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掃看四周的目光,抱拳拱手後我淡然一笑:“久仰,久仰,本座正是姜度,早就風聞朗琉璃大師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話說回來,只看面相誰能想到如此和善的僧人,不但攪合到俗世中來還殺人如麻,真乃人不可貌相啊,大師覺着本座所言可對?”
我嘴角挑起一絲弧度,言語譏諷。
留意到對面遠處的籙佛寺僧人團隊,即便他們天天唸經涵養高深,聽聞我這般不給面兒的當衆奚落朗琉璃爲殺人魔頭時,也都不由色變。
我的眼瞳忽然震動了幾下,因爲,看到竺果和竺聆了。
他倆就站在僧人團隊最側方不起眼的位置,似乎留意到我的目光,兩個傢伙故意避開了眼神接觸,這是害怕引起同門們猜忌。
我不着痕跡的收回目光,注意到隔着數百米遠和我對峙的朗琉璃面上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還是那副悲天憫人、得道高僧的模樣,且樸素的嚇人,連袈裟和五方佛冠都不戴,光着的頭皮上戒疤閃亮,只在脖頸間掛着長串佛珠。
月白僧衣一塵不染的,簡直素到了極點,似乎時刻提醒着衆人,他朗琉璃是多麼的恪守陳規,絕對是個合格的出家人。
如此氣質真的太符合人們對世外高人和出家大能的幻想了,只說做作方面,朗琉璃絕對宗師級。
我記憶中的邪尊寺主持靜彌都不能在這方面壓住朗琉璃,可見他已盡得做作神功精髓。
不悲不喜的朗琉璃連着唸叨好幾次‘善哉’,這纔看向我說:“姜館主此言詫異,你說貧僧殺人如麻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那麼,你可就是空口白牙的憑空誣陷他人了,這品行可就得被重新估量了。”
“證據?笑話!你出去打聽一下籙佛寺的斑斑劣跡,法師界誰不是畏之如虎?還要什麼證據?你們不在汰國那一畝三分地中好好待着,卻跑到我中原大地來撒野,真當我中原大地無人嗎?”
我並未提高音量,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利刃,向着對方‘咻咻’的穿射而去。
朗琉璃表情變了一分,但馬上覆原,他嘆息一聲,嘀咕幾聲阿彌陀佛後,看向周圍的觀戰者們:“諸位,你們都聽到姜度館主所言了,若是有誰認同,請往前一步來。
籙佛寺名聲不算好這不假,但你們都清楚,那是因爲籙佛寺家大業大、良莠不齊的緣由,貧僧成爲主持之後已經開始清理門戶,不久後就能讓籙佛寺煥然一新了。
至於中原大地?貧僧只是想在這邊開幾座佛廟宣揚佛法普度衆生罷了,初衷是美好的,中原大地向來好客,不會這般小氣吧?”
一衆散修面色發紅,但就是沒誰接話,更沒誰上前一步表示認同我話語的。
很明顯,在衆人心中籙佛寺纔是強勢的一方,方內道館大貓小貓兩三隻,雖然聲名鵲起了,但比之老牌強宗籙佛寺,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誰會冒着得罪籙佛寺的風險附和我的話呢?
這就是現實,殘酷的很。
我掃視周圍,連連搖頭,冷笑着說:“你們連點骨氣都沒,也配做法師?”
“姜館主,我們是否配做法師不勞你關心,你還是專注於和朗琉璃主持的決戰吧。”
“就是,就是,姜度,看你年紀輕輕的,說話怎麼這般衝?我們都等待半天了,你還是快些開始吧,顧左右而言它並不能延長多久的性命。”
“哈哈哈,道友此言有理,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的姜度還有心情琢磨別的事兒呢?還質問我等配不配做法師?他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一個入行沒幾年的新人,憑什麼猖狂?”
不看好我的大有人在,我一句話掃到一片,他們可就不幹了,藉着這個機會,貶損我的同時,還能討好籙佛寺,何樂不爲?
背叛者自古以來就沒有絕種過,對此狀況我並不會感到意外。
只是掃摸一圈,將跳的最歡、最想討好籙佛寺的那十幾個敗類記在心中。
大多數的觀戰者都黑着臉閉嘴不語,他們不想惹禍的心情我理解,並不強求他們出頭,畢竟實力纔是膽氣的基礎,一衆散修就是一盤散沙,即便心頭咒罵籙佛寺千句,口頭也不敢,這是很正常的事兒。
“阿彌陀佛,請諸位保持安靜。”
朗琉璃得意一笑後,臉一板,做作的來了一句,霎間喧鬧消失,場內靜的落針可聞。
“館主,意下如何啊?”
朗琉璃展示了掌控全場的能力後,激了我一句。
“本座決定打死你!”
我用最輕鬆、最淡漠的語調,說出了最激烈、最決絕的話來。
“狂妄!”
“放肆。”
朗琉璃後方的僧人們再也忍不住了。
朗琉璃再深沉也沒想到我會如此不客氣的說出這話來,一時間城府破功,臉上升騰怒意,猙獰初現。
但只是曇花一現,他就再度恢復了古井無波。
“阿彌陀佛,看來和姜館主是沒法善了了,籙佛寺死在館主手中的不少,這些都需要館主付出代價;也罷,時辰到了,請姜館主出招吧,貧僧接着就是!館主想要貧僧死,還得看你有沒有那等本事?”
朗琉璃示意我進攻。
姜奎和阿紅梨的死亡是我和朗琉璃之間的死結,我將他的私生兒女消滅了個乾淨,他怎麼可能和我善罷甘休?
但我沒有當衆揭露此事的意思,這玩意只是阿紅梨一面之詞,說出來也沒用,朗琉璃一句‘證據何在’就能抹平一切。
所以說到了一定層次後,拳頭大的纔有理,任憑你計謀萬端,這時也沒有用武之地,對付朗琉璃這種人,直接消滅了最利索。
“只是,我能順利的滅掉籙佛寺主持朗琉璃嗎?”
帶着這種疑問,反手間,阿鼻墨劍出鞘。
我心頭一聲喝:“大羅華蓋!”
咻的一聲,故意用法術改變了樣式,呈現‘傘樣兒’的大羅華蓋從懷中衝出,瞬間擴成十米大小,垂落能量光流,將我守護的鐵桶也似。
“朗琉璃,那本館主可就不客氣了,看劍!”
呼嘯一聲,我宛似離弦之箭般的竄了出去,速度已達到數倍音速,攜帶火焰升騰的阿鼻墨劍,狠狠的殺向朗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