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只是覺得很可笑
無憂島,司少傑每每想起這個名字,都不由得覺得好笑。人非草木,孰能無憂?真是難爲世人眼中的惡魔凱撒竟然也會有如此言情的一面。
不過當他跨上無憂島的那一刻起,他就徹底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他也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那時候他揹着一個單反就想要走遍整個世界。從馬爾代夫,到沙巴,從塞舌爾,到斐濟,從菲律賓到巴厘島,從巴哈馬到夏威夷……他以爲世上不絕的風景都已收入他的鏡頭之內。可是這一刻,他卻不得不推翻自己的那份絕對。整座島嶼坐落在忙忙的大海邊,如同一顆善良的明珠,島上的建築着了奇異的色彩,處處風景如畫,竟不由得讓人喟嘆,天堂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怎麼樣?你喜歡這裡嗎?”看出司少傑眼底的那一抹驚豔,彷彿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肯定。凱撒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似乎是怕自己沙啞的嗓音會破壞了這份盼望已久的美好情致。
這一天,讓司少傑踏上這一片美輪美奐的土地,他已經期待了太久太久。如今,終於如願了。儘管他用了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他的身上早已沾滿了鮮血,反正他身上已經揹負了太多的命債,早已還不清。但他也從沒想過要償還,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自然的生存法則就是物競天擇,他無需爲那些脆弱的靈魂負責。就算所有的人都覺得他骯髒,他也不在乎。一切都讓他下輩子償還吧,這輩子,他還有遺憾沒有完成。他要用下半輩子,來彌補這個缺憾。
自從遇見他,所有的夢想都與他有關。
自從遇見他,他廝殺的生命裡便多了一絲渴求。
“軒軒呢?”司少傑很快便從迷人的風景誘惑中走了出來,他冷冷地問道。絲毫不把凱撒的熱情放在眼裡,他越是熱情,他越是感到噁心。
“在別墅裡。”凱撒那深沉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長久的生活在鬥爭的生活中,讓他根本就不會表達悲傷的情緒。所有的情緒都會通過廝殺或者憤怒來表示。但也不過一閃過,他也懂得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既然司少傑都已經妥協跟着他來到島上,那麼他就有信心讓司少傑改變心意。他始終心存着這樣一份期待,終有一天,司少傑會願意、會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
他訓練過無數的人,讓他們變得沒有情感,變得無情,所以他也絕對相信,他終究能夠感化司少傑。只要他想做的,就沒有做不到的。
得到了答案,司少傑便直接走進了別墅。
看到別墅裡的佈景,他錯覺以爲回到了從前。頓時停住了腳下的步伐,他幾乎無法相信,這裡竟然和他的別墅一模一樣。
凱撒看出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的別墅是你專門找了設計師設計的,所以我也找人複製了一個。”他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努力迎合着心上人的一切喜好,以換取他關注的目光。
只要司少傑微微給一個肯定的目光,他就能夠讓自己所有的光芒都綻放。
司少傑心裡又是一陣不舒服。他想,若是一個女子這樣勉強他,他也不見得會被感動,更何況還是一個男人。過猶不及,很多事情都是有個度的,曾經,在他不知道凱撒的身份時,他想或許他們還能做摯友的。可是上天卻殘忍地沒有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我從來都鄙視複製品。”司少傑就着凱撒的話,說了一句幾乎要讓他火冒三丈的話。
只是偏偏是他,凱撒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隱忍了下來。其實有時候,他真的想要看看凱撒所謂的底線在哪裡。曾經他連毒品都給他用上了,那麼現在呢,他在等待着最後的一場鴻門宴。
就連凱撒的手下都看不下去了,一個個齜牙咧嘴地、窮兇極惡地望着這個外人,老大待他如上賓,而他卻不識好歹。更有一些跟隨凱撒多年的隨從,更是對司少傑恨之入骨。若不是因爲司少傑,他們毒魅組織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他們依然還是金三角的老大,他們的老大也不會因爲他而變成現在這樣,天天忍受着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
“在路上顛簸了那麼久,你一定累了吧,你先坐會兒。想要吃什麼,我讓廚房去做。”凱撒好聲誘哄着,討好自己最心愛的人,那也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說起來,他應該感謝司少傑,給予他這樣的機會。
“凱撒,你不用這樣點頭哈腰地對我,看看你的手下們,一個個對我怒目而視,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拜託你們的立場能不能同意一下。我暫時還不餓,我想見葉成軒!”司少傑其實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奈何想到了此行的目的,他不得不忍辱負重。
“好好好,我馬上讓人帶小鬼下來。我去讓人做點點心,你最愛吃的桂花酒釀元宵好不好?”司少傑的到來,對於凱撒來說,已經算是完成了他的一個夢想,因而他內心的激動久久不能平靜。一直以爲自己是一個欲-望比天大的人,可是如今,這麼一件小小的事情都會讓自己高興那麼久,莫不是自己真的老了嗎?
