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我說,法瓏寺下方的地道非常古老,很多地段都快要坍塌了,所以咱們速度要快!
我知道一條近路直通塔林,一會我頭前帶路;
姜老兄不會法術,就緊跟在我身後吧,劉媽次之,金苑道友的法力高強,麻煩你殿後,可否?”
邱銅錘火速說明狀況,看向金苑。
我和劉繞也將金苑瞅着。
“沒問題,我殿後!”
金苑點點頭,眼神在謝大暉和趙飄飄臉上掃過,忽然說:“你們,都給我好好活着!
若果七天後我沒有下山,那就是遭遇不測了,到時候再去告知我的祖母,不要提前說,我的那幾個哥哥性格衝動,都是法師,萬一因着擔心我衝進法瓏山來,那詛咒會更加恐怖的,飄飄,記住我的話。”
她宛似交代後事的話一出口,趙飄飄眼睛就紅了,上前挽着金苑的手臂,很是不捨。
“走了。”
邱銅錘沒管這些,當先從地道入口潛下。
我緊一緊後頭的揹包,提着那口桃木劍,隨着他入了地道。
身後跟着劉繞和金苑。
地道入口下方是一節節的石階,順延而下,上方就是一黑,石板兒被提蓋上了。
“姜老兄,你若是看不清,可以打開手電,法師一般都會點瞳術,黑暗中勉強可以視物。”
頭前帶路的邱銅錘倒是細心的很。
我應了一聲,掏出手機摁亮了電筒。
這亮度並不會傳出太遠,不像趙飄飄他們用的照明設備那樣的亮。
我的夜視能力遠勝眼前的三位法師,但我不想將底細透給他們。
劉繞知曉我可以夜視,但銅錘和金苑不曉得,我沒必要告知他們這些。
感覺手機的電筒還是太亮了些,我翻找出手帕來蒙上,這樣一來