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曲落,紅水微微一笑,看向四周的文武百官,彎腰謝禮後,悠然的走在臺去。
瞬間,讚賞聲,起鬨聲,充斥了整個側殿內。
就連翌龍也點了點頭,紅水這女子,才藝屬實不錯,那一顰一笑之間,獨有的氣質俘獲了諸多人心。
唯有杜逆撇撇嘴,絲毫不感興趣。
“一些花瓶而已,搞得如此詩情畫意,又有何用。”
杜逆從小就對文化不感興趣,崇尚武道和實力,這也是爲何,爲了實力他可以不擇手段。
緊接着,第二位女子便慢悠悠的走上木臺。
“玄武城,金玲?”
聽到她的自我介紹後,翌龍的目光,再次被吸引。
“嘖嘖嘖,雖說凡間女子少了些氣質,可單論美貌,能在這裡競選花魁,也是萬中無一了。”
翌龍暗自感嘆,這金玲一頭黑髮,綁着略帶俏皮的麻花辮,給人的感覺就是人畜無害,還帶有些羞澀。
仔細觀察下,甚至能看到金玲略帶慌張的眼神,以及緊張的小手。
“有趣有趣。”
翌龍微微一笑,這樣的姑娘,最過於討人喜歡。
出乎意料的事,金玲在上臺後,拿出一副山水墨畫,粗略展示後,便匆匆下臺。
金玲自己都不知道,爲何她能到京城競選花魁,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哎呀,緊張死了,這麼多官員,還有一個穿着黃袍的?皇子嗎?天吶。”
下臺後的金玲急匆匆的跑了回去,原本她只是參加着玩玩,也不知怎麼的,就選到京城來了。
“第三位……槐月。”
翌龍眉頭一挑,坐直了身子。
這一微小的舉動,卻正好被杜逆看見。
杜逆眉頭一皺,看了看翌龍又看了看緩緩上臺的槐月,內心一頓嘀咕。
“此人,是陪這女子來的?”
“看來,此人的目的不是我。”
想到這,杜逆心頭一鬆,反而把目光轉到了槐月身上。
此時的槐月,臉上少了些妝容,在知道無法與他人比高貴氣質時,慕冰臨時改變主意,讓槐月走了一條清純路線。
正如慕冰所想的,在所有人看到了紅水的驚豔高貴後,看到槐月的清純可愛,也讓很多人眼前一亮。
“這女子來自白城?不錯不錯,氣質獨特。”
“槐月,嘖嘖,多有詩意的名字啊。”
“美貌與紅水不相上下,就看她等會兒的才藝了。”
“哈哈,千萬別拿出一幅畫來,我可看不懂。”
衆多評審官哈哈大笑,他們對書畫研究不多,最多也是抱着欣賞的姿態,卻無法深入評測。
角落的翌龍則是微微一笑。
“也不知,槐月會表演什麼。”
慕冰曾經說過,槐月最擅長的,就是琴。
特別是箏,在槐月手中出來的曲子往往都是詩情畫意,引人入勝。
眼看着木臺上的槐月將古箏拿出,衆人都屏住了呼吸,安靜等待。
獨有高大人卻眼神一凝,感覺到了不妙。
“這女子,貌似有些威脅?”
帶着些許緊張,琴聲,緩緩而動。
“嗯?有些熟悉?”
翌龍耳朵一動,這琴曲,分明就是那日初見槐月時的曲子,那天,還順手殺了周彪。
而在座的人員,都是學識淵博之人,這曲一開頭,便有人知道了曲名。
“好,好一個梨花。”
“嘖嘖,沒想到杜大人的歌詞,時隔多年還能聽到。”
“不過,這曲可是爲了情人而寫,正好是附和這女子的年紀。”
“秒,秒啊。”
一曲梨花,琴聲環繞,由遠至近,由陌生,變熟悉,然而這熟悉,卻越來越遠,遠到不可觸摸,遠到遙不可及。
就像那心上人,一步步離自己遠去,不知他是否會回來,也不知他會去往何處。
一時間,整個側殿,只有琴聲。
就連杜逆也是閉上眼睛,和他人不同的是,他想起了離世的母親。
她的母親,也曾是皇上的寵妾,懷了杜逆後,更是成爲了貴妃,只是,自己的不爭氣,卻讓他母親,付出了生命。
兒時的點點滴滴,讓杜逆眼眶溼潤。
“不,若要得天下,怎麼能留戀癡情。”
這癡情,也包括了親情。
杜逆調整着心態,努力不讓自己回憶。
而翌龍卻是撓了撓頭,儘管他不懂琴曲,可這旋律與意境,卻有些感同身受。
“居然能讓我引起共鳴?只是,這是種什麼感覺?”
搖了搖頭,翌龍卻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
轉眼,琴落。
緊接着,槐月對着所有人,微微一笑。
這一笑,又是一陣歡呼聲。
“好!”
