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敢開口,不知道葉朗突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葉朗的眼睛太過老沉,讓他根本就探究不出真正到底在想什麼。
“你不用緊張,我既然說原先,就是過去的事了,我把雪昕嫁給你,總不能不探一探你的底,是不是?”他繼續說道,“過去的事,爸爸自然不會要給你施加什麼壓力,放心好了。”
“那爸爸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沒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只是想說,你既然跟她這麼熟了,她是怎樣的爲人,演技又如何,脾性如何,你也是清楚的,對不對?適不適合這個角色,應該最清楚不過了!”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站了起來,“這件事,我就交給你去辦了,你去找她談妥,希望你不要辜負爸爸的信任!”
葉朗說完,就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回不過神來,心裡七上八下的。
如果單純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葉朗的爲人,哪裡會那麼的簡單,他就是琢磨不透,所以才緊張。
不管怎麼樣,事情既然已經吩咐下來了,是推脫不得,他心裡弄不明白的是,葉朗是真的要請瑾言回來拍戲,還是想試探試探他的忠貞度而已。
步履遲緩,回到房間,卻見葉雪昕對他怒目而視,一臉的不高興。
他心情沉重,也沒有心思哄她,坐下身來,一手撐着額頭。
見他沒有理會自己,這下好像捅了馬蜂窩了,葉雪昕三兩步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你什麼意思啊你!”
“幹什麼?!”冷不防被一拍,他也有點火氣。
“喲呵,你還敢吼我了?你膽子不小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跟爸爸串通好了,要找那個小賤人?還是說,你給爸爸灌了什麼迷湯?不然的話,爸爸怎麼會突然對她那麼好?居然還留了女一號給她,我呸,憑什麼!她配麼?!”
她氣勢洶洶,江逸之卻有些不耐煩,“你問我有什麼用,這件事是爸爸做的決定,你去問爸爸啊!別忘了,在這個家裡,我從來說話就連傭人都不如,這些事是我能做決定的嗎?”
“你的意思,是嫌我們家虐待你嘍?江逸之,你有沒有良心,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如果你不是娶了我,你會有現在這麼風光麼?你現在是不是嫌棄我了,達到目的了,啊?”
葉雪昕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裡的,也沒有受過什麼委屈,一張口自然是得理不饒人。
“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我達到什麼目的了?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江逸之揉了揉頭髮,很是煩躁的說,“好了,你就別煩了,我心裡還煩着呢。如果你這麼有空,不如你去幫我問問你爸爸,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開始發火,“我也想把這個角色留給你,我也想讓你當女一號,我也想讓你成爲最紅的影后,可是你爸爸下的命令!你也聽見了,他知道我過去的事,還要讓我去找她,你問問他,到底安的什麼心,我的姑奶奶,好不好?!”
兩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一臉的痛苦糾結之色。
被他
這麼一吼,葉雪昕倒是怔住了,也不說話了。
她愣了愣,忽然才反應過來確實是,剛纔她可聽着呢,江逸之一直什麼都沒說,那些話,都是爸爸說的。
就是因爲氣糊塗了,所以才抓到他就開始發脾氣。
看着他有些憤怒的臉,再想了想這些日子,也算是甜蜜的,便又軟下聲去抱他,“逸之,你不要生氣嘛,我是太緊張你了!如果不是怕你去找她,怕你又被她勾跑,我怎麼會對你發脾氣嘛,我怎麼捨得跟你發脾氣!”
她一邊說,一邊往他的身上靠,兩隻手柔軟的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印上自己的脣。
溫軟的脣印在耳畔,頸項,成功刺激到他的男性荷爾蒙,江逸之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轉過頭,看着她嬌軟的樣子。
坦白說,葉雪昕是個美人兒,不亂髮脾氣,跟你撒嬌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心神馳蕩就被她拐上了牀,現在她這樣水眸含情,又是嬌嗔又是委屈的樣子,倒是真惹得他火焰旺盛。
一手攬緊她的腰身,江逸之聲音有些沙啞,“你這個小妖精,非得氣死我了,你就開心了是吧?”
“氣死你了,我不就成寡婦了?有什麼好開心的!”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引起了他的感官渴望,這種成功的感覺是她最享受的了。
只有這樣,纔會覺得他紮紮實實是屬於自己的,自己比葉瑾言到底是要優勝一籌的。
“做寡婦,不就可以勾搭更多的男人了?”眸光漸黯,江逸之一擡手,將她的腿架在自己的腰間,轉了個身,就將她放在了身後的臺子上。
“啊——”驚呼一聲,她屁股下面紮紮實實坐着桌面,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她咯咯的笑,“討厭!人家纔不會呢!”
