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鬼謀居然策劃了斷龍葬屍地!”
“難道…難道當年他隱遁北茫不是斷臂求生?!”
“噠噠噠…”
待刀師傅看過幾眼,即不禁胡言亂語。
曹閣主則沒說任何話,立馬便把信收起於掌心,然後化作一道殘影奪門而出…
曹閣主和刀師傅神色之驚慌,顯然是被埋藏在深淵裡的真相給震驚得不能自我。畢竟誰能想到北方那位大謀者當年斷臂求生的背後,居然還隱藏着此等驚世伏筆呀?他把人藏到了北茫,卻把刀留在了大唐,待風雲變換時候,屠刀出鞘破腹殺人!真相驚悚,以至於曹閣主窺探一眼即滿腦子一片空白。惶恐之間,甚至連那把承載問天道統的墨玉竹簡,都給落在了芍藥的小枕頭邊上而不自知…
清風吹呼,林海翻騰。
草漸飛沙,惶恐措急。
數千萬裡外的一道小小金雷,爲大唐接連掀起陣陣狂風。
曹閣主奪門而出離開小竹屋,帶着一道殘影隨風“墜”下山腰。山腰經樓前,此時站着位手指拂塵的半老道人--李清風。兩道人影交錯,曹閣主直接就把兩紙信箋交出。毫無意外,李清風隨眼閱信,赫然臉色煞白,同樣極顯惶恐。草草交流數句後,告辭曹閣主,便急速跑下問天山,騎上候在山口的大雕展翅高飛去…
大雕向東,一飛沖天,數息之間即無影無蹤。
數十息後,問天山的大雕便出現在八百里外的七星院上空。
李清風的着急,已急得失態。飛鳥入院,他連御鳥停泊的功夫都省去了,直接就從天雲間一躍而下,化作落石重重墜到玉衡院內,險些沒把石亭給砸得稀爛。
李清風然後快步走入主樓大堂,奮力一腳便將木門踹開…
“啪!”
“呂隨風!我看你這回還有何話要說!”
入得大堂,李清風煞白的惶恐之色盡褪,轉而怒目猙獰。
而此時大堂內已有七人,呂隨風就像一位受嚴刑審訊的囚徒,被六位院長團團圍在大堂中央,正襟危坐在小木凳子上,苦巴巴地皺着老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李清風一手推開擋在面前的幾人,怒氣衝衝地將從曹仁軒那討來的兩張信箋紙,狠狠甩在呂隨風的面前,怒聲斥喝道:“夏尋過斷崖溝遭遇天機,入壽山伏屍地取得師尊精血!關鍵時刻夏隱附殘魂出手,引動煞氣雷雲配合厲小花開啓天罡怒陽,毀屍滅跡!你別告訴我,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
“夏尋他們遇到天機了?!”
隨李清風一聲暴喝,在座六位院長皆神色一震!連忙走前幾步,拿起兩張信箋紙細看去…
乍看下,滿堂徒然暴怒!
“師尊精血居然被人用來煉屍!”
“厲小花沒死,真還活着!”
“伏屍斷龍地果然是鬼謀手筆!”
“當年劍侍一直就在岳陽城潛伏…”
衆人驚怒不止,皆連連詫語。
暴躁的天樞院長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走前一步,雙臂猛然抓住呂隨風的衣領,暴喝道:“呂隨風!你個撲街仔!現在證據確鑿,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你肚子裡到底還藏着多少東西!都給我吐出來!”
“哼…”
呂隨風一巴打開天樞院長的手,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眼看着天窗,切齒說道:“老二,你給我放尊重些。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不該你們知道的你們也知道了。別的東西,你們休想再從我這裡套得。”
天樞院長更怒不可泄:“好你個香巴巴,這些年老子沒揍你是身癢癢了對吧?好呀!呂隨風,那今天老子就拿你來練手!你們都給我起開!”話說着,天樞院長大力一手鉗住呂隨風的手腕,就把他整個人從凳子上給扯了起來,作勢就要往屋外拖去…
“誒誒誒,二哥有好好說,別動手呀。”
“滾你嘛蛋的!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嘖,你被這麼衝動…”
陳隨心見天樞院長是要動真格了,趕緊走起兩步攔開雙手擋在門口:“老二,咱都是同門師兄弟,有啥話不能好好說嘛。現在都已經亂成麻花了,你就別老是這爆炸性子成不?”
“哼!”
天樞院長絲毫不留情面,一手拽着呂隨風的手臂,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怒喝道:“就因爲事情已經夠亂的了,所以我纔要動真格!你看他這吊兒郎當的,像是有話好好說的樣子麼!今天我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看得天樞院長這路說不通,爲免事情惡化,陳隨心急忙轉眼看去呂隨風,懇求般說道:“誒…老八,你也是的。你將墨言藏了二十年也罷,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把事情給藏着掖着?陰陽重逢,誅仙重鑄,師尊必將涅磐歸來。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呀。師尊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現在狀況如何,你倒是給我們透個底呀!京都乃龍潭虎穴,若無後手幫襯,夏尋、墨閒必難逃一死的呀!”
“……”
呂隨風牙關咬得比問天上的芍藥姑娘可要緊多了,直接心虛地把眼看去一旁,硬聲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對,不知道。”
“哼!”
李清風提起拂塵指在呂隨風的胸口,冷道:“做人,他孃的要憑娘心說話。你好好問問自己的良心,到底知不知道。年前仙行派人來探劍,你死咬牙關處處退讓。夏尋的事情,你一瞞再瞞。這些,我都罷了。師尊將你從臭水溝裡撿回仙行養大成人,傳你武藝道數,恩同父母。他一蒼髮老人孤苦在外隱世二十載,我等做徒弟的何以心安?你又何以心安?而今他將歸來,必舉世皆敵,我們若不能有所作爲,還有何臉面活於世上!?”
說至肺腑,呂隨風臉色慚愧難當,但仍舊緊咬牙關:“你們別逼我,我真不能說。”
“爲何不能說?”陳隨心問:“你知道師尊在哪裡對不對?”
“總之就是不能說,你打死我也不會說。”
“這到底爲什麼!?”
“陰陽已經重逢,誅仙隨時有可能重鑄,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呂隨風掃眼衆人,臉色隨之決然:“我若說,就會泄露天機徒生變數。現在離師尊歸來僅差最後一步,不能有任何差遲。你們別逼我了!”
“差哪一步?”
“不能說。”
“那我就打你!”
“來啊!”
“啪!”
“靠!你真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