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忙忙追了出去,剛剛推開門卻和阮悅心不期而遇,並且我們兩個人還撞了一個滿懷。
“哎呀,越梨你這是存心報復不成?”摔倒在地的阮悅心沒有好氣的指着我的鼻子叫道。
我可沒有什麼好心情和她爭辯什麼,不顧一切的順着走廊追了出去,看到了滿大廳裡面都擠滿了嘉賓,穿的也都是五顏六色的,一時之間還真的找不到那個紅裙子了。
“你不要走,我的衣服可是世界名牌,你賠得起嗎?”阮悅心怒不可赦的拽住了我的手腕。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明明看到了一個紅色的連衣裙不顧一切的推開了擁擠的人羣,從大門逃了出去。
我想追卻無能爲力,阮悅心死死地糾纏着我,並且還撒潑似得大喊大叫着,讓我賠償她的損失,一個市長的千金居然變成了一個潑婦。
“哈哈哈,這不是阮悅心大小姐嗎,別哭了,什麼損失都算在陸伯伯的頭上,我給你再買件新的。”陸伯伯和藹可親的將阮悅心的手從我的身體上拽開。
似乎是看到了紅衣女已經逃之夭夭,阮悅心這才假意的借坡下驢說道:“這可是我在意大利買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豁口根本就不是我撞得,而是她故意的撕扯出來的,看到目的已經達到,說了幾句狠話走開了。
我感到了有些委屈,在明白了阮悅心是在故意的掩護那個紅衣女逃跑的伎倆後,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這件事我也算是明白了這個阮悅心很有可能和紅衣女是一夥的。
就在我準備將珍貴的明日之星還給陸伯伯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在我的脖子下面的明日之星,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見了。
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石啊,我的心立刻就緊張起來了,好像世界的末日就要來臨了,我也不清楚是怎麼丟失的明日之星了,好像火符襲來,我關門躲避,並不會在那個時候丟失的。
難道是阮悅心在和我碰撞的一瞬間,偷偷的拽走了它,讓後惡人先告狀,說我損壞了她的衣服,如果這樣的話,興許阮悅心真的和那個詭異的紅衣女沒有什麼。
找不到明日之星,我真的有些心裡沒底兒,發毛了。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對陸伯伯解釋此事,“越梨,我爸有些神經不正常,別在這裡跟着起鬨了,走吧。”
說話的是陸瑞臣,也不知道他又從哪裡冒了出來,本來這次晚會就是以他的名義召開的,說是今天是他的生日,說白了大家都是專程前來爲他祝賀生日的。
當然了來的人肯定是良莠不齊,心懷鬼胎的也不在少數,真心爲他祝賀生日也不會有幾個人,但是大面上還算過得去。
“瑞臣哥哥,你從哪裡冒出來了,陸伯伯對於你的消失行爲很生氣。”我的初衷就是在陸瑞臣走之前要給陸伯伯留下一個好念想,畢竟他的借屍還魂已經到了倒計時了。
也許下一秒就會失去陽壽的特權,“走吧,我想和你兩個人靜一靜。”似乎陸瑞臣並沒有發現我丟失了明日之星這件大事。
我的臉色在那個時候因爲丟失了珠寶的因素,變得很難堪,我一直都在低頭看着胸前,顯得有些空蕩蕩的脖子。
“呵呵,別臭美了,那是假的,給你真的不是害了你嗎,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劫匪什麼的。”陸瑞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還是我這些天來第一次看到他笑。
假的,難道來的人都知道是假的嗎?聽了陸瑞臣的話我倒是這麼理解的,要不然真有劫匪的話,爲什麼不動手,看來這裡除了我這個來自農村的人之外,都知道這個潛規則。
那樣的話身爲市長千金的阮悅心絕對的沒有必要偷走它了。
“瑞臣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瞞我的,想和我坦白了?”事已至此,我還是選擇了開誠佈公的和他談一談,講清了利害關係,這樣的話對誰都好,特別是陸伯伯今日滿頭華髮,說明已經受到了陸瑞臣的影響,畢竟人鬼殊途,借屍還魂也不行,身體帶着陰性的物質,也會影響陽世間的人的。
“好想吃碗長壽麪啊!”陸瑞臣和我肩並肩的走在佈滿了星空的暮色之中,我知道將死之人當然留戀美好的生活了。
