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達到,姜維便趁機勸說張泉,“曹操獨霸朝綱,挾持天子,起先他還有諸多的顧忌,可是今時今日,曹操已經再也不把漢家天子放在眼裡,這些年,曹操藉着東征西討積攢下來的功績,一步步把漢室的全力攫取到他自己的手中。若不是去年南征漢中鎩羽而歸,可想而知,一旦曹操佔據漢中,說不定他早已更進一步自封爲王。憑你個人現在的力量,想找曹操復仇,無疑於以卵擊石癡人說夢。不過你放心,我家主公乃漢室貴胄,是根正苗紅的漢室血脈,自從接管益州以來,他便立志推翻曹魏,蕩平天下,早日迎接聖駕回到舊都,把原本屬於漢室的一切,都會連本帶利的從曹操手裡奪回來,所以你的大仇,我家主公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不過我們也需要你能繼續潛伏在許都,時刻關注這裡的一切,並儘可能多的替我們拉攏培植反對曹操的力量,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等裡應外合,定能大功告成,還世人一個朗朗乾坤!”
這話正中張泉的心意,他巴不得能借助劉循的力量,當即便痛快的答應了。
當天夜裡,兩人秉燭而談,一直談到了天亮,張泉把自己所瞭解到的一切,都毫不保留的告訴了姜維。
其中他着重提到了幾個人的名字,一個是少府耿紀,一個是丞相司直韋晃,還有太醫令吉本和他的兩個兒子吉穆和吉邈。
這幾個人跟張泉一樣,都不被曹操器重,心中多有怨言,張泉久在許都,跟這些人平時多有接觸,所以瞭解的比較多。
姜維便勸他,利用一切機會,儘可能的拉攏這些人爲劉循所用。
張泉也提到這些人只是對曹操沒有提拔他們感到不滿,並非一心一意忠心於大漢,姜維便先讓張泉聯絡這些人,試探他們的誠意,等他回去之後,他自會向劉循彙報,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一切安頓妥當,姜維留下幾個得力的細作,讓他們多多跟張泉聯絡,隨時把有用的消息傳遞出去,之後,任務順利完成,姜維便離開了許都。
曹操做夢也沒想到,劉循並沒有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南陽的戰場上,不僅開始派人向許都滲透,藉助辛毗的關係,也派人混進了鄴城。
鄴城原本就是冀州的重心,袁紹在鄴城“定都”,曹操也把這裡作爲曹魏的大本營,但是辛毗畢竟是冀州的豪族,即便辛毗舉家離開冀州,他的門生故吏依然還有很多人遍佈冀州各地,想往鄴城派幾個人混進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目光重新轉向劉循這一邊,一連經過四五日的行軍,劉循帶人順利來到曹兵身後的黑風口,數萬大軍早已把曹軍的退路徹底封死。
劉循不僅是在兩側山坡上派了伏兵,入口處劉循更是直接把中軍大帳設在了山路的正中央,一樣望去,到處倒是盔甲明亮的益州兵將,他們磨刀霍霍,殺氣騰騰,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此嚴防死守,別說是人,就連一隻蒼蠅也休想從這裡飛出去。
“主公!”
天剛剛黑下來,鄧芝便帶着一個紅臉的大漢來到劉循的帥帳。
劉循正在和龐統觀看地圖,研究戰情,一轉身目光越過鄧芝落在了那紅臉大漢的身上。
此人一身布衣長袍,身上還捆綁着繩索,可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到囚犯應有的落寞和沮喪。
此人濃眉大眼,一雙虎目炯炯有神,走起路來挺胸昂首,闊步向前,眉宇間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武者的傲氣,哪怕他沒有穿戴盔甲,氣勢也絲毫不輸給劉循身邊的那些沙場勇將。
“這位是?”劉循放下手裡的事情,邁步上前,一步步走到紅臉大漢的近前。
“主公,小心!”王虎急忙大喊一聲,提醒劉循,帳中頓時發出兩聲不屑的笑聲。
一聲出自紅臉大漢,另外一聲出自劉循。
劉循扭頭看了王虎一眼,故作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心說真是小題大做,這人綁着繩索,而自己身懷一身驚人的本領,即便真的有什麼突發事故,劉循也能坦然應對。
鄧芝指着紅臉大漢說道:“主公,這是江東孫權剛剛派人送來的,他就是你指名要的張遼張文遠!”
“張遼?”
王虎輕輕搖了搖頭,嘴裡發出一陣淡淡的笑聲,小聲嘀咕道:“我當是誰呢,這個名字沒怎麼聽說過。”
因爲劉循的及時提醒,孫權在之前攻打合肥的時候,雖然被張遼偷襲了一次,但最終還是靠着呂蒙的神奇指揮,生擒了這員曹魏勇將,也因此讓張遼失去了一次絕好的揚名立萬的機會,不然逍遙津的戰神,早已傳遍了大江南北,成爲了足以讓百萬小兒止啼的無敵猛將。
劉循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張遼,越看越驚喜,過了一會,他爽朗一笑,向前緊走幾步,急忙替張遼鬆開了身上的綁繩。
張遼感到詫異,不解的看着劉循,問道:“你這是何意?”
劉循笑了,“張將軍,我久仰你的大名,早就盼着能跟將軍一同共事,同爲大漢效力。”
張遼冷笑道:“恐怕會讓你失望了,你我現在各爲其主,我是不會爲你效力的。”
劉循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是爲我效力,而是爲大漢,爲朝廷!”
“這就更可笑了,如今朝廷在北方,曹公代替天子征伐四方,爾等反叛朝廷之輩,竟然口出大言,說什麼替朝廷效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張遼傲然冷笑,粗獷的大嗓門震得營帳都充滿了迴音,似乎帥帳隨時要被掀翻。
“曹操代替天子?”
劉循忍不住笑了,“他憑什麼代替天子,就憑他挾持漢帝,殘害漢室忠良,無端幽禁皇后,接連殺了兩位皇子,就連身懷六甲的董貴妃肚子裡尚未出世的皇子也慘遭毒手?……曹操欺凌天子,瞞哄世人,他如果能代替天子,這世上還有公道可言嗎?真是天大的笑話。”
張遼的情緒並沒有變得激動,急於替曹操分辨,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紅,表情非常的尷尬,看得出來,劉循說的這些,張遼很難替曹操分說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