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開始說正事吧,”洛陽城主輕輕一揮手,江浩跟那熊將軍之間立刻就有一股透明的氣牆憑空而生,隔斷了兩個人繼續爭鬥的途徑:“江公子,我們爲什麼將你請到這裡來,恐怕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昨晚的那一場動亂,雖然已經被我們迅速撲滅,但是畢竟已經對我洛陽城的和平安寧造成了很大的損害和影響!”
說到這裡,那城主故意頓了頓,看了江浩一眼,“現在,那血焰傭兵團的異人,都已經被驅逐出境,也算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不過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作爲這件事情的另一個主角,不知江公子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本城主說的嗎?”
聽見這一段看似平和,實際上卻是暗藏陷阱的話,孟館長和王總管都是微微的皺了皺眉,孟館長轉過了頭去,略有些不滿的盯了那城主一眼,而王總管,則是給江浩遞了一個“小心行事”的眼色。
“在下當然有話要說,”一見身邊這兩個明顯傾向自己的前輩的表現,江浩心裡立刻就有底了,於是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緩緩開口道:“前段時間,在下偶然獲得了一塊幫派令牌,因爲自己用不上,因此就想將其轉手賣出。不過在當地,一個小縣城之中卻是找不到合適的買家,多方打聽之下,在下這才知道,最近的一個主城就是洛陽。”
“而且這洛陽城的城主,也是雄才大略,施政有方,不僅改革稅制,大興商道,使得洛陽城中商賈雲集,財源滾滾。而且城主大人還極力整頓治安,打擊宵小,將這偌大一個洛陽城治理的井井有條,治安環境極好。因此在下這才動了心思,千里迢迢專程趕到洛陽城來,準備將手上的貨物賣一個好價錢!”
“可是,”一番看似褒獎的話說完之後,江浩的話音立刻一轉,臉上也是露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可是沒想到的是,就在那拍賣會剛剛結束,那些錢財剛到手還沒有捂熱,在下就在拍賣行門口遇到了一場有預謀的,大規模的襲擊!而且聽那些‘匪徒’的口氣,他們爲了趕盡殺絕,甚至已經派人控制了城中的土地神廟,如果不是在下還有幾分保命的本事,恐怕難免要遭受轉世輪迴之苦了!”
“只是在下卻不明白,這洛陽城不是號稱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嗎?爲何會有這麼多宵小之徒橫行不法而城衛系統卻沒有絲毫反應?還請城主明察,並且還在下一個公道!”在場的都是“老狐狸”級別的人物了,因此江浩前面這一段看似褒獎的話一說出來,他們就已經知道,江浩這是在玩“欲抑先揚”的把戲了。
不過身份地位不同,各自立場不同,對於江浩的這一番連消帶打,將自己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得乾乾淨淨的說法,反應也是各不相同,孟館長跟王總管都是面帶微笑,暗自鬆了口氣。
而坐在主座上的洛陽城主,也是一直面帶微笑仔細傾聽,只有江浩最後那一句“控訴”出來之後,他才皺了皺眉頭,裝模作樣似的轉過頭來向那熊將軍問道:“哦,熊將軍,城衛軍是你統領的,對於江公子這番疑惑,不知你可有什麼話說?”
“避重就輕,隱瞞事實,簡直是一派胡言!”好容易輪到他發言了,這熊將軍立刻就甕聲甕氣的駁斥了一句,然後大聲喝問道:“照你這麼說,昨晚的那場衝突,你事先的時候一點都不知情,完全就是個受害者嘍?可是爲何熊某接到報告,說是在拍賣會開始之前,你就跟那血焰的人在城外廢棄礦洞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衝突,你還殺了人家十幾個人呢?”
“嗯?熊將軍的消息果然靈通,竟然連發生在城外十幾裡之外的一場小摩擦都探查得清清楚楚,只是這城內的事情,不知熊將軍有沒有探查清楚呢?比如說,血焰的那幫人是從什麼時候大規模的進入城內的,是在城外那場衝突之前還是之後?還有,拍賣會結束之後,血焰的那幫人就已經大規模調動人馬將富貴坊的兩頭堵死,直到在下從拍賣行中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整整半個多時辰過去了,不知熊將軍那時接到相關消息沒有?”
“這,本將軍自然早就已經將他們的行蹤完全掌控住了!”雖然明知道這樣的回答極爲不妥,但是在江浩的逼視之下,熊將軍也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頂了上來,“哦?既然如此,那爲何熊將軍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既沒有警告,也沒有威懾,仍由那些明顯就不懷好意的暴徒圍堵街道和神廟,然後直到出了人命,鬧得不可開交了,城衛軍這才姍姍來遲,熊將軍您這又是什麼意思?”
