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白亭如拉着來看商鋪,她想要做自己的女裝品牌,白爺爺很支持,讓他帶着她去看看店面,也算出點主意。
無奈之下被拉來,看了好幾個鋪子,都不算是太滿意的,好容易這一間,地段合適,價格也不算獅子大張口,最關鍵的是,這是高端品牌聚集地,既然要做,就要走高品位路線,反正白家不差錢,廣告宣傳到推廣營銷都不是問題。
“三哥!”喚着他,白亭如從裡面快步走出來,“今天真是謝謝你,看了好一段時間了,我都餓了,一起吃個飯吧?”
“前些日子在法築小廚嚐到了一次烤羊排,味道很鮮嫩,你一定喜歡!”她揚着笑,說話聲音有一點點軟,再是自然不過了。
裴斯年剛想開口拒絕,她忽然踮起腳尖,擡手整理着他的衣領,“捲起來了。”
順手,又整了整他的領帶,“這領結好像打的有點歪了,不像你的風格!”
脣角噙着淺淡的笑意,剛要隨手解開幫他重新整理下,卻被他輕輕按住了,“小如,這裡是大街上。”
言外之意,要注意形象。
白亭如微微一怔,動作停了下來,卻是笑意不減,“好吧,那我們去吃飯吧?”
不遠處,突然有一陣喧囂的聲音,她轉頭望過去,人羣有些擁擠的簇在一起,看着很熱鬧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揚了揚眉,她說,“難不成這裡也有減價大促銷?”
半開玩笑的說,她再轉過頭來,“三哥,就陪我吃一次吧。你都好久沒有陪我吃過飯了。過些日子我要忙生意的事,只怕你願意陪我,都沒有機會了呢!”
她都這樣說了,裴斯年也不好再咬死了不肯同意,只能點頭,“上車。”
等瑾言好容易簽完了名,又應粉絲的要求合了影以後,這才擡起頭,然而道路上已經空無人影,哪裡還有裴斯年和白亭如的影子,連車的影子都沒有了。
深吸一口氣,心口是悶悶的窒痛感。
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也不是個事兒,她發現自己現在也很容易被人認出來了,便伸手叫了輛車坐進去。
腦中回閃的都是方纔的畫面,一幕幕,他跟白亭如,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果一開始就是相熟的,那天在酒會上,爲什麼還要掩飾?
手指探入包包內,摸了摸手機,頓了一下還是掏出來,撥通了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你在哪兒?”她出奇的冷靜,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可以這樣的冷靜。
“我在跟朋友一起,有事?”裴斯年顯得很平靜,並沒有一點點的慌亂。
“沒事,我……先回家了。”她說完,慌亂的掛斷,連拜拜都顧不上說,就好像做錯事的那個人是她一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麼,只是忽然間就失去了勇氣,沒勇氣去問。
裴斯年看着被掛斷的電話,一瞬茫然,聽着似乎語氣不太對,但是爲什麼呢?
“誰打來的?”白亭如側頭看他,笑盈盈的問。
看了她一眼,裴斯年沒有回話。
吃了個閉門羹,可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而是換了個問法,“女孩子?”
“嗯。”終於有了一點點回應。
心下微微吃驚,但按捺着那點小吃驚,她依舊笑着說道,“從來沒見過你身邊有別的女孩子,這女孩子是你的……朋友?”
謹慎的沒有用“女朋友”這個詞,她接着說,“有機會帶出來介紹我認識啊!”
“停車!”裴斯年忽然開口。
車子吱呀一聲停了下來,白亭如吃驚不小。
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他道,“我想起來還有點事,不能陪你吃飯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吧。小如,你先回去吧!”
拍了拍她的手,打開車門就這樣走下車去。
“三哥……”白亭如驚怒,從車窗探出頭去叫他。
可裴斯年卻早已大步流星的轉身,沒幾步就不見了身影。
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裡卻渾然不覺,憑女人的直覺,裴斯年的突然離開一定跟方纔那個電話有直接的聯繫。
那電話裡說的什麼她沒聽清,但絕對聽得清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並非她有多敏感,可這些年來,裴斯年身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唯一最熟悉的就是他的助理文清了,然而也不曾見他有過任何不同的相待,剛纔的那個電話……
她守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不是沒有女人想要攀上他,都一一被自己打發了,而今,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
瑾言回到家,從包裡掏鑰匙的時候手指都是沒有力氣的。
往裡伸了神摸索了一下,摸到了鑰匙的邊緣,然後掏出來——咣噹!掉落在地上。
或許是鑰匙掉落的動靜太大,對門吱呀一聲開了。
王太太探了探頭,“葉小姐你回來了呀!”
