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晏城看到投影上的畫面後,表情還算比較平靜,但就是一直靜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克勞斯見氣氛變得緊張,開口道:“這件事我相信溫蒂是清白的,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厲晏城冷眸看了克勞斯一眼,語氣淡漠:“不需要你相信,因爲小菲是我的女人。”
聽到他的話,蒂芬妮皺眉咆哮道:“厲晏城你該不會以爲這段視頻是PS的吧?好,如果你質疑這段視頻的真實性,那你就檢查檢查溫蒂,她身上一定有歡愛後的痕跡。”
我咬咬牙,終於忍不住的反駁道:“蒂芬妮你瘋夠了嗎?就這麼恨我,一個視頻就讓你這麼的詆譭我嗎?”
蒂芬妮像是被我給說動了,憋在心裡的怒氣一下子就傾泄了出來,捂着臉就這麼放聲痛哭着。
“蒂芬妮就像你說她的身上的確有歡愛後的痕跡,不過不是和呂毅鳴,而是我,而且我向你保證呂毅鳴從來都是單方面的喜歡小菲,小菲對他沒有半點意思。”說完,厲晏城眉頭一挑,摟着我往會議室外走去。
會議室外大家都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尤其是和周嵐對視之際,她的眼裡更是露着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如果不是看着厲晏城在我身邊,估計她早就過來奚落我了。
出了公司後,厲晏城要把我往他的車上帶,但被我拒絕了,將身上的西服脫下來後,直接扔在了他的懷裡。
轉身要走的時候,被厲晏城抓住了手腕:“你要去哪?”
“我去哪跟你有關係嗎?”我掙扎着甩開了他的手,語氣很不好。
厲晏城從鼻息裡發出一聲冷哼,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是想回去找你的毅鳴,想要繼續沒能盡興的事?”
他口中的譏諷,我盡數聽懂。
捏了捏手拳後,舉目向他看了過去,整個人不止淡定,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冷漠:“我找誰,做什麼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不要以爲你跟我打了一炮,就妄想把我桎梏在身邊。”
“蘇菲,你非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嗎?”他皺眉看着我,冷冷地道:“我知道那段視頻肯定有問題,所以我選擇相信你。”
“呵!不需要!”一想到剛剛在會議室他說的那些話,我忍無可忍的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你剛剛故意當着克勞斯和蒂芬妮的面說我們做了,無非就是暗示他們,我是個不乾不淨的女人,讓他們知難而退而已,你以爲你很聰明,藉着幫我的名義利用我,這些我都不知道嗎?”
聽到我的話,他將視線偏過我的臉,轉而凝視在前方一個虛空的點上,“沒錯,我確實帶着那樣的目的,但我這麼做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厲晏城不要再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了,你不是爲了我,你是爲了你自己的私慾,我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可我沒想到你竟然自私到了這種地步,我告訴你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不會在回到你身邊,更不會再給你傷害我的機會。”說完,我直接橫穿馬路過去,此時人行道是紅燈,車來車往的特別的危險。
“小菲,你瘋了???”厲晏城想要追過來,但卻被急速來往的車輛給擋住了,而此刻的我已經不怕死的穿過了車流,中間還逼停了好幾輛車,被車主罵了好幾次“神經病!”
只是現在我也顧不得這些了,只想着快點離開這裡,快點消失在他的面前。
我一路狂奔着,直到雙腿發軟,實在是沒有跑的力氣才停下。
伸手扶着公園旁的座椅坐了下來,腦袋渾渾噩噩的,想到蒂芬妮那麼生氣吼我的樣子,我只覺得心裡一陣煩躁。
深嘆一口氣後,我提眸向着周邊看了眼,站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面一個推着嬰兒車的女人,因爲低頭找東西一時間沒能顧及到嬰兒車,小小的嬰兒車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往下滑去。
出於本能,我奔跑着上前,將嬰兒車抓在了手裡,估計小孩子受了驚嚇,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這也引了還在低頭找東西女人的注意。
女人慌張的上前,抱起孩子,連忙跟我點頭道謝,“謝謝,謝謝好心???”她的話還沒說完,擡頭看着我,驚愕的道:“蘇???蘇菲?”
聽到她喊我的名字,我纔將視線落在她的臉上,面前的女人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我也一臉驚愕,“你是???羅曉?”
