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聽我命令!”
劉循面帶滔天殺意,舉起手中的天狼槍,高喊道。
兩千名弓箭手,把目光紛紛投向劉循。
劉循一擺手:“全部向南移動三百步。”
雖說從這個位置向山下射擊也能給敵人以沉重的打擊,但下面還有不少鄧賢泠苞帶來的兵將,難免會傷到自己人。
張任已經帶人擋住了魏延黃忠,敵人密密麻麻亂亂糟糟的擠在一起,對劉循來說弓箭手正好發揮優勢。
益州多山川丘陵,不乏擅長打獵的好手,凡是軍中招募的弓箭手,都有不錯的箭術。
這是有特殊的地理環境造成的。
江東兵擅長水戰,隊伍裡面有許多水性不錯的將士;北方人擅長騎馬,軍中騎馬的、馴馬的好手多的數不勝數,而益州四面環山,有的是叢林野獸,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然少不了打獵射箭的好手。
旗手令旗一揮,兩側山坡上的弓箭手幾乎同時行動,步調驚人的一致,全部迅速向南移動。
對常年打獵的人來說,翻山越嶺早已習以爲常,區區幾百步的距離,即便讓大家在山坡上奔跑,也難不住他們。
“不好!”
弓箭手的出現讓魏延黃忠心急如焚,可他們在山道上,哪怕形勢再兇險,也根本無法阻止。
眼睜睜的看着弓箭手迅速就位,出現在大軍擁擠最密集的正上方,左右兩側各有一千名弓箭手,閃着烏光的箭頭毫不留情的瞄向他們,已經全部就位,蓄勢待發。
魏延和黃忠根本無力阻止,只能摒棄一切雜念,拼力突圍。
兩人都殺紅了眼,大刀翻飛,血肉橫飛,擋在身前的益州兵紛紛倒地,死傷慘重,儘管如此,張任依然牢牢的堵住了他們的退路,益州兵前赴後繼,不斷的填補死傷同伴留下的空缺。
“放箭!”
一切就緒之後,劉循沒有任何的遲疑,天狼槍高高舉起,然後狠狠劈落,以槍代手,果斷的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嗖!嗖!嗖!
閃着寒光的箭弩漫天而下,山道上應聲爆出一片哀嚎之聲,不少士兵慘叫着倒在地上,有些手腳中箭尚未斷氣,隨即被接踵而至的更加密集的箭雨牢牢的釘死在了地上。
數不清的箭矢,幾乎遮住了天空,瓢潑大雨一般,帶着奪命的呼嘯之聲,無情的、狠狠的射向敵軍。
弩箭的破空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讓本意慌亂無措的敵兵更加驚魂喪膽,心生恐懼。
敵兵成片成片的倒下,猶如鐮刀下的麥稈,每一步踏出,都激起一片血水。
劉循面無表情的注視着這一切,臉色冷的嚇人,既然劉備要跟自己搶地盤,就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魏延黃忠此番一人帶來了五千將士,劉循會讓這一萬人變成一萬具屍體。
“放箭!”
弓箭一波又一波不間斷的射擊,將士們本就居高臨下,佔據絕對的優勢,敵人又沒有有效的防禦手段,只能被動的充當箭靶,下場可想而知。
慘叫聲此起彼伏,身邊人仰馬翻,同伴一個接着一個被箭矢射穿倒地,甚至被活活射成刺蝟。
如此驚人的死亡巨浪所帶來的心理恐懼,就像無情的瘟疫一樣迅速擴散,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傳遍各處,恐懼徹底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這些將士有荊州兵,也有益州兵,荊州兵姑且不算,可那些土生土長的益州兵,一片又一片的倒在血泊中,臨死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幡然醒悟,對之前投降劉備的決定感到懊悔不跌。
自從跟了劉備之後,一點好處都沒得到,卻白白的把命丟掉。
“劉備!我曹尼瑪。”
一個身中數箭的益州兵,死前歇斯底的破口大罵起來。
許多士兵來不及取下綁在背上的木盾,直接就被射成了刺蝟。他們在倒地前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震撼着同伴的心神,一些騎兵甚至被連人帶馬釘死在山壁之上,手腳還兀自不停的抽搐着,耳邊到處都是沉鈍的噗噗聲,那是箭頭鍥入肉體發出的可怕聲音。
箭雨一波又一波,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歇一樣,這種瘋狂的密集攻勢宛如雪崩浪涌,讓劉備軍卒的戰鬥意志變得完全崩潰。
他們在箭雨的沐浴下顯得茫然無措,一邊漫無目的的奔跑,一邊發狂似的大叫,一直到被刺穿在地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毫無意義的。
到最後,劉循帶人也衝到了山道上,展開了瘋狂的掃蕩,魏延黃忠拼死突圍,兩人僥倖從張任的面前殺出一條血路,但帶來的一萬名將士,短短不到兩個時辰,全軍覆滅,一個喘氣的都沒留下。
戰後張任懊惱不已,來到劉循面前,當面請罪:“公子!末將無能,讓魏延黃忠逃掉了。”
劉循勸道:“這算不得什麼,在綿竹我們不是還讓劉備逃脫了嗎?黃忠魏延本領超羣,有萬夫不當之勇,跑了就跑了吧,能殲滅劉備的有生力量,殺敵一萬,這已經很不錯了,不用過於自責。”
劉循命人馬上打掃戰場,王文來到劉循面前:“公子!傷亡統計出來了,此戰我軍死傷只有兩千人。”
劉循欣慰的點點頭,這已經很不錯了。
這兩千人一多半都是鄧賢和泠苞的部下,劉循帶來的將士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泠苞鄧賢猶豫了一會,壯着膽子來到劉循面前。
泠苞一向比較沉默,站在劉循身前,也不說話,像個木雕石像一樣,臉色非常尷尬,讓劉循一下子想到了上學那會犯了錯被老師訓的樣子。
“怎麼了?”劉循沉聲問道。
泠苞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不停的衝鄧賢使眼色。
“鄧賢!你來說。”劉循不耐煩的催促道。
鄧賢耷拉着腦袋,往前走了兩步,躬身請罪:“請公子責罰,我們二人守寨不利,若不是公子帶兵趕來,只怕這左右兩個大寨都會落入劉備之手。”
不僅如此,黃忠的突然出現,還差點要了鄧賢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