“這,這……”被江浩步步緊逼下來,那熊將軍一張黑臉很快就漲成了紫黑色,張口結舌了半天之後,這鐵塔般的大漢忽然一咬牙,猛然推案而起,轟的一聲跪倒在了城主的面前,大聲請罪道:“城主大人,末將處置不當,以至於宵小作亂,擾亂治安,引發了嚴重的後果,還請城主治罪!”
“呃,這個,這洛陽城這麼大,每天都有這麼多的突發事件需要處理,熊將軍一時忙不過來,耽擱了些許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咳!”彷彿是身體果真老朽不堪了一樣,那一直低眉順目,似乎早已睡着的王總管忽然捂着嘴輕聲咳嗽了一聲,不過伴隨着一聲小小的咳嗽,那城主的口氣立刻就是一變:“不過,規矩就是規矩,軍法就是軍法,雖是無心之失,但是本城主卻也不能徇私枉法。這樣吧,念在你往常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十幾年如一日的份上,就降你一級軍階,罰奉半年以示懲戒好了!好了,你現在先退下吧,回去好好的閉門思過一段時間再說!”
隨手揮退了那熊將軍,洛陽城主這才轉過頭來面向江浩,臉上重新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來:“江公子,不知這樣的處置,你可曾滿意?”
“不敢,在下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什麼都不懂的,哪裡敢對城主的軍政大事胡亂置喙……”見到江浩這樣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那城主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下意識的斜眼瞥了旁邊那個一直做裝聾作啞狀的王總管,心裡暗暗的低罵道:“都是屬狐狸的!”
“哈哈,好,既然江公子沒有異議,那昨晚那場風波也就算是正式過去了,江公子迫於無奈,雖然出手重了一些,但是也是可以理解的,本城主就不再追究你在城中殺傷人命的事情了!”雖然這番話聽起來不是那麼舒服,但是江浩也知道,這樣的條件,已經是目前爲止,自己能夠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於是他也就只好順勢行了一禮,“多謝城主大人明察!”
而江浩這樣見好就收,沒有再步步緊逼下去的行爲,也是讓洛陽城主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不過就在江浩準備順勢告辭的時候,那城主眼珠一轉,又開口道:“哦,對了,還有件事跟江公子你有關。聽熊將軍說,昨夜的時候,他曾看見江公子你使用了一種極爲特殊的符咒,似乎是早早的就加持在身上,但是直到箭矢臨體的一瞬間纔將那符咒的效果激發了出來,以此來躲過了城防系統的監視,在城池之中順利的激發出了法術效果,不知可有此事?”
“不錯,那正是一種特殊的‘金身符’,昨天傍晚在城外遇襲之後,爲了以防萬一我才加持到身上的,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關於“法術防禦系統”的問題,就不是城主這樣的世俗勢力能夠管的了,因此江浩也就十分乾脆的承認了下來。當然,爲了掩蓋自己擁有洞府空間的事實,他隨口就將使用靈符的時間提前了好幾個小時。
“哦?還有這樣的符咒,能提前加持,然後潛伏在人身上不露出任何法力波動來,直到需要的時候才真正激活?”那城主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極爲感興趣的神色來,“不瞞江公子,本城主年少之時也曾一心向道。可惜的是努力了幾十年下來,終究還是因爲種種世俗雜務的羈絆,而無緣仙道。不過本城主對於仙家法術的嚮往之心,卻是從來沒有斷過,尤其是對這符籙之術,本城主更是深感興趣,不知……”
“啊,這個,江楓啊,”就在城主大人因爲有些不好意思而稍稍一停頓的瞬間,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孟館長卻是忽然開口截過了話頭:“既然城主大人對這方面十分感興趣,那你還不趕緊將身上所有的符籙都進獻上來?想來富甲一方的城主大人也是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是是,這個自然!”既然有人轉圜,江浩自然也就立刻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根本就不再給那城主繼續發話的機會了,“這些就是在下偶然之間獲得的特殊符咒,除了使用掉的幾張以外,就全在這裡了!”說着,江浩就從儲物腰帶之中掏出了十幾張經過自己改造的五行靈符來,恭恭敬敬的獻了上去。
雖然已經被江浩跟孟館長兩個人一唱一和的給噎得不輕,但是城主大人還是強壓下了內心的鬱悶和憤怒,勉強笑道:“呃,這個,雖說君子不奪人所好,但是奈何本城主實在是太過於癡迷這些小道了,因此現在也就卻之不恭啦。不過孟館長說得不錯,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來人,將本城主準備送給江公子的禮物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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