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吐完了,她似乎也清醒了一些,嘻嘻一笑,“你什麼時候改行做代駕了?不錯,不錯,早脫身早好!”
瑾言託着她,但是力氣到底是不足的,有些吃不消,“沒有,我沒做代駕,我是碰巧遇見你了,你怎麼喝那麼多,你就一個人嗎?”
“一個人?對,我是一個人!”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蔣曉婉吃吃的笑,“你看不起我一個人啊!中秋節,家家團圓,我就一個人,怎麼啦!”
看她醉得厲害,這樣在這裡晃來晃去的胡說八道也不是個事,瑾言只能說,“曉婉,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還說不是去做代駕了!”蔣曉婉就好像猜透了什麼似的,嘿嘿一笑,一伸手把車鑰匙丟給了她,“放心,我不會笑話你去做代駕的,我羨慕你還來不及呢!”
說着,往她的身上一倒,沒了聲音。
“曉婉,曉婉?”叫了兩聲沒有迴應,看來好像是睡着了。
這下麻煩大了,自己還沒回家,撿了個大活人回來,問題是,她家在哪也沒說清楚,就丟給自己那麼一串鑰匙,別說她不會開車,就算會,也不知道往哪兒開啊。
恰好有空車經過,不想太多,直接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先把她弄上車再說。
報了自己家的地址,蔣曉婉上了車就倒在她的肩膀上,腦袋控制不住的晃動着,嘴裡還在碎碎唸的嘟囔,也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麼。
隱約就聽到,“老東西,不要臉!”,“啐,什麼玩意兒,姑奶奶纔不陪……陪睡!嗝……”
還打了一個酒嗝,葉瑾言無奈的搖搖頭,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刺激,喝成這樣。
好不容易到了家,給了車費攙扶着她,到了家門口,已經是出了一身的汗。
掏鑰匙開門,蔣曉婉倒是很乖巧的靠在她的身上,就是睡的正香。
一開門,險些她就摔在了地上。
摸索着去開燈,冷不防黑暗中傳來一聲,“你在幹什麼?”
“啊——”嚇得她尖叫一嗓子,身體條件反射的一抖,原本就半倚靠在她身上的蔣曉婉咣噹一聲,摔在了地上。
“唔……”這一下摔的不輕,她哼唧了聲,蜷縮了下似乎想爬起來,但是可能酒精麻痹了大腦,只是微微動了那麼下,又幹脆躺穩,繼續睡了。
瑾言定了定神,藉着還沒關上的門透進來的走廊的光,看清屋子裡還坐了一個人,正襟危坐在沙發上,面對着他們的方向,聲音清冷。
皺了皺眉,她一擡手,燈亮了,映照出那張熟悉無比的臉。
一瞬間,五味陳雜,她心裡的感觸複雜極了,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喜悅、驚訝、惱怒、難過,夾雜在一起,她扁了扁嘴,卻是迸出一句,“你還知道回來!”
裴斯年差不多等了她快一個晚上,就在他已經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動靜,然而,這動靜還真不小。
目光越過她,落在趴在地上的那個“不明物體”上,掃了一眼,又重新回到她
臉上,朝着那方向努了努下巴,“那是什麼?”
“是個人啊!”不會自己看啊!
“我是說,你在做什麼?”
終於按捺不住,他站起身,緩步走向她,這個讓他牽腸掛肚了好些天的小女人,見了面,難道不是應該激動的撲進他的懷裡麼,一見面就要跟自己這樣犯嗆似的。
“她喝醉了,帶她回來。”
正好他回來了,她渾身的骨頭都已經快散架了,現在也沒心思問他別的,直接靠在邊上的椅子倒水喝,一手指向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正香的蔣曉婉,“你來的正好,幫我把她擡到牀上去,我實在,實在弄不動了。”
裴斯年瞥了一眼,“人家睡得挺安穩的,幹嘛動她?”
“你……”她氣結,擺了擺手,“算了算了!”
還是自己起來,自力更生吧!
熟料,裴斯年揚了揚眉,一彎腰就輕輕鬆鬆的將蔣曉婉給抱了起來,然後走到沙發邊,一擡手,又把她拋了上去,可真是不客氣,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
“我讓你把她放牀上去,你怎麼放這。”葉瑾言目瞪口呆,他還真是會幫倒忙。
“她睡牀,我們睡哪?”他問道。
“我們外面湊合一下好了。”順嘴回答完了以後才發覺不對勁的地方,“等等,你說‘我們’,你是說,你今天晚上要住在這裡?”