司少傑很想怒斥一句:“滾!”終究還是忍了下來,選擇了沉默。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他懂。尤其是在現在寡不敵衆的情況之下,他更是應該巧中取勝。
“少傑叔叔,你來了!”葉成軒稚嫩的嗓音從樓上飄了下來,司少傑擡起頭,看着同從前一般活蹦亂跳的葉成軒,他的心總算是放心了,好歹能夠像夏君昊交代了。
“軒軒,過來!”司少傑朝着他招了招手。
“少傑叔叔,你怎麼也來了?”葉成軒看了看司少傑,又看了眼凱撒,他也聽尹蒼擎他們說過凱撒和司少傑之間的一些事,原本還是半信半疑,如今倒是真信了。他自小在美國長大,這樣的事情也跟着墨蕭出入上流社會時見過不少。只是放在熟悉的人身上,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幸好尹老大他們早就給他打過了預防針。葉成軒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想想自己這六七歲的人生,恐怕要比別人一輩子的都要精彩吧。
“來,過來這邊坐。”司少傑朝着他招了招手,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身旁。
“你放心吧。我沒有虧待他。”凱撒知道司少傑在想什麼,葉成軒實在是一個太大的籌碼,他不會輕易地就把這小鬼怎麼樣的。
司少傑並不理睬他,旁若無人地就和葉成軒聊了起來。大多是一些有的沒的。以凱撒生性多疑的個性,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夠獲得太多的自由。畢竟葉成軒還是個孩子,他不想把太多的壓力附加到他身上。
“你放了他吧。軒軒是個孩子。有什麼事你衝着我來!”司少傑淡淡地吐出口,那高傲的深情不像是在商討,更像是在下達命令。
凱撒大抵也是習慣了他的這種態度,倒也並不十分介意,只是冷促地笑了笑,“少傑,你在開玩笑嗎?實話告訴你吧,在把這小鬼抓來之前我並不知道他是夏君昊的兒子。你以爲他是個普普通通的小鬼嗎?”
“你什麼意思?”司少傑掀了掀長長的睫毛,隨即深謀又垂了下去。看到玻璃桌肚裡的一盒煙,他擰緊了眉頭拿了起來。隨即伸出修長的手指從中抽出了一支放到鼻間嗅了嗅。
“只是普通煙。”凱撒迫不及待地解釋道。他知道司少傑的禁忌在哪裡,當初他給他吸毒也是迫不得已。可是如果時間重回到三年前,如果能夠挽留他的方式只有這一種,那麼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那麼做的。
“你說話的可信度太低了。”當初他也是這樣欺騙了他。不過他自己確認過了,也就放心地直接放入了口中。凱撒拿出打火機親自爲他打火,看的一旁的手下一個個都目瞪口呆。他們高高在上,心高氣傲的老大何時對人如此低聲下氣過。
司少傑猛地吸了一口,煙味直接衝入肺部,嗆得他連聲咳出來。自從當初戒毒了之後,他其實是很少抽菸的。
“你沒事吧?”凱撒關心地問道。
司少傑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眼圈,又把話題給繞了回來,“你剛剛說軒軒不簡單是什麼意思?”
“他是宙斯的人。”
“什麼!你在開玩笑嗎?”說起來,宙斯就是第二個凱撒。只不過凱撒以心狠手辣著稱,宙斯是陰險的笑面虎,總是笑裡藏刀。葉成軒從小在美國長大,而且還是個孩子,要說跟宙斯有什麼交集,恐怕說給誰聽都不會相信吧!
凱撒沒有回答,也拿了一根菸抽了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可是這怎麼可能?”司少傑擡頭看了看樓上葉成軒的房間,那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