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送她回了家以後就走了,多餘的話都沒有。
換下身上的禮服,本來想去洗個澡,可是稍微動一動,腳就鑽心的疼,扭頭看看,已經腫起來了,索性便沒敢再動。
靠在沙發,抱了個抱枕在懷裡,想着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感覺跟做了一場大夢一樣,還真是一出好戲!
只不過,如果這戲中人沒了自己,或許她會更有心情一點。
這場慈善酒會來的都不是普通人,可爲什麼他會來?不過秦商似乎也不認識他,他在那裡,也並不是什麼衆人矚目的焦點,所以,也只是去混個臉熟?爲了以後的生意打交道?
那個白亭如倒是看着很和善的,溫婉大方,不像葉雪昕,完全沒有大小姐的脾氣,那纔是真正的名門淑媛吧!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上下眼皮打架,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夜深,門輕輕的打開了,輕微的響聲驚醒了她,猛然睜開眼,“誰?!”
“還能有誰!”溫暖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裴斯年沒有開燈,只是靜靜的守在她的身前,臉上掛着淺淡的笑意,“又不好好睡覺。”
眼眸一轉,她伸出雙手搭在他的頸項,“在等你。”
“哦?”揚了揚眉,他明顯是不信的。
“這麼晚纔回來,看來酒會玩的很開心。”她戲謔的說,卻知道他是爲了自己考慮,所以沒有親自送她回來,心裡還是很感念的。
裴斯年深深的看着她,“我以爲,這句話應該是問你。怎麼會玩的把自己的腳都崴了?”
他這一說,等於提醒了她受傷的事,那隻腳又開始隱隱的疼痛起來。
“不小心崴到的,大夫看過了,應該沒事了。”用手輕輕的摸了下,她小聲的說。
“如果有事,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輕哼一聲,表示他的不滿。
“哪裡?”某隻傻鳥還在傻兮兮的追問。
“醫院!”
葉瑾言怔了下,旋即笑了起來。
掛在他的脖子上撒嬌,“我都受了傷了,你還忍心這麼兇我麼?就不要讓我身體和心靈受到雙重傷害了。”
“雙重傷害?我還以爲你蠻樂不思蜀的!”裴斯年旋身坐在了沙發上,稍一用力,便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身上,“怎麼認識那個秦二世的?”
“秦二世?”先是一怔,旋即她嘻嘻的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歡樂。
不是她說,他們家先生這比喻還真貼切,那秦商死皮賴臉,糾纏不休,又膽大妄爲,真是個暴虐的秦二世。
“還笑!”擰起眉頭,表示他是一本正經的問,可他越皺眉,她反而笑的越歡樂了。
“再笑,我要出絕招了!”冷哼了聲,他一手成爪狀,朝着她的腋下撓了過去。
笑得喘不過氣來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不笑了還不行嘛!”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可是她還是有點忍不住,看到他作勢又要撓自己,連忙舉起雙手,“其實就是上次拍戲的時
候認識的,他是男一號。”
“你是女一號?”裴斯年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我哪兒有那能耐!”她搖了搖頭,“我是女二,跟他沒太多的對手戲,還好。要不然我就要鬱悶死了!”
說道這裡,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你也認識他?”
“他還不配讓我認識。”裴斯年眸色冷厲,“這種花花公子早就是名聲在外,就算不想認識,也不會沒聽過,以後你再接戲,離他遠一點。”
瑾言有些詫異,這算是他第一次限制自己去做什麼,看來他果然對秦商是有夠討厭的。
“我也想啊。可是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我接劇本的時候,也未必知道片方安排的所有演員表。”她嘆了口氣,看着他的臉色說,“我盡力吧!”
“晚了,去睡吧。休息不好,明天要沒有精神了!”將她抱了起來往臥室的方向走。
葉瑾言也沒有阻攔他,由着他帶着自己,一邊說,“今天的酒會其實蠻無聊的,雖然人很多,但是我熟的人又沒幾個,而且大家都好像戴了假面具一樣,恭維客套,沒幾句真心話。”
“有誰會成天把真心話掛在嘴邊的?”裴斯年不以爲然,“這樣的場合,原本就是虛與委蛇的場面來往,你不會真以爲能交幾個真心朋友吧?”