“讓我看看會不會?”他的氣息都粗重了起來,那種眼神,葉雪昕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緩緩的閉上眼睛,身體往後仰去,雙手卻是緊緊的勾着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身體儘量舒展開來。
江逸之毫不客氣,如一頭兇猛的獸,肆意的佔領蹂躪着他的領土,然而不知爲什麼,腦中卻閃現過葉瑾言的臉。
葉朗究竟……什麼意思呢?
——
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碎碎念着不滿。
這裴斯年根本就是故意的,這麼多的衣服,她那個小衣櫃哪裡裝的下,都快爆出來了,加上之前買的那幾件打折羽絨服塞在裡面,更加滿滿當當的。
“一、二、三——嘿!”一用力,將櫃門關上。
剛一鬆開,嘩啦啦,又開了,掉出來一地。
瞬間氣餒,更是想張口罵人。
就在這個時候,咚咚咚的響起了敲門聲。
她一怔,轉頭趿拉着拖鞋到門口,往貓眼裡一看,有點眼熟的一個女人。
想了想,拉開門一看,“你——”
“你什麼你,快讓我進去,啊喲可曬死我了!”一邊用手扇着風,一邊從門縫往裡擠。
她這一開口,瑾言算是聽出來了,“小容?!”
吃驚不小,顧不得其他,關上門連
忙去抓着她的肩膀看她的臉,“小容,你怎麼長得不一樣了,你整容了?”
“怎麼說話的你!這叫微整,微整,跟整容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推了推自己的墨鏡,她乾咳兩聲,“你們家有飲料麼,渴死我了!”
頓了一下又說,“哎,還是算了,給我涼白開吧!算了算了,我自己倒吧!”
一邊嘟囔着一邊起身去倒涼白開,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嘆了口氣,“不解渴!”
從冰箱裡翻出一罐可樂想要丟給她,她卻如同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別,別誘惑我!我現在不能喝!”
“你爲什麼不能喝?”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也瘦了好多,現在看看,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小容,但是又不太一樣了。
“保持身材啊!”江容一手掐着腰,酷酷的摘下墨鏡丟了個飛眼過來,“怎麼樣,是不是瘦了很多?”
“是瘦了很多,不過,還是原來的你好看!”
“你這是恭維我呢還是打擊我呢!”江容不滿的撇嘴,“我這花了不少錢的,你要是說沒原來的好看,我不白折騰了?”
“你說去國外集訓了,就是做這個了?”忽然想到了之前她說的話,葉瑾言有些瞭然。
“沒法子啊,做這行必須的。我都戒葷好久了,你不知道,我現在看到麪包都能想成雞腿,看到饅頭都能想成麪包,我要餓瘋了!”
軟軟的坐了下來,一手扶着頭,嘆息着。
眼睛的餘光掃了過去,一愣,“你幹嘛呢?這是要大掃除麼?”
說着,她踢開高跟鞋起身,赤着腳走過去,看到那地上的狼藉,還有死活關不上的衣櫃門,“哇塞,你這是要把服裝店搬回家裡來麼?”
“別提了!”瑾言有點鬱悶,鬱郁的說。
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後忍不住忿忿的加了一句,“我覺得他就是故意的。這麼多,我一個衣櫃根本塞不下,塞不下就得買新衣櫃,新衣櫃這房子如果要是放不下,估計連房子都要換了!”
一邊慢條斯理的削蘋果皮,江容一邊回她,“這不挺好的麼?要是我估計做夢都要笑醒了。誰也能順理成章,故意的把我的衣櫃換了,房子也換了啊!”
“你就別取笑我了!”她一臉鬱悶,“我覺得頭疼。”
“爲什麼頭疼?”
“壓力大。”
“爲什麼壓力大?”
“……”
無語的看着她,葉瑾言說,“這些衣服,穿完這個季節,明年全扔了換新的,你壓力大不大?”
認真思考了下,江容很快搖搖頭,“不大!”
“……”
江容丟開水果刀,拍了拍手,用溼紙巾擦拭着每一根手指,然後說,“瑾言,你要習慣!你現在在這個圈子裡,那就是這麼一回事。當然吧,你家那位也太土豪了點,有點特例。不過他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你要在這個圈子裡混,就要適應它的生存法則,比如你看我……”
她笑,不過那笑卻是有些苦澀,“沒法子,人在社會中,總是要被打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