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自取其辱
“你不說什麼事的話,我恐怕不能答應你。”雖說在葉彤彤面前,夏君昊一再地放低自己的底線,但是他還是有他的原則。略顯低沉的聲線幽然而疏淡地從彼端傳來,卻給人無疑反駁的壓迫感。
葉彤彤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足了勇氣開口,“明天晚上你有時間嗎?我有個朋友想約你一起吃頓飯。不,你看你明天什麼時候有時間?”葉彤彤還是決定把主動權交給他,這樣成功率會高一些。
“朋友?你會在嗎?”他對她的什麼朋友沒什麼興趣。
“她想約你。我已經答應她了。”葉彤彤以自己的方式悄然給他施加壓力。
“你能給我一個答應的理由嗎?”夏君昊不冷不但地應着,答不答應其實全在他一念之間。
葉彤彤實在想不出要怎麼回答他了。索性保持沉默。她心裡卻還在不依不撓地想着如何讓夏君昊應約。
良久的沉默,久得幾乎要讓夏君昊以爲葉彤彤已經挫敗的掛了電話,於是他才以一貫的慵懶和邪佞的口氣道了一句,“你記得欠我一個人情。”既然她已經向他開了口,那他也沒有什麼道理讓她失望。
“這麼說,你是答應我的請求了?”葉彤彤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大概是被童安慈給氣着了,連她的反應都變得遲鈍了。她雀躍而細膩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可想而知她有多麼激動。倒不是因爲給童安慈爭取到了機會,她也說不清楚是爲了什麼。
“嗯哼。”夏君昊冷漠地悶哼了一聲,他還能不答應嗎?她難得求他一次,還心不甘情不願的。“等我明天確定什麼時候有空了再打電話給你。”
總算得到了夏君昊的肯定,葉彤彤心裡也是萬分高興。
最後還是夏君昊定的地點,很優雅的一家餐廳,帶着幾分復古的格調,顯得很有品位,古色古香,美輪美奐,富麗堂皇的佈置讓人覺得清幽雅靜。
童安慈一早接到葉彤彤的電話便激動地開始準備了。她一定要讓自己穿的叫人眼前一亮,從小她便對自己的長相萬分自信。見過她的人都會說她生得天生麗質,是絕對的美人胚子。比起曾經與夏君昊一同出現在緋聞裡的女子們,她自詡毫不遜色。
果然夏君昊,挑的地方如此有品位。她看了看時間,然後便開始坐等。她不時地估算着時間,眼看着店裡漸漸熱鬧起來,而夏君昊卻是姍姍來遲。不過她也理解,像夏君昊那種日理萬機的人能夠百忙之中抽出一些時間來見她,她已感到萬幸。
雖然她心裡對夏君昊是葉彤彤幫忙約出來的存有芥蒂,但是也不足以影響她的計劃。她一直都堅信,只要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那麼不論是踩在人的肩膀上或是踩在人的屍體上,都應該是理所應當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一次次地拿出鏡子確認自己的妝容無誤。在半個小時之後,她終於等來了夏君昊。
夏君昊看到童安慈的時候明顯一愣,縱然他遲到了那麼久,臉上卻沒有一絲愧疚,“原來是你。”
“夏總,你還記得我?謝謝你能來。”童安慈裝出一副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樣子,巧笑嫣然。
“別人懇求了許久,只好給個面子。你找我有事嗎?”夏君昊直入主題,似乎剛來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了。
童安慈亦嗅到了一味不利的味道,她眼裡的光芒霎時消逝,但轉瞬還是擠出了一道明媚的光線,“夏總,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談好麼。”童安慈爲他斟了些酒,頗有一番細細詳談的味道。
“我只有半個小時時間。”夏君昊擡起手腕看了看錶上的時間。
童安慈一方面覺得時間過於倉促,一方面又暗示自己一定要淡定,一定要充分地利用這半個小時的時間。畢竟不是所有想要接近夏君昊的人都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
“夏總,聽說你當初是在英國留學,不知道你就讀是哪一所學校?我最近也在考慮出國進修,正在想要去哪一所學校比較好,夏總你能不能給我一些意見?”童安慈本來就是動機不純,可是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夏君昊卻只是進來的那一刻掃了她一眼之後機會就沒有再正眼看過她,這讓她感到萬分挫敗。
