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醒過來了一小會兒,或者應該說,她是半夢半醒。如果真的意識清醒的話,她不會哭。就像受傷的小獸,蜷縮了一團,默默地流着眼淚,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
他摸摸她的額頭,還是燙得厲害,隱隱聽到舒錦說了什麼。他把耳朵湊近,這回終於聽清楚了,舒錦在哭着喊疼,那聲音顫顫巍巍的,簡直就是在撓他的心肝。到了後半夜她不喊疼,但卻喊了趙雪的名字,眼淚也流得更兇了,一直說胡話,把他嚇得不輕。
之後幾天舒錦的病情一直反覆,沒再清醒過。
舒錦用這樣的方式逼他妥協,而他也不得不妥協。舒錦出院那天,是自己走的,她說不想見他。
他不明白他們怎麼就糊里糊塗地分手了。
舒錦說的那些,他都可以改,可是她不願意給他機會。他不明白爲什麼他和舒錦會走到這一步,舒錦怎麼就煩了他?
……
大概晚上十點,舒錦下樓來了。她穿了一件寬鬆的棉質T恤,腳下蹬着一雙人字拖,懶洋洋地提着一袋垃圾出現在沈三的視線裡。沈三沒想過大晚上的她會下樓,所以纔將車子停在她家樓下,冷不丁地和她撞個正着。
舒錦看到他的時候,神情呆愣了下。
沈三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笑着湊上去:“我是來幫你倒垃圾的。”伸手接過舒錦手上的垃圾,殷勤地提着垃圾走去扔掉。
舒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有點難受。等到他走回到她的身邊的時候,她纔回過神,皺了皺眉:“你這幾天一直跟蹤我?”
這話雖然是疑問,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每天被狼一樣的眼神盯着,怎麼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沈三馬上保證道:“絕對沒有這回事。”然後想了一下,格外真誠地說,“偶爾有那麼一兩次剛好碰到你,不過你說不想見我,我就沒敢出聲喊你,怕又招你煩了……”
沈三這話說得委屈又哀怨,但舒錦是不信這話的,倒是沈三的語氣讓她聽着難受。舒錦不擅長處理這種情緒,她以前也沒有經歷過,沒人教過她應該怎麼處理這樣的感情事件。
“我和東立解約了。”她說道。
“我知道。”
“違約金是你幫我付的?”
沈三忙解釋:“這回可不是我調查你。是東立的老闆打電話來恭喜我,他以爲你息影是要和我結婚來着。”
舒錦有點煩躁的樣子,“回頭還你錢。”
“不用,就當是分手禮物。”沈三的臉色有點難看,見她還是沒應下,語氣裡就帶上幾分惱怒,“你就這麼不想承我的人情,非要斷得一乾二淨你才舒服是不是。但我送出去的東西,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舒錦沉默了好半天,才淡淡道:“隨便你。”說完,轉身就走了。
沈三見她要上樓,想也不想地上前箍住她的手,等到舒錦的眼睛瞥過來的時候,想鬆開,又捨不得放手,期期艾艾了片刻,“那啥……以後不當明星了,你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好,可能過段時間到外面走走,以後就不回嵐島市了。”舒錦有點遲疑地回答着。
舒錦沒有想過未來,也沒認真地計劃以後要怎麼過。顏建國的死並沒有讓她得到平靜和安寧。她的手上沾了血,每晚只要閉上眼睛,趙雪就會出現她的夢境裡,渾身是血。
她記得,那個女人長得是極美的,尤其一雙眼睛生得極妖,輕輕看着人就好似在蠱惑你。從知道趙雪自殺那一刻起,她以後的日日夜夜註定無法得到安寧,時時刻刻要被噩夢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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