“是我!”羅曉點點頭,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後,忙着將小孩放進了嬰兒車,“我們去亭子裡聊吧。”跟着拉着我的手向着公園裡的亭子裡走去。
坐在亭椅上,我勾脣看着躺在嬰兒牀睡得香甜的孩子,小孩子果然都是無憂無慮的,剛剛還被嚇得哇哇大哭,現在卻又睡的那麼香。
“什麼時候回來的?常住嗎?”羅曉坐在孩子的身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快一個星期了。”頓了頓,我接着道:“這次回來是爲了處理公司的一些事,等處理完應該就要回去了。”
她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着她手上戴着的戒指,我勾脣道:“你們結婚了?”
順着我的目光,羅曉也將目光落在了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上,點頭道:“嗯,孩子辦滿月酒那天,我們領的證。”
“挺好的。”按理說羅曉一門心思的都撲在了白光的身上,現在白光出獄了,孩子也生了,生活應該算是美滿纔對,可我在她的臉上看到的卻是倦容。
而且仔細看,她的臉上還有淤青,感覺有點新舊傷交替的感覺。
沉默之際,我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問道:“曉曉,你過的還好嗎?”迎着她迷惘的眼神,我指了指她的臉,“因爲我感覺你好像看起來很疲憊,而且脣角、額角都有淤青。”
羅曉聞言忙着低下頭,手不停地捋自己的頭髮,想用散落的頭髮遮擋住自己臉上的傷,這時我注意到她手背上也有一條一條的淤青,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抽的。
“曉曉你到底怎麼了?”我抓着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的手背,質問道:“爲什麼你的臉上和身上都是深淺不一的傷痕呢?”
羅曉看着我,眼圈漸漸紅了起來,將手從我的手裡抽出來後,帶着哭腔道:“你別問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哪裡還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皺眉道:“是不是白光欺負你了?你臉上還有身上的傷都是他打的?”
提到白光,羅曉忽的掩面而泣,“小菲,你是對的,如果當初我聽了你的話,也許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了,白光他???他就是個畜生,他出獄之後,我還抱着要和他生活一輩子的幻想,我替他辛苦的生了個兒子,可他呢?家裡的事他從來都不管,成天就知道喝酒賭博,我找了關係給他謀了個活幹,可他幹了不到兩天就把帶班的組長給打了,回來之後還對我拳腳相向,說我看不起他,給他找了破工作。”
羅曉搖頭難過的道:“你說他一剛從監獄放出來的人,檔案上都留了案底,機關單位哪裡肯用他,所以從那以後他就縮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喝酒賭博其他什麼事都不幹,連孩子的奶粉錢都是我爸媽給掏的,有一次我爸媽實在是沒有辦法忍受他了,就說了他兩句,可他竟然動手打了我爸???”
說到這裡,羅曉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孩子長這麼大,別說餵奶粉了,就連一塊尿布都沒給換過,不掙錢養家也就算了,他每次喝醉了就對我大打出手,出去賭博欠錢,人家債主都追到家裡來了,把家裡什麼冰箱、液晶電視???能賣錢的東西全都搬走了,小菲你說我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男人?”
“曉曉,別哭了。”我難過的上前,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慰道:“他這是家暴,如果你實在和他是過不下去,可以跟他離婚的。”
“不不不???”提到白光羅曉是一肚子的怨氣,可說到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羅曉滿臉都是恐懼,眼淚從眼眶裡衝出後,她哭訴道:“我也想過要跟他離婚,可是他威脅我說,如果我敢跟他離婚,就先掐死我兒子,然後在殺了我爸媽,最後再把我給弄死???”
可能是怕我不相信,羅曉緊抓着我的手,恐懼的看着我,“他說的都是真的,有一次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他的家暴跟他提出了離婚,他???他把我拖到了房間,狠狠地打了我一頓。”說着,羅曉捋起自己左額角的頭髮,露出了一塊猙獰的疤痕,“這個疤就是他用花瓶砸的,他還差點掐死了我兒子,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提離婚的事了,否則激怒了他,我不好過也就算了,連我的孩子,甚至我的父母都可能要被連累。”
我沒想到羅曉的婚後生活竟然是這麼的糟糕,甚至可以說是煉獄般的煎熬,讓我更沒想到的是白光竟然渾蛋到連這個地步,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虎毒還不食子呢,看着羅曉額角那道猙獰的疤痕,光是想想都覺得那場面肯定特別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