“這樣的事,我恐怕無能爲力。畢竟那些大學不是你想去就能去,還是要看個人能力的。”夏君昊一開口就是重重地潑了一盆冷水。他很費解,葉彤彤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姐姐來。兩個人幾乎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就連性格也迥異。這個童安慈,一看就是心術不正之人。想到葉彤彤竟然爲這種人跟他討情面,不知怎的,心裡就有一層火氣涌了上來。
就算知道夏君昊向來居高自傲,目空一切,如今自己一開口就碰了個大釘子,童安慈的臉色立馬就暗了下來。她原本準備好的所有話題都無法再進行下去了。她怔怔地呆了幾秒,都未能夠將自己的情緒安撫下來。
“如果童小姐沒有別的事,那麼我先走了。”夏君昊實在沒有閒情逸致再陪她耗下去。他能夠坐下來陪他廢話幾句,已經達到了他忍耐的極限。
夏君昊此話一出,童安慈的臉色更加難堪了。“我……夏總……”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夏君昊的氣場太過強大,讓她幾乎沒有辦法正常與他溝通。往往他一個犀利的眼神,就足以讓她啞口無言。
夏君昊自覺再跟這種女人呆下去簡直就是降低自己的格調,“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吃什麼你儘管點,記在我賬上就行。”夏君昊冷鶩而鏗鏘地扔下這一句話便邁着穩健的步伐優雅地離開了。
童安慈憋了良久的情緒終於全部爆發在臉上,憤怒、不甘、嫉妒、自卑……表情幾乎都要扭曲作一團。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準備,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憑什麼!她幾乎都要以爲一切都是葉彤彤從中作梗。細細的回想了夏君昊方纔說的那幾句屈指可數的話,越分析童安慈便越覺得其中充滿了對葉彤彤的袒護之意。頓時一種被羞辱的感覺涌上了心頭,原本對葉彤彤的憤怒和嫉妒又加重了一分。
其實,夏君昊心中也萬分惱怒。葉彤彤竟然會爲了那樣的女人拉下臉來請求自己。他想都不用想便知道童安慈心存什麼目的。若不是在那樣的場合,夏君昊絕對相信童安慈與所有想要爬上他牀的那些女人一樣。可是他夏君昊的牀真的是那麼好爬的麼!他冷嗤一聲,車裡的溫度頓時也冰封起來,與此同時,車胎與地面碰撞出一聲長嘯,那拉風的跑車便穩穩地停在了午夜香魂面前。
他寧原來逛夜店,也不願意對着那些心思不純的女人。
“怎麼,臉色不好看啊。”司少傑一見他進來,就感到一陣懾人的凌厲。索性認識夏君昊多年,對於他的脾氣早就習慣了,否則他定然要以爲夏君昊故意擺臉色給自己看了。
他倒了一杯酒遞到夏君昊的面前,“喝點酒消消火吧!”
夏君昊幽深的眸子冰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嘯然呢?”
司少傑聽他有此一問,表情極爲驚訝,“你不會告訴我你現在才發現他不在吧。她已經好幾天沒來這裡了。估計我們倆把他的酒吧賣了他都不知道。”雖是抱怨的語氣,但卻又帶了幾分羨慕的味道。
夏君昊從容的坐了下來,拿起擺放在面前的酒杯,輕輕地搖了搖,一張希臘雕像般的臉上,覆上一絲深邃而茫然的笑紋。
“得,你們都一個個沒心沒肺的。一個現在成了老婆奴,念之似乎又懷了,所以現在尹嘯然尹大少爺幾乎做了24小時陪同。這兩天干脆連集團的事物都放下了,就因爲念之說想要去布拉格,現在估計他們都要下飛機了。”司少傑的口氣帶着幾分揶揄,刀刻出的臉龐上帶着少有的緩和,剪裁合身的黑色襯衫,將他整個人都沒入在這氤氳卻又奢華的光線之中,讓他看起來有着神一般的威嚴。
夏君昊恍然大悟,點點頭,表示萬分理解。以往哪一次尹嘯然不是左擁右抱地在這裡將他花花大少的本性暴露無遺,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家裡卻還紅旗不倒。夏君昊也幾次三番地開玩笑說,寧城的第一風流少爺的名聲應該是尹嘯然的,與尹嘯然比起來,他實在是名不副實。
不愛的時候,千方百計地傷害。愛的時候,就死乞白賴地疼愛。
果然人都是有賤性的。那些年尹嘯然爲了讓顧念之知難而退,做了太多。如今爲了挽回這個女人,他幾乎是低聲下氣地遷就。
“你是在檢討,還是要從嘯然身上吸取點教訓?以免步入他的後塵。”司少傑那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一直帶着慣有的笑意,他半真半假地詢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