“也不是不可能啊!”她想了想,“我覺得那個白小姐人就很好。溫婉大方,你看她一說話,那個秦商就不敢多嘴了。對我也很照顧,人長得還很漂亮……”
“停!”站定在牀前,裴斯年低下頭看着她,“你不要告訴我,你愛上她了吧?”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說,“我要是男人,沒準真的會愛上她。這樣的女人,應該是男人心裡的夢想吧。”
要出身有出身,要相貌有相貌,要氣度有氣度,有些人,生就是上帝的寵兒。
“你不是男人,不能揣測所有的男人。”把她壓在牀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看着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心念一動,擡起手,食指點着他的胸口繞圈圈,“該不是……戳中你的心裡話了吧?”
“裴太太,你這是在玩火!”捏住她搗亂的小手,他嚴正的聲告。
“玩就玩了,又不是沒玩過!”她笑盈盈的說,“話說回來,如果你有機會在我和白小姐之間選擇,我覺得也會選她吧!”
眸光沉了沉,他說,“爲什麼?你就這麼沒自信?”
“不是我沒自信,只是我很有自知之明。那樣的女人,應該能滿足男人所有夢想的一切吧!”她很有些感慨的說。
便是葉雪昕那般空有美貌而無內秀的,都可以輕易從她身邊搶走了一個江逸之,如白亭如那般的身家和氣度,想要得到任何一個男人,應該都不是什麼難事吧。
她的眼底有幾分失落和悵惘,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裴斯年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記住!能被搶走的,都是不值得留戀的,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同一種想法,永遠不要把人定型成
一個模子。”
說完,他火熱的脣就印了上來,給她一個深深的長吻。
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對她的心產生了強烈的震撼,接下來來不及多想,全身心的迎接他的熱情。
——
紅色的卡宴緩緩的開了進門。
白亭如噙着笑意從車上下來,身後跟着的人拎了好幾個禮盒,她從陽光下走出來,身披一襲燦金。
“小如,讓我看看,都長這麼大了!”蔣穎熱情的笑着迎了上來,直接握住了她的雙手,仔細的打量着,“姑娘大了,越出落越漂亮了。”
“裴姨,您這樣說,我要羞死了!”她害羞的笑起來,轉頭看了一眼,“對了,這些是我爸媽讓我給您帶過來的,還有給爺爺的補品,上次的燕窩您吃着說不錯,我就又帶了些。”
“你這孩子就是太客氣了。你能來陪阿姨說說話,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拉着她往屋子裡走,“你看,光顧着說話,都忘了讓你坐了。”
“紅嬸,快給白小姐上茶。記得上我上次從泰國帶回來的花蜜茶。”
“知道了太太。”紅嬸笑着說,“您一直說給白小姐留着的。”
“裴姨,您還說我客氣,您不是比我還客氣?”她坐定下來,這才環視了一圈,“家裡只有您一個人在嗎?”
提起這個,蔣穎的臉色就黯然下來,嘆了口氣,“可不是麼。都說養兒防老,要我看,真不如養個你這樣的女兒省心啊!你媽有福氣啊!”
“裴姨,也不要這樣說。大哥二哥都在忙公司的事,也是撐起家裡的大梁,只不過……”她頓了一下,“三哥還是不肯回來嗎?”
蔣穎別過臉去沒有說話,眼睛微微的紅了。
“對不起裴姨,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說錯話了,你打我吧!”白亭如連忙道,“您別難過,其實三哥的心裡還是惦記着您的,只不過他那個人,從來都是個倔脾氣……”
長嘆了一口氣,蔣穎道,“可不是麼,跟他爸爸一個性子。你不用緊張,你沒說錯話,本來也就是事實。這些年了,我也習慣了。不過今年過年,好歹是回來了一次,我也算安慰了。”
“真的?!”她很高興的樣子,“那也好,三哥只是好面子,其實心裡還是惦記着您的。那件事也過去這麼久了,也該淡忘了。平白耽誤了這麼久,還真是讓人怪掛心的!”
蔣穎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小如,你是個好孩子。你的心思裴姨心裡明白着,不過你也知道斯年那孩子的性子,不是那麼容易拗過來的,苦了你一直在等着。”
“裴姨……”她紅了臉低下頭,“我其實沒有啦……”
“咱們都那麼熟了,你還害羞什麼?”蔣穎笑起來,怎麼看怎麼喜歡,“我還等着你叫我媽的那一天呢。你放心,裴姨一定好好幫你搭這條線,你年紀也不小了,斯年就算任性,也該任性夠了,不能再這樣無止境的拖下去了!”
擡手,輕輕的將她的碎髮攬在耳後,目光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