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想提醒我在慕容山莊的身份嗎?莊、主、夫、人!”冷無心故意將最後四個字加重音量。
“難道不是嗎?”柳嫣然冷冷地反問道。
“柳嫣然,你是真的傻,還是被氣得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呢?”
“你什麼意思?”
“你說如果我將身份公開,你在慕容山莊,不,應該說你在整個香郡將以何種臉面出現呢?”冷無心輕抿了口茶,淡笑的看着柳嫣然。
“水天心,你不要欺人太甚!”聞言,柳嫣然果然按耐不住心頭怒火,拍案而起,大聲喝斥。
欺人太甚?呵呵,柳嫣然,這也算欺人太甚嗎?你加註在水天心身上的,又豈是用‘欺人太甚’四個字所能形容的呢?
“你說對了,我就是欺你,那又如何呢?”冷無心站了起來,看着柳嫣然的眼神冰冷無情,傲慢的神情猶如高傲的女王一般。
“水天心,你……”柳嫣然話未說完,臉上就捱了冷無心的一記耳光,捂着被扇的臉頰,不可置信地看着冷無心。
她……她竟然被水天心那個賤人扇了一個耳光?從小到大,她雖然寄人籬下,可卻也沒有受過如此羞辱,她水天心憑什麼扇她耳光!
“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難道還要翻黃曆,沐浴齋戒焚香禱告不成?”冷無心狀若無事地甩了甩手,輕蔑地嗤笑道。
“柳嫣然,你什麼身份,竟敢直呼我的名諱,水天心也是你這等草民可以叫的嗎?”
冷無心本無意用水天心郡主的身份來壓制任何人,郡主的身份於她而言,那不過是一道束縛了水天心一生的枷鎖,是一個困住她的華麗牢籠,但是如果此時這個身份能夠成爲羞辱柳嫣然的利器,那她也絕不會放着這麼好的機會而不善加利用。
瑕疵必報,這是冷無心做人的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挖其祖墳!
“這裡是慕容山莊不是你玥王府,表哥不會任由你如此放肆的!”柳嫣然搬出慕容飛雲來做靠山,她就不相信,在慕容山莊這一畝三分地上,她水天心還能把她怎麼樣了。
“呵呵……柳嫣然,難道你沒聽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冷無心鄙夷地撇了撇嘴。
冷無心的意思很明白,別說打你,就算在這殺了你,也沒什麼不可以,她的皇族之女,水氏一族的直系皇族,要殺她,隨便找個什麼理由都可以,這……就是封建統治社會權利的象徵。
慕容山莊?那也是在碧水國的國土之上,而她口中的表哥慕容飛雲,也只不過是水氏皇族統治下的其中一員而已,縱使富可敵國,他也依舊脫離不了身爲碧水國臣民的身份。
柳嫣然聞言嚇得臉色煞白,她從冷無心冰冷透骨的眼神中讀出了她的殺意,她知道自己打不過冷無心,這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此時和她硬碰硬,吃虧的到頭來還是自己。
看着柳嫣然沉默不語,冷無心在心底盤算着她接下來的舉動,但是出乎意料的,柳嫣然只是滿臉怨恨地朝她彎腰福了福身,然後離開了雪松居。
冷無心看着桌上的新衣,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戶,冷冽的寒風迎面撲來,吹滅了她心底的怒火,也吹散了她最後一絲對柳嫣然的憐憫。
看着陰霾的天
空飄下點點雪白,冷無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住那隨風飄進屋中來的冰涼,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漸漸變得晶瑩剔透,看它短暫的生命在自己的掌心走到盡頭。
“下雪了……”時間過得好快啊,想她穿越來到碧水國的事猶如發生在昨日,可再回首,才發現原來她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悲歡離合。
“小姐,天這麼冷,你咋還站在窗邊吹風呢?”璃櫻端着火盆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冷無心站在窗邊看着屋外漫天飛舞的雪花出神。
“沒什麼,只是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雪。”冷無心敷衍道。
“小姐的家鄉沒有雪嗎”璃櫻放好火盆,轉身問道。
“嗯!”冷無心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她生活的城市雖然冬天不下雪,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真的就沒見過雪是什麼樣,有時候冬天出任務的地方就可以看到這種柔柔軟軟的潔白的物體。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古代看到下雪,不……應該說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下雪的情景,跟電視上放的一樣,可是感覺卻不同。
“等明天雪厚一些,小姐就可以去賞雪觀梅堆雪人了。”璃櫻往火盆裡加了些碳,將火燒旺,寒冷的屋中也因爲這一個小小的火盆而變得漸漸溫暖起來。
“堆雪人……嗎?”冷無心喃喃低語道。
她還沒堆過雪人,不知道那種只在街邊看到成品堆積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覺,應該會很開心纔對吧?