“老子就喜歡這種,那紅水的高貴我可看不上眼。”
“嗯,這槐月倒是讓人伶愛不得。”
“我倒是覺得紅水氣質更佳,口琴也吹的不錯。”
衆人嘈雜起來,意見各有不同,在臺下掙得不可開交。
只有高大人一臉皺眉,自己可是收了紅水好處的,若是這花魁被槐月搶了去,豈不是自己辦事不利?
這選花魁的規則,大部分的票都來自後面這些評審,高大人手上,雖然有否決權,但這杜逆也有。
而且若是投票太過反常,要是杜逆心意不符,甚至能當場揭起,到時,自己的小命都會不保。
“可惡,難道這花魁是被宰相定下了不成?”
殊不知,這宰相家中,往上幾輩,可都是仙盟中人,九十六閣內雖然實力不佳,但在凡俗上滲透極大,其中,就包括了宰相。
在知道翌龍要爲自己妹妹奪得花魁時,九十六閣在幕後,可是做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了私信給高大人,讓他留下槐月。
於是,就有了如今一幕。
既憤怒又無奈的情緒,讓高大人坐立難安。
導致接下來的第四位女子,他毫無觀看的心情。
眼看着所有人開始投票,高大人卻無能爲力。
而此時的槐月也已經回到了坐檯上,回到了翌龍身邊。
“怎麼樣,好聽嗎?”
槐月期待的看着翌龍,睜大着雙眼,期望得到誇獎。
翌龍卻是凝重的點點頭。
“嗯,還不錯。”
“切,你肯定聽不懂。”
槐月翻了個白眼,看向高大人的方向。
慕冰也是站在一旁,凝重的輕聲說道。
“我看,這次花魁,應該是內定給紅水的。”
“哦?怎麼說?”
翌龍轉頭疑惑,看着慕冰。
“除了槐月,其他二人都是隨意的拿出一副字畫便算是表演,只有紅水和槐月算得上是才藝。”
“這麼多年下來,都知道琴曲纔是最容易獲得人心的,那金玲和琴絃不可能不知道。”
翌龍聽完,點點頭,琴絃就是那第四位女子。
慕冰接着說道。
“而且我也在千面閣內打探了,還有很多不俗的女子和紅水有一拼之力,然而她們都棄權了。”
翌龍點點頭,打斷說道。
“也就是說,是有人在故意刷掉她們。”
“對。”
慕冰看了看高大人的方向,目光凝視道。
“這個人,十有八九便是高千德。”
朝中的官員都知道高千德的德行,爲人不一,在皇上百姓面前大公無私,一副好人模樣,而同爲官僚,很多人都知道他暗地裡貪污不少。
這些,慕冰也是知道的。
“看來你們的花魁,也沒有那麼重要啊。”
翌龍無奈道。
若是朝廷真重視花魁,怎麼可能還會安排這樣的人來執掌呢?
另一邊,票數卻已經統計好,落在了高千德,也就是高大人的手中。
“紅水,一百一,金玲,三十,琴絃,四十,槐月……”
“槐月,一百二?”
在場總共三百票,而現在最多的,確實屬於槐月了。
“不,我手裡有十票,只要杜逆他不投槐月,就還有希望!”
高千德紅了眼,若花魁真的落入槐月,那之前的好處,就得全部吐出,甚至以後,名聲大損,再也不會有人找自己辦事了!
強行讓自己冷靜,高千德看了看杜逆,若是今日來的是三皇子,那一切都好說,可杜逆,卻不是個善茬。
“二皇子,您覺得,哪位更勝一籌?”
儘管知道杜逆看不來紅水,可高千德依舊試探的問道。
而此時的杜逆心情不錯,在知道了翌龍這個不知名的前輩不是爲自己而來時,整個側殿,最大的就是自己。
只見杜逆白了白眼,一本正經的說道起來。
“那紅水雖然氣質不錯,可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吧,口琴倒是不錯。”
“那金玲的一副山水墨畫確實不錯,以後可能是一代文人也不一定。”
“至於槐月,美貌與紅水相差不大,風格卻與他人都不同,琴聲優美悠然自得,嘖嘖嘖……”
事實上,確實只有槐月的表演讓杜逆走了神,紅水的表演卻是沒有感覺。
這倒是讓高千德緊張起來,若是杜逆投了槐月,就算自己有這十票也無用啊!
“但是,槐月這氣質,不適合在慶典上,相反,紅水倒是合適。”
“所以,我……”
“選擇棄權,我這十票,就給你用吧。”
杜逆搖頭無奈,起身便走往門口,能看的表演已經結束,杜逆自然不會多停留。
高千德卻是瞪大了眼睛,自己有這二十票,那花魁,就是囊中之物了!
“咳咳。”
高千德鄭重的走上木臺,拿着手中的名單。
衆人再次屏住呼吸,槐月翌龍等人也緊張起來。
要宣佈的,可就是花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