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的受到劉備蠱惑,把糧草讓給了劉備。
移民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很多地方的糧倉和莊稼卻第一時間就被大火燒成了灰燼,劉備行動再快,能得到的糧草,也極爲有限。
另外,劉備的精力並沒有全放在搶糧上面,他把主力派出,以魏延黃忠爲開路先鋒,火速南下,要奪取涪城。
有了城池作爲依仗,進可攻,退可守,劉備纔算有了依仗。
劉循雖然憂心如焚,很想馬上出兵阻擋劉備,但很多事情,卻必須優先考慮。
益州能人輩出,劉璋身邊聚集了很多出類拔萃的能人,有的對劉璋忠心耿耿,有的心懷鬼胎,還有的持觀望態度……人心百態,各不相同,有的需要安撫,有的需要防備,劉循不可能什麼都不想,直接帶人就上前線。
見過鄭度後,劉循又拜訪了別駕張裕。
凡是最先反對劉備入川的人,這些人的忠心絕對沒有問題,劉循把精力和心思,更多的放在這些人的身上。
張裕其貌不揚,不修邊幅,但能力絕不可小視。
見到劉循後,張裕非常高興,劉循誠意相邀,希望能讓張裕安撫那些遷移的百姓。
張裕道:“公子!我正爲此事發愁,益州存亡,萬分緊急,鄭度的辦法雖然嚴苛殘暴了一些,當此非常時期,我也能理解,公子日間講的那番話,激昂慷慨,令人讚賞,沒想到公子想的如此周到,真乃百姓之福,益州之福。”
劉循道;“先生過譽了,讓百姓舉家搬遷,焚燒糧草野谷,雖事出無奈,卻也對不住萬千黎庶,我會勸說家父打開府庫,拿出錢糧予以安撫,循能力淺薄,只懂得上陣殺敵,這麼大的事情,別人恐怕無法勝任,還望先生不要推辭,大敵當前,能勇挑重任。”
劉循十分客氣,一點公子的架子都沒有,誠意拳拳,真心相邀。
張裕忍不住細細打量了劉循一番,忽然,兩眼一亮,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他精通相術,看人非常準,以前沒怎麼注意劉循,今日一番打量,劉循無論氣度,還是面相,都讓張裕感到驚喜。
張裕心中暗暗點頭:“此人面相貴不可言,益州或許會有翻盤的機會。”
張裕當即拱手道;“公子所託,裕敢不從命。”
劉循連忙稱謝“那就有勞先生了。”
閒談之際,不知不覺提到了劉備入川之事,劉循道:“家父現在萬分懊悔,可事已至此,大錯已經鑄成,也只能跟劉備以死相拼了。”
一提到劉備,劉循便氣的咬牙。
如果沒有劉備,劉循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整頓益州,把那些有能力的文臣武將聚攏在自己身邊。
法正、張鬆、孟達、彭羕這些人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投降劉備,楊懷、高沛也不會剛一露面,就早早的領了盒飯。
不僅如此,劉備入川,益州很多人即便現在沒有采取行動,心裡也動了投降的念頭。
相比昏庸闇弱的劉璋,劉備明顯強出太多,李嚴、費觀、吳懿這些人,就是典型的代表。
“公子!現在還不晚,劉備孤軍遠征,即便有法正等人相助,想奪取益州,也沒那麼容易。”張裕見劉循滿臉怒色,忍不住出言勸道。
“另外,主公請劉備入川,雖然不妥,卻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哦?”
這倒是讓劉循有些意外。
他雖然瞭解三國的歷史,但並沒有那麼通透,也只是知道個大概。
張裕喝了一口茶,解釋道;“主公之所以請劉備入川,其一,是爲了防備曹操,這你是知道的,單單一個漢中張魯,你父親還不至於請人相助。曹操這些年南征北戰,席捲中原,兵鋒所指,所向披靡,如果曹操真要出兵漢中,區區張魯,豈能抵擋得住,漢中若失,益州門戶洞開,怕也難以保全。”
雖說後來證明,曹操出兵漢中是假,實則是爲了對付西涼馬超韓遂。但當時,劉璋卻當真了,嚇的寢食難安,茶飯不思。
曹操就是一頭猛虎,劉璋不過是一隻綿羊,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話鋒一轉,張裕嘆了口氣:“從你祖上算起,雖說在益州經營多年,可在當地人眼裡,你們畢竟是外來的……”
劉循聽着聽着,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說白了,劉璋是外來戶,跟益州本地勢力,一直存在着不可調和的矛盾。
有人想把劉璋趕走,有人想獲得更多的利益,這並不難理解,劉璋性情懦弱,難以讓人臣服,之前曾發生過叛亂,劉璋無奈之下出動了東州兵平叛。
別說劉璋,即便劉備奪取益州後,這個矛盾依然存在,只不過,劉備和諸葛亮有能力,有手段,能把人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但劉璋,卻很難做到這一點,即便明知道很多人不服他,劉璋也束手無策。
其中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劉循的岳父龐義。
龐義驕橫專權,私自招募賨人(板楯蠻),野心勃勃,氣焰愈發囂張,甚至想要脫離劉璋的管制。
張裕並沒有指名道姓,但他不時的瞄上劉循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劉循當即起身道:“先生!有話但說無妨,你放心,循絕不怪罪先生。”
“你岳父的事情,你可知曉?”
“略知一二。”
張裕道:“龐義大量招募蠻人,聽調不聽宣,屢次不服從主公的徵調,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劉循陷入了沉默,龐義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自己的岳父,兩家關係匪淺,此人又頗有勇力和威望,這些年漸漸成了氣候,如果是平時,或許可以能慢慢的考慮怎麼對付他,但現在大敵當前,絕不能激怒龐義。
“還望先生指教。”
張裕擠出一絲苦笑:“那龐義可不是一般人,主公尚且對他忌憚三分,我豈敢老虎身上拔毛,不過,國難當頭,匹夫有責,當此危難之時,我想讓龐義抽調一些人馬前來拒敵,他未必會拒絕。”
劉循恍然頓悟,龐義再有反叛之心,可畢竟還不敢公然造反,眼下大敵當前,讓他貢獻點人馬,如果龐義什麼也不做,也說不過去,野心難免暴露。
“先生高見,循受教了。”劉循深施一禮,感激道。
“那龐義帳下有一小將,能力不俗,會治軍,能打仗,可惜一直不被重用,公子不妨把此人調到身邊。”
“他叫什麼名字?”
“鄧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