雪越下越大,雪松居內種滿的青松上已經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雪白。
看着天空揚揚灑灑的雪花,冷無心突然很想知道此時若是站在雪中到底會是何種心情?如此想着,竟鬼使神差地走到院中,揚起小臉,任由雪花飄落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就像是炎熱的夏日一絲冰冷沁入肺腑,說不出的舒服。
嘴角向上揚起一抹淡淡的開心,長長的睫毛隨着她眨動的雙眼上下扇動,不點而紅的朱脣輕啓,陣陣暖氣隨着她呼氣的幅度不斷地自她口中溢出。
“天這麼冷,你怎麼也不加件衣服再出來?”溫潤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緊接着肩上就多了一件上好的雪狐裘。
“飛雲,你看!”冷無心開心地抓着慕容飛雲的手臂,像個孩子發現新鮮事物一樣。
“下雪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下雪的情景,真的好漂亮!”說着,冷無心鬆開慕容飛雲,雙臂打平,仰着頭在原地慢慢地旋轉,看頭頂上的雪花不斷地隨着她的動作晃動飛舞。
慕容飛雲但笑不語地看着冷無心開懷的模樣,心裡爲她的話感到心痛,他不知道她過去所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她的過去怎麼樣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未來的每一天都有他的陪伴,都有他的呵護。
許是轉的累了,冷無心停下的步伐有些不穩,身子趔趔趄趄地搖晃。
“小心!”見她身子歪倒,慕容飛雲連忙疾步上前,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看着她氣喘吁吁地模樣,擡手爲她拭去額頭的汗珠。
“你啊,都是當孃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得。”責備的話語中充滿濃濃的寵溺與愛意。
“飛雲……”冷無心拉下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雙手環上慕容飛雲的脖頸,腳尖輕墊,柔嫩的紅脣貼上他冰涼菲薄的嘴脣。
“心兒。” 冷無心
主動送上香脣,引得慕容飛雲心頭一陣激動,隨即緊緊抱住懷中的嬌軀,自她脣畔接過主導權,加深這個淺啄輕吻。
院中雪花紛飛飄落在緊緊相擁熱吻的兩個人身上,所有的嚴寒在這一刻都變得溫暖絢麗起來,經過的下人都被這深情一刻所感動,年輕的女子紛紛羞紅了雙頰,掩面離去。
放開她微微紅腫的雙脣,慕容飛雲只覺得小腹一緊,眼中充滿了滿是濃濃的烈火在跳動,冷無心垂下頭,不敢去看那炙熱的雙眼,任由那灼熱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小姐,外面天冷,快進屋吧!”璃櫻的聲音很不合時宜地響起,打破屋外圍繞在慕容飛雲與冷無心周圍散發着糖果的香甜氣氛。
“進去吧!”慕容飛雲拉着冷無心冰涼的小手朝屋中走去。
進了屋,迎面撲來的熱浪讓冷無心有些不適,脫下身上的雪狐裘遞到璃櫻的手中。
“這是誰送來的?”慕容飛雲看着桌上放的衣衫,疑惑地問道。
“是你老婆送來的。”冷無心看到那些衣服,淡淡的說道。
“我老婆不就是你麼?我可不知道心兒原來還有這手藝啊!”慕容飛雲笑着拿起桌上衣衫,當目光落在針腳的位置上時,心中頓時明白怎麼回事。
隨手將衣服放下,徑直走到書桌邊,展開宣紙,提起狼嚎沾了墨汁,便開始揮灑起來,冷無心見狀也不說什麼,拿起那些衣服遞給璃櫻,不悅地說道。
“璃櫻,雪松居不需要這些衣服,扔了吧!”
璃櫻接過衣衫,看了一眼低頭專注於紙上的慕容飛雲,又看了一眼冷無心,轉身抱着手中的衣衫走出雪松居。
冷無心一向不是小氣的人,對人也格外的寬厚,雖然這些衣服是柳嫣然親手縫製的,但也不至於問也不問慕容飛雲的意見就讓她扔了吧!
隱隱約約間,璃櫻似乎聞到了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淡淡的酸味,一股屬於冷無心濃烈醋意的酸味。
冷無心見慕容飛雲沒有阻止她扔了柳嫣然送來衣衫,也沒露出一絲不悅,心裡的氣倒也消失大半,默默地轉身走到內室,從裡面抱着一個淺藍色的包裹出來,走到書桌旁,也不管慕容飛雲在寫什麼,直接將包裹放到他的面前。
“這是什麼?”慕容飛雲放下狼嚎,打開包裹。
“這是……”只見裡面放着一套米白色的冬衣,慕容飛雲拿起衣服,擡起頭,看着冷無心臉上不自然的紅暈,嘴角向上揚起。
這幾天他一直覺得冷無心的行爲有些怪異,問她,她也不說,起初他也沒這麼放在心上,現在看來,才明白,她前段時間的怪異行爲完全是爲了給他縫製新衣,從小大大他的衣衫都有專門的裁縫縫製,柳嫣然也爲他做了不少衣服,可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開心、幸福過!
“那個……我知道我的手工很差,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扔了吧!”冷無心尷尬的撇過頭,淡淡的說道。
“怎麼會?娘子的手工雖然有待提高,但是我很喜歡,心兒,謝謝你!”慕容飛雲從書桌後方繞出來,走到冷無心的跟前,拉起她的手,激動的說道。
聞言,冷無心一直緊繃的神經悄悄地鬆懈下來,她還擔心自己的手工不如柳嫣然做的精細,會被他嫌棄,看他如此開心,她的心也充滿了蜜一樣的幸福甜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