“嗯。”她握起鑰匙,直起身子,笑了笑。
“你又去拍戲了呀?”
“沒有,跟朋友逛街去了。”她笑了笑。
“你去哪裡逛的呀,我今天也去逛街了。今天你先生沒陪你一起逛街麼?小兩口聚少離多的,可憐的!”她感慨着,“我說一句不中聽的,你們這樣總是隱着,很容易影響感情的喂!”
瑾言聽着她話裡有話,“王太太,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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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不是詛咒你,只不過……”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忍耐不住八卦的心,“是這個樣子的,我啊,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不過我覺得不告訴你,好像又不太好。今天我看到你先生跟另外一個女人逛街的,啊喲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很有氣質的!看起來還很有錢的樣子,你要當心一點啊。這個男人啊,跟老婆要總是聚少離多,就不……”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她戛然而止,目光看向她的身後,顯得有些畏懼。
瑾言倒是沒有察覺,只是笑了笑,“謝謝你王太太,不過我先生只是在談生意,跟合作伙伴一起罷了,我知道的,沒事的。”
“哦哦,沒事就好。祝你們幸福美滿,百年好合!”迅速的說完祝福話,然後退回去關上了房門。
這樣反常的表現,瑾言先愣了愣,旋即笑得無奈,轉身,撞上了一堵牆。
一堵肉牆,就這樣的堵在她的身後,無
聲無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還真——嚇死人的!
“你——”擡頭看他的臉,遲疑了下。
本來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想想又沒必要,估計也就剛纔那麼會兒工夫吧。
“我開門!讓下!”她說,用手捅了捅他的腰間。
被她纖細的手指這樣隨意的戳了戳,他都會覺得身體猛然緊繃,僵直着身體往邊上移了寸許,看着她開門,看着她進屋,看着她彎腰換鞋。
其實動作未必優雅的到哪裡去,可就是溫馨的像一副畫,像一盞並不算很明亮但讓人很依戀的燈光,看到她,似乎就想起了家。
不是沒有察覺他的打量,只假裝看不見,這一天心都已經夠亂的了。
換了鞋子徑直朝屋子裡走去,燒上開水,又轉身去喝已經晾好的涼白開,仰起頭清水咕嘟咕嘟下肚,脖子上的皮膚隨着水的下行慢慢的動了動,弧度優美。
方纔站在門口,那對門的話不是沒聽到,只不過沒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計較罷了,可她的反應呢?
雖然回答很讓他滿意,可那是她真心的回答嗎?
如果是真心的,她此刻這種反常的表現又到底是爲什麼?
就在瑾言打算去浴室洗個澡然後再換衣服的時候,被他一伸手攔了下來。
“幹什麼?”擡頭看他,儘量淡定。
心裡一團凌亂,不知道怎麼開口問他,想問又怕答案是他所怕的。
“你心裡有事。”他說。
“沒有!”別開臉去。
一隻手摸着她的側臉,輕輕的掰了過來,強迫她面對着自己的眼睛,“你再說一遍沒有?”
“沒……”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吻給強勢淹沒了。
裴斯年給了她一個悠長而霸道的吻,然後鬆開,手卻依舊把控着她臉的方向,“你再說一遍?”
“……”抿了抿脣,她不再說話了。
有些氣結,在他們的關係中,一直都是他佔據着主導的地位,她永遠顯得那樣的渺小,那樣的無能爲力。
“你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兒?”
“嗯。”
“你從不曾主動關心過我的行蹤,爲什麼這麼問?”
“突然想起來了,隨便問問。”
“是麼?難道不是看到了什麼?”
就算她不說,裴斯年也大概的分析了出來,只怕那個時候,碰巧被她遇見了吧,他的小太太纔會有這樣的反常。
“我應該看到什麼嗎?”擡起頭對視着他的眼睛反問道。
對於她這樣的反應,其實裴斯年很滿意,手指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臉頰,“看,主動問出來,並不是很難,是不是?忘了我說過的話了?無論聽見了什麼,看見了什麼,有什麼委屈和難過,都告訴我,不要悶在心裡!”
深吸一口氣,是他給了她勇氣,“好,我是看到的了,我看到你和那個白小姐在一起,你還跟她有說有笑。她……她還幫你整理領帶!”
說到最後,那聲音委屈得已經不成形,眼睛裡還有點澀澀的。
“呵……”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