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熱鬧的很,可惜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唱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我實話實說,順便把手收了回來。
“見你這般積極,我還以爲你喜歡聽,原來……”他故意頓了頓,然後貼着我的耳朵說道:“原來是對牛彈琴。”
我丟了個白眼給他,“我也就是去湊個熱鬧,南方人還是比較喜歡滬劇和越劇。”才說完,我就知道糟了,果然見他皺了皺眉,“你在京城長大,又何來南方人一說?”
“這個……”我要怎麼和他解釋呢,我的手心捏了把汗,想了想說道:“我孃親是蘇州人,從小耳濡目染,喜好也隨她了,”幸好我腦子轉的快,這個藉口應該不會有破綻。
“噢,是這麼回事,”他若有所思的點頭,我鬆了口氣,總算是矇混過關了。“那你剛纔說的什麼滬劇越劇,應該很拿手,唱來給我聽聽,”他從身後抱住我,把頭埋進了我的脖頸中。
“好癢,不要,”我笑着推他,“以後再唱給你聽,我要睡覺了。”
胤禛吹熄蠟燭,三兩下脫去我和他的鞋子,拉開被子和我相擁着躺下,“睡吧,”他輕柔的摸着我的頭髮,我靜靜的看了他一會閉起了眼睛。
沒過多久,耳邊響起他均勻的呼吸聲,我偷偷的睜眼瞧他,他清瘦的臉上,是像刻刀雕出的藝術品般深刻的五官,他緊緊的抿着嘴脣,眉頭還微微皺着,我伸手去撫平他的眉頭,他在睡夢中居然嘆了口氣,這個男人連睡覺都不得安生,還在想着那些亂七八糟的國事。
胤禛,我習慣有你在我身邊溫柔的呼吸,在我心裡留下深深的痕跡。
我湊上去親了親他的眼睛,見他沒反應又蜻蜓點水般的在他脣上親吻了下,趴到他的耳邊說道:“我愛你,胤禛”,然後將身體朝他懷裡靠了靠,把他的手環在我的腰際,心滿意足的閉起雙眼。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時候,隱約感覺有人輕咬我的耳垂,還往我耳朵裡吹着氣,我輕笑出聲,掏了掏耳朵,翻了個身,想繼續睡覺。可是顯然身邊的人不想放過我,他重重的咬住我的脣,一陣溼吻過後我的衣衫已盡褪。
“不行,”我喘着氣用力的推開胤禛,他邪邪的挑起我的下巴,“誰讓你勾引我的。”
“我哪有,明明是你騷擾我,”我手忙腳亂的搶衣衫,他用腳把我的衣服勾到我夠不着的地方,我趕緊縮回到被子裡,把自己從頭包到腳。
“就許你偷親我,我就不可以騷擾你了?”胤禛也順勢鑽進了被子,滾燙的身軀緊貼着我,我在他火一樣燃燒的目光注視下,心也變的柔軟起來。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你居然裝睡?”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是你把我吵醒的,”他無辜的看着我,隨後把我壓在身下,嘴脣從我的脖子開始一路下移。
“你會弄傷孩子的,”我的面色潮紅,聲音柔媚無比,聽起來倒更像是欲迎還拒。
“我會很輕的,”胤禛抓過一個軟枕墊在我的腰下,親吻我散落的長髮,我在他身下嬌喘連連,共譜一曲情和欲的傾城之戀。
次日。
我坐在梳妝檯前由着翠翠給我梳髻,她的手藝越發的高明,不但不會牽動髮絲使我疼痛,更是花樣新穎,變化無窮。
我軟軟的靠在椅背上,昨夜,胤禛雖然極盡溫柔極盡纏綿,今晨起牀我仍然覺得腰痠背疼,人也有些疲累。
翠翠給我梳好髮髻後,默默的站在了我的身邊,似乎有什麼話想和我說,但是欲言又止。
我回頭仔細打量着翠翠,她有張豐滿的蘋果臉,眉梢有點上挑,長長的鳳眼透着青春的氣息,嘴角常常帶着甜甜的笑意,她在我眼裡一直是穿越過來時第一印象中穿着翠綠色綢緞衣褲,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如今也蛻變成爲身材窈窕、光彩照人的大姑娘了。
“翠翠,坐到我身邊來,”我摸了摸小腹,懷孕兩個多月了,肚子已經微微隆起,只是不細心察看絕對瞧不出來,要不是時常覺着精神不振,加上偶爾的痠疼,我自己也是經常忘記了這個事實。
翠翠在我旁邊坐下,我覺得身體有些往下沉,就用手撐在腰際,翠翠見狀連忙說道:“小姐,我扶你去牀上躺着。”
“不用,不用,”我擺手道:“老是躺着也不好,等再過段日子我更是要時常的走動纔對。”我雖然沒有實踐經驗,理論知識還算豐富。
翠翠走到我身後,輕輕的給我捶背,捶着捶着她的動作慢了下來,我回頭一瞧,她咬着嘴脣,眼神捉摸不定,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我捉住她停在半空中的手,她一驚才省悟過來,我在心裡嘆了口氣,開口詢問道:“翠翠你有話對我說是嗎?”
