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沒跟我彙報?”他直截了當的問。
至於爲什麼會接,這個很顯然,扛不住月白集團的壓力,而且很顯然,鄭潔也不知道幕後就是白亭如。
“裴先生……”鄭潔抿了抿脣,“以我的級別,還不夠資格跟您彙報任何事。我只負責完成上面吩咐下來的任務。”
“手機!”他說。
鄭潔怔了怔,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就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遞了過去。
接過手機,他在上面輸入了一串數字,最後丟還給她,“我的號碼在裡面,以後只要關於瑾言的事,可以直接跟我彙報,不需要通過任何人。”
“好!”點了點頭,鄭潔就應了下來。
“你可以走了。”他說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鄭潔也沒有拒絕,瑾言忍不住道,“潔姐,我送你!”
“不用了。”鄭潔笑了笑,“你留在這裡好了,其他的事,想必裴先生會告訴你的。”
她意有所指,知道她的心裡一定充滿了疑問。
看着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瑾言才緩緩的轉身,“你是不是有很多事都瞞着我?”
“是。”裴斯年居然毫不隱瞞的點頭。
“爲什麼潔姐會聽你的,難道說,我們公司……”
剛纔聽着的意思,鄭潔是聽從上面的吩咐和安排,可是裴斯年居然給了她自己的電話,就說可以直接彙報,不需要通過任何人。
他眉梢微挑,“我只是在你的公司有那麼一點股份。”
手指比劃了一下,可是此時的葉瑾言,已經不是初識他那麼單純容易相信了,他如果說一點,只怕是很大很大,不然的話,不會權力這般的大。
“那我能籤華業,你還敢說不是你的安排?”
“的確是我的安排,但是我說過,你自身的實力也是有一定考量的,公司不會做賠本的生意,如果你本身不行,也不會輕易簽下來的。”
長長的嘆了口氣,瑾言緩步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她的反應可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裴斯年轉頭看向她,“沒有要問的了?”
搖了搖頭,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早知你這麼神通廣大,我還奮鬥什麼,一早就可以成影后了,是不是?”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明明就是調侃的口吻。
“在怪我?”捏了捏她的下巴,他溫聲道。
“要我怪你什麼,怪你幫我那麼多?怪你爲我做了那麼多?”她只是嘆息。
裴斯年脣角微勾,吻就印了下來。
——
婚禮在即,她真的是哪裡都不用去了,暫時定下了綠城這套房子做婚房,她打算趁着還空,回自己的房子那裡把東西收拾出來,還有就是,碧桂園的那套房子自從拿到手以後,還沒有去看過。
回到家,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慨,不過才離開了一個多禮拜,感覺跟過了一回生與死似的。
她的東西本來就不算多,準備了一個
行李箱,把爸媽和爺爺的遺像都給裝進去,再加上自己的衣服,雖然說這裡很小,但是畢竟也住了那麼一段時間,多少有點感情了。
“葉小姐……”身後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音,瑾言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王太太,笑了笑,“原來是你啊。”
“對不起,我看門開着沒關,還以爲進小偷了,所以進來看看。”王太太探着頭,“你這是……要走了嗎?”
“是啊!”點了點頭,她沒有否認,“我快要搬走了,這段時間,很感謝你們一家的照顧!”
王太太連連擺手,“快別這麼說,其實都是你在關照我們了。雖然說,我也知道你在這裡不會留太久,但是真的要走了,還是挺捨不得的,哎!”
“沒關係,以後我還會來看你的!”
“對了,上個禮拜都沒有看到你在家,裴先生回來過一趟,但是又急匆匆的走了,你們……不是吵架了吧?”她試探着問道。
“沒有啊。”笑了笑,這種事自然不打算跟她說,“我不在的時候,多虧你幫我照看房子。這個……”
從錢包裡掏出一疊錢,“算是一點心意,你千萬不能推辭。”
看着她手裡的錢,王太太連忙推拒,“不不,這個我真的不能拿!我已經……很羞愧了!”
“羞愧?”怔了怔,瑾言沒明白她的意思。
王太太連忙道,“我是說,我其實也沒做什麼事,總是拿你們的錢,這讓我很過意不去。這個錢,我真的不能要了。以後,你搬走了,一定要過的好!你演的戲,我都會看的,我也會讓我的朋友都去看,我是你最忠實的粉絲!”