“不住在這裡住哪裡?”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完全沒有覺得什麼不妥的。
沉默了一下,瑾言幽幽的說,“你不是很忙麼?不是連給我打個電話的工夫都沒有麼?”
現在倒是有時間,還能住在這裡了?
“你這是在怪我嗎?”他轉身,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眼眸望着她,如深沉的夜幕一般。
“是。”她肯定的點頭,一點都不虛應。
裴斯年失笑,“你還真夠坦誠!”
傾身,在她的額頭輕輕的吻了吻,然後道,“我在辦一件大事,辦一件與你與我有關的大事,這件事辦成以後,我們就再不分開了,好不好?”
“什麼大事?”她狐疑的問。
“結婚,算不算大事?”他一字一頓,無比認真的說。
“結婚?誰結婚?”在對上他的目光時,更加詫異的問,“我們結婚?我們不是已經結過婚了,還結什麼婚?”
“之前的那次不算,那只是走了一個法律程序,我要給你一個真正的婚禮,要把你推到所有人的面前,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裴斯年的妻子!你是我的!”擡起她的一隻手,在她的手背上,無比珍愛的印上一吻。
“不,不需要吧……”
坦白說,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有些激動,也更感動的。
可是莫名的有些心慌,尤其聯想到他的身家和背景,以及最近的那一連串關於他的新聞報道,就愈發覺得不真實了。
“瑾言,明天我會帶你去見我的家人,然後我會給你一場真正的婚禮,好不好?”他溫聲問道。
“好。不不,不好!”她抽出自己的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爲什麼不好?”他鎖眉,不明白。
瑾言別過臉,心頭有些慌亂,“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怕……”
她怕,怕見他的家人,怕要面對揹負了這樣強大背景以後的他,所要承擔的一切壓力和責任,更怕這樣的他,不是自己要的起的。
“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裴斯年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欲吻下去,她卻別開臉,“這太突然了,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想什麼,想要不要見我的家人,還是想要不要跟我結婚?”他說,“你沒得選擇。我們本來就是合法的夫妻,只是公諸於衆而已,難道……你還不想公開?”
“或許吧。我沒想到你的家世是那樣的,更沒想到你開的公司……”
沒想到他開的公司原來這麼的赫赫有名,她原來走狗屎運,攬到了一個全城女人都向往的金鑽級王老五,這讓她簡直不敢想象。
“那都不是你要考慮的範疇。”裴斯年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強勢的說,“你只要確定,你要不要做我裴斯年的妻子,要,還是不要!”
咬住下脣,看着這樣的他,她怎麼能捨得鬆口說出“不要”那兩個字。
脣瓣動了動,她顫巍巍的抖出一個字,“要!”
他不再停留,果斷的印上她的脣——
“你們當我死人啊,哎喲!”旁邊傳來一聲閒閒的,看好戲的聲音。
瑾言立刻如受驚的小兔子,飛快的推開他,彈跳出幾步遠,漲紅了一張臉。
就算兩個人的親熱不曾少,可也沒有這樣當着別人的面上演限制戲碼,她是純粹真的把蔣曉婉這事兒給忘了。
眉梢動了動,裴斯年微微側頭,眸中寒光一閃,一瞬間有想把這個煞風景的女人給扔出去的衝動。
但是下一秒,葉瑾言已經走過去蹲下身來,“曉婉你沒事吧?你醒啦?”
“沒事倒是沒事,不過頭好痛!”摸着自己的頭,她驚叫道,“天啊,我頭上什麼時候有這麼大一個包?喝酒真是害死人啊,我只聽說會頭痛,還沒聽說會長包的!”
瑾言的臉就更紅了,她不敢說是方纔自己被裴斯年一嚇,把她摔到地上摔的。
揉了揉頭,蔣曉婉擡頭環視了一圈,“這是你家啊?”
“是我家。你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就只能先帶你回來了,你感覺好點了沒有?”她熱心的問道。
蔣曉婉點頭,“嗯,有地兒睡,有現場版看,挺好的。如果不是太渴了,我是不會吵你們的!有水麼?”
“有!”瑾言紅着臉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給她,由始至終,裴斯年都是環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蔣曉婉。
她是真渴了,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抹了抹嘴說,“行了行了,我先睡了。你們忙你們的,繼續吧,隨便怎麼激-情怎麼來,我絕對不會打擾的,放心!”
越是這樣說,葉瑾言就越發羞赧了,“蔣曉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