翠翠順着我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臂,“小姐,你昨晚見到的並不是……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她急急的說道。
“噢,是嗎,”我淡淡的說道:“眼見也不一定爲實,只要是你親口說的我就信。”我拉她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定。
翠翠遲疑了好一陣,我也不催她,只是和藹的看着她,靜默半晌,她終於說道:“四阿哥說他喜歡我,”她說了這一句,停下來看了我一眼,我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他經常來找我,也不時的差人送東西來。”
“那你的想法呢?”我儘量保持着心平氣和的態度,臉上也是和顏悅色。
翠翠忽然鬆開了握住我的手,跪了下來,“翠翠不願意嫁給四阿哥,請小姐替我做主。”
“起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平平響起,見翠翠沒動,我又提高了聲音,“起來。”
翠翠怯怯的起身,我放柔了聲音,“你既然不願意,沒有人會逼迫你,你何必着急。”
“四阿哥昨晚說了他定會把翠翠討了去,我一時情急還和他吵了起來,”翠翠急的緊緊拽住我的衣袖,嘴脣咬的發白。
弘曆,我冷哼一聲,這些個皇子,才吃着碗裡的就想着鍋裡的了,他既然已有了溫婉可人的嫡妻,還不肯放過翠翠。昨日還見他和富察氏出雙入對,情投意合,今天便想要翠翠,那明日又會看上誰呢,好一個風流的乾隆皇帝。他只知道自己喜歡翠翠,就一定要得手,根本有沒有考慮過翠翠是不是願意。
“翠翠你放心,不管是誰來要你,只要你不願意,就沒人可以強求,”我給翠翠吃了定心丸,她圓圓的蘋果臉上頓時綻開了絢麗的笑容。
才說着,小顏進來稟告:“娘娘,孫太醫來了。”
我苦笑着,一天一次的診脈,他倒是一次都沒拉下,這些日子見他的次數怕是比胤禛還多了。
孫太醫如今視我的身體爲頭等的大事,不敢馬虎,要是我出了丁點的意外,他肯定脫不了干係,因此他對我診脈和開方都及其的謹慎
他每次來呆的時間都不長,把大部分的時間花在診脈上,然後便會開一堆的補藥,那些補藥又難吃的要命,偏偏胤禛還要李嬤嬤盯着我一口不剩的吃完,所以我現在看到孫太醫就跟見了鬼似的。
“有勞孫太醫了,”診脈完畢後,我照例和他客套幾句。
“這是臣份內之事,”不出意料,他果然又是這句話,我比着口型說着,他就不能有點新鮮的說辭嗎?
“其實孫太醫不必每天都來,怪辛苦的,”我不死心的建議着,企圖改變什麼。
“娘娘說笑了,皇上交待的事微臣不覺得辛苦,每天的診脈必不可少,微臣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見他還要繼續發表長篇大論,我連忙打斷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還是每天這個時辰來吧。”我無奈的搖頭,真受不了他。
孫太醫狡黠的笑了笑,揮筆快速寫下了方子,遞給了李嬤嬤,我偏過頭一看,有沒有搞錯,又加量了。孫太醫,你確定不是在耍我?
在李嬤嬤拿着方子出去前,我拉住她,然後諂媚的對孫太醫說道:“孫太醫,咱們打個商量如何?今天能不能就不要開補藥了?”
“娘娘,您體質偏寒,而且身體又虛弱,微臣也是爲娘娘着想……”他越說越來勁了,我又一次打斷他,“停,你先聽我說。我身體是不是虛弱我比你更清楚,我也懂醫術,這些補藥對我沒多大作用……”我仍是想說服這個老頑固。
“你又在爲難孫太醫了,”胤禛的聲音在關鍵時刻出現,我的計劃終以失敗收場。
孫太醫見了胤禛自是喜上眉梢,有靠山護着他還有什麼可顧忌的,他得意的整理好藥箱離去。
胤禛拿過方子看了又看後,交還給李嬤嬤,並且囑咐道:“以後孫太醫的方子直接交給你,不必給慧嬪過目了,”李嬤嬤點頭稱“是”。
我鬱悶的拍了拍腦袋,你們確定不是合夥起來整我的?
“我哪敢爲難孫太醫,他不爲難我不錯了,”想到那些黑糊糊的補藥,我就心有餘悸。
胤禛笑着摟我入懷,臉色卻變的有些凝重,“我看了你的醫書,知道你能懷上這個孩子實屬不易,我絕不能讓你有半點閃失。”
我不領他的情,“只要你少碰我就不會有閃失,”我踢了他一腳,沒用多大力,就被他牢牢抱住。“那些補品你倒是吃吃看,我看你能撐幾天,”我使勁踢他,他也不生氣,而是抱起我坐下,“乖,聽話,爲了我們的兒子,不,女兒,你就再委屈個幾天。”
“我不要再吃了,你聽到沒,”我沒好氣的站起來,又被他拉下,“我知道你有了身子,脾氣容易暴躁,我不和你計較,”他仍是笑呵呵的,只是語氣霸道的容不得我反駁,“不過補藥非吃不可。”
我氣急,一時說不出話來,我白講了那麼多,他根本就不聽我的。
沒過多久,一碗黑黑的黏糊糊的補藥放在了我的面前。
“皇上,奴婢來服侍娘娘,”李嬤嬤殷勤的取來了勺子。
“你下去吧,朕看着她吃,”胤禛舀了一大勺送到我嘴邊,“張嘴,”我搖頭,緊閉雙脣,寧死不屈。
“我餵你,”胤禛作勢把藥往自己嘴裡送,我傻了眼,他是要這樣喂?
“我自己來還不行嗎?”我連忙阻止他,他笑了笑把藥送到我嘴裡,我認命的吞下,嘴裡含着殘留的藥汁口齒不清的說道:“算你狠,居然用這招。”
“還不是跟你學的,”他搶白道,“我什麼時候用過?”我爭辯着,忽然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想起來就好,”他話音剛落,又是一勺到了我嘴邊,“最後一口,”我嘟囔着,心裡極度不爽,我真是作繭自縛來着。
從這天起,這樣的戲碼在星雲樓每天必然都會上演一次,而翠翠、小顏和李嬤嬤在一開始把眼珠掉了一地之後,也就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