她說什麼都不肯接,瑾言也不好強迫,只得收了起來。
又聊了幾句,王太太就回到自己家去了,瑾言把箱子合起,看看屋子裡已經空了不少,拿上放在立式櫃上的鑰匙,打算去碧桂園一趟。
碧桂園就在現在這棟房子的隔壁小區,明明只是差那麼幾步路的距離,卻因爲開發的原因而變得天壤之別。
緩步走着,腦中浮現的是小時候的一幕一幕。
原先這裡沒有那麼多的高樓,是一大片的平地,還有鬱鬱蔥蔥的樹木,不似現在這般刻意做出的綠化,東一棵西一棵,卻是什麼品種都有。
那真是一段最快樂的日子,然而歲月就這樣帶走了一切,不但帶走了爸爸媽媽,連帶所有的回憶都一併捲走了。
走到舊址,現在已經是連排別墅了,中間那棟就是。
掏出鑰匙,深吸一口氣,走上前開門,內部空間真的是很大,而且裝修的很不錯,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因爲之前是作爲婚房的,所以到處都還保留着那股新婚的味道,處處可見的大紅色,還有嶄新的傢俱電器,一切都留了下來,不知道是還沒來得及搬走,還是特意給她留的。
在屋子裡走了走,才發現根本就沒有想象中那麼渴望這套房子,她渴望的,只是過往的美好回憶,然而在這裡,已經找不到了。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突
然從角落裡發出了悶響聲,心頭一驚,畢竟有前車之鑑,多少還是留下些陰影的。
“誰?!”她警惕的說,然後小心翼翼的朝着發出聲響的地方看過去,甚至順手抄了一個最靠近的凳子做防身。
發出聲響的地方是酒櫃,高腳臺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強自鎮定,可是手裡的凳子都還在發抖。
“嗝……”一個響亮的嗝,然後一個人從高腳臺後面爬了上來,踉踉蹌蹌的趴在了桌子上面。
瞪大眼睛,瑾言看着那個人擡起頭來,一張熟悉的面孔,但是……又很陌生。
“江逸之?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很驚訝。
原以爲,葉朗既然把鑰匙給了她,那這房子就已經是她的了,葉雪昕她們也都搬出去了,可沒想到,“你居然還留着鑰匙?”
“我爲什麼……嗝……不能留着鑰匙?”
打着酒嗝,手裡還拎着個酒瓶,看來是喝了不少,空氣裡瀰漫着濃濃的酒味。
“你,你怎麼會來的?”江逸之醉眼朦朧,看清是她,笑了起來,“哦,我忘了!你現在本事了,這房子……這房子你終於到手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嗎?”
“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又看什麼你的笑話!”瑾言擰起眉頭,“我先走了,你記得把鑰匙留下,我不希望以後再來,還看到不相干的人在我的房子裡!”
着重加強了“我的房子”的音,放下凳子,她轉身打算走。
“別走!”踉蹌着奔了過來,江逸之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既然來了,就,就別走!你現在飛黃騰達了,我算是明白了,還是……還是女人好,我做了那麼多,有什麼用,呵呵!”
仰起頭,繼續往嘴裡大口的灌酒,他胡言亂語着。
“你喝醉了。”瑾言說,試圖掰開他的手。
“我沒喝醉!”這次是兩隻手按住她的肩,把她硬轉了過來,“可是你以爲你真的是贏家嗎?葉朗他……他根本就是個老狐狸,他心裡除了他自己,會有誰!他現在這樣對你,還不是爲了巴結,巴結那個姓裴的?”
“我知道。”她淡淡的說,“你還有別的話麼?江逸之,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番話讓他聽到了,是什麼樣的後果?我奉勸你以後,還是好好管管自己的這張嘴,多做事,少說話!”
“別走!”一把拉住她,濃厚的酒氣噴在她的臉上,“多做事!我做的還少麼?自從進了他們葉家,我做牛做馬,辛辛苦苦,可是有誰放在眼裡了?”
“你很無聊!”不想這樣面對着他,在這裡遇見他,實在是個意外。
使勁的想要掙脫,可是他的手指卻愈發的扣緊了,“瑾言,我們真的……真的不能回到從前了嗎?想想以前,以前多麼美好,我們在一起排戲,在一起打工,瑾言,只有你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只有你,纔對我是真心的好!”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眼看着他越來越近,幾乎要貼到自己的臉上,一咬牙,一個巴掌就直接扇了過去,“你醒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