誰讓我是從農村出來的呢,煎炒烹炸樣樣精通,比不上五星級飯店裡面的大廚,但是做一個地地道道的家常菜還不算是太寒磣。更不用說什麼簡簡單單的長壽麪了,對於我來說那就和小兒科一樣嗎。
“走,我給你做面去。”爲了滿足陸瑞臣的這個遺願,我想應該這樣使用這個詞彙吧,因爲從他身體散發出來的屍氣已經開始明顯變得有些酸臭了。
就像是安徽的臭鱖魚,連帶着內臟一起醃製,和臭豆腐沒什麼兩樣,總是就是一個臭字了得。
當我端着灑滿了紅紅綠綠的長壽麪擺在陸瑞臣眼前的時候,坐在桌邊的他怎麼也吃不下去。
我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有機會吞嚥了,他的內臟也開始了,沒有能量的供應,一切都是白費,現在的他就是在將就着,能過一秒算一秒。
“從小媽媽最愛我了,可是媽媽走了,爸爸一個人在商界打拼,忽視了對我的照顧,起初我很怨恨他,可是當我長大了我才知道爸爸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爲了我。”
陸瑞臣看着蔥絲,辣椒,還有專門油炸了雞絲菜碼的長壽麪,手裡卻是漫無目的的攪和着裡面的湯汁。
我知道他是在和我告別,吐露一些心裡話,好讓我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只不過因爲話題還沒有被徹底的捅破那層窗戶紙,我也沒有點破他已經死了的事實。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當時爲了解救我,才受傷的他,手上的傷口並沒有化膿,而是已經開始腐爛了。
上面還不時地會有一隻細小的蛆蟲,蠕動着肉呼呼的身軀,在深深地傷口裡面爬出來。
陸瑞臣很擔心被我發現,急忙掩飾的將受傷的手臂放了下去,偷偷的將那個蛆蟲撿了出來,彈到了地面上。
我不忍心戳穿他,可是這也是遲早的事情,我從房間裡面拿出來了一張陸伯伯和陸瑞臣還有陸伯母的全家福擺在了他的眼前。
“瑞臣哥哥,你看看,這是不是你最幸福的時刻。”
看着裡面的全家人幸福的樣子,陸瑞臣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來了難得的微笑,看得出來這纔是他最渴望的時刻,能夠和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這纔是他最高的追求。
“我看到了爸爸痛苦的樣子,我不想一個人留下他,你知道嗎,那是人生之中最最痛苦的,白髮人送黑髮法人。”
我聽着陸瑞臣越來越開始坦白了,我想他也知道自己來日無多,也準備開始慢慢的和他挑明瞭目前他所處的困境。
爲了避免他的身體進一步的,我從兜裡取出來了早就準備好的符籙,這可是辰州符裡面最具威力的東西。
傳說就算是三伏天,只要貼上他,屍體也不會,我就親眼看到我爹使用過。
在道符的使用上,要想讓他發揮最大的威力,必須配合咒語還有符水,一起使用效果纔是最佳的。
讓我感到棘手的就是我也只是看到過老爹使用,在念誦咒語的時候,因爲這個腐屍咒實在是太長了,我也只能是記個大概,這就會對其效力大打折扣的。
所以爲了不影響它的使用,我特意的在上面臨時的使用我中指的血液,加上了幾句威力無比的咒語。
也許是這個舉動,很是讓陸瑞臣不爽,話說回來誰願意看到別人爲自己準備棺材啊。
“我不需要你管閒事。”忽然之間陸瑞臣變得勃然大怒,使勁兒的將長壽麪摔在了地板上。
因爲用力過大,早已經開始的肢體,再也承受不住那樣大的力量,陸瑞臣的右臂也跟着斷裂下來,骨頭斷了,但是皮還連着肉,給人的感覺,好像是他的右臂長長了一截似得。
“我不需要你,假慈悲高拿耗子多管閒事,你管得了嗎?”
“瑞臣哥哥,我知道你是一個大孝子,可是人鬼殊途……”
“閉嘴。”不等我說完,陸瑞臣粗暴的打斷了我的話,指着我的鼻子惡狠狠的說道:“你以爲你是誰,救世主嗎,你幫不了我的……”
說着說着,陸瑞臣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左手揪緊了頭髮,使勁兒的發泄着自己的痛楚。
頭髮也因爲失去了新陳代謝的作用,開始接二連三的從頭皮上面被揪扯下來。
壞死的頭皮也不時地被連帶着頭髮整塊整塊的脫落。
頭骨開始顯露出來,看到我不忍直視:“瑞臣哥哥,不要啊,你不要再這樣作踐自己了,你死了,已經死了,還是面對現實吧!”
“什麼我死了嗎?”陸瑞臣忽然變得有些莫名其妙,呆呆的看着我,似有所悟的說道:“我死了,我的父親怎麼辦,誰會照顧他今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