,禮賢下士,有王者之風;身邊文有謀臣,武有猛將,可謂兵強馬壯,人才濟濟,劉璋根本不是對手。
李嚴在心中反覆權衡,最後決定與其等到劉備把益州拿下後再投降,不如雪中送炭主動歸附劉備,也好博取更多的晉升之資!
回到綿竹,李嚴馬上把費觀找來,兩人密商了許久,最後一致決定投降劉備。
李嚴很想拉攏張任等人,轉念一想,張任對劉璋忠心耿耿,如果聽說自己要投降,說不定會弄巧成拙,不如趁夜出城,悄悄的把隊伍帶到涪城。
說幹就幹,李嚴馬上行動,但還是引起了張任的注意,張任帶人攔住李嚴,當面質問。
“深夜出城,卻是爲何?”
李嚴早有對策,當即回道:“張將軍!劉備隨時來犯,咱們不能把隊伍都放在城中,我帶一部分人在城外駐守,倘若劉備來攻城,你我就可以前後夾攻,打劉備一個措手不及。”
張任想了想,點點頭:“言之有理。”
李嚴是劉璋派來的護軍,費觀跟劉璋關係更是非常親密。
劉焉的夫人是費觀的姑姑,劉焉更是把女兒嫁給了費觀,於情於理,於公於私,張任都不認爲這兩人會生出異心。
李嚴帶着兩萬多人順利出了城,徑直趕往涪城。
夜幕深沉,路旁山巒起伏,峭壁山崖猶如猙獰的厲鬼,心中有鬼的李嚴費觀不斷的催促大軍加速前進,恨不能肋生雙翅一下子飛到涪城。
“快點,不要磨蹭!”
除了幾個心腹將領知道真相,很多士兵都還蒙在谷裡。
費觀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他和李嚴是至交好友,跟劉璋關係也不淺,一想到自己要背叛劉璋,費觀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火把的照耀下,費觀臉色陰晴不定,充滿了焦慮,他不時的四處張望,心絃繃的緊緊的。
費觀忍不住問道:“正方!我們就這麼走了,那我們的家人可該怎麼辦啊?主公會不會一怒之下,對他們下手?”
來的時候,費觀根本就沒想自己會投降,不然的話,肯定把家人也都一起帶來了。
李嚴勸道:“你就放心吧,憑你跟主公的關係,他絕不會難爲你的家人,至於我,家人早就安頓妥當了。”
“什麼?原來你早有做好了準備!”費觀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着李嚴。
李嚴道:“來之前,我並沒有考慮清楚,直到見了劉備,我才決定要投奔他,劉備雄才大略,是亂世不可多得的明主,至於我的家小,自從白水關失守後,我就讓他們離開了成都。”
費觀心中暗自佩服,還是李嚴慮事周全,提前就把家小安置妥當了。
也不知劉璋會如何對待他的家人,正在思慮間,隊伍行進到了黑石山腳下。
突然,路旁的半山坡上亮起了火把,伴着震天動地的喊殺聲,無數只燃燒的火把宛如兩條火龍成包夾之勢,出現在李嚴等人的視線中。
“……”李嚴費觀登時愣住了,身後的將士也驚恐不安,如臨大敵。
“你們是什麼人?”李嚴壯着膽子問道。
“李嚴!費觀!兩位大人可還認得我?”
“是公子!”
乍一聽出劉循的聲音,李嚴費觀渾身一陣冰涼,好像突然掉進了冰窖中一樣。
他們本來就心中有愧,做夢也沒想到,會在半路途中遇到劉循。
劉循右手如刀,猛然舉起,厲聲吩咐道:“弓箭手準備,山下敢有擅動者,殺!”
一字一頓,字字如箭,箭箭穿心!
劉循面無表情,哪怕山下的將士看不到他的樣子,也能感受到了那令人恐懼的滔天殺氣。
“喏!”
三萬名東州兵齊聲迴應,聲震山谷,殺氣沖天!
費觀嚇得六神無主,已經亂了方寸,目光求助似看向李嚴,李嚴還算鎮定,不住的打量兩旁的山勢,腦中飛快的盤算着對策。
不得不說,劉循選了一處絕佳的伏擊地點,山勢雖不算陡峭,這樣反而便於發起衝鋒,從兩側同時夾擊,李嚴心直往下沉,即便下令反擊,處境也極爲不利。
但事情既然已經敗露,不如放手一搏,如果被抓住,張鬆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鑑。
見劉循要提槍下山,鄧芝急忙阻攔:“公子!萬萬不可,太危險了。”
劉循看了他一眼,淡然的說:“山下都是我益州的將士,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不相信所有人都下了決心要投降劉備。
一旦李嚴翻臉,帶人反擊,那必然是一場混戰,雖說劉循此時佔據上風,居高臨下,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兩邊都是益州的兵將,不到萬不得已,劉循不希望雙方自相殘殺。
劉循倒提着天狼槍,一步一步,從容自若的走下山坡,鄧芝和王虎彼此對望了一眼,也匆匆跟了上去。
夜空下,冰冷的槍頭,在砂石上無情的劃過,爆射出點點寒星。
李嚴沒想到劉循會從山坡山下來,冷笑道:“公子!不得不說,你很有膽量,這麼近的距離,你就不怕我下令殺了你嗎?”
劉循直視着他,沉聲道:“李嚴!你可要想清楚,這時候動手下場會是什麼,你能不能殺得了我還很難說,可此時此刻,足有三千名弓箭手正在瞄準你們,尤其是你,只要你敢亂動一下,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嚴雖是帶兵的將領,但並不是武藝超羣的沙場宿將,他更多的時候靠的是謀略。
劉循的話聽起來充滿了威脅的意味,可絲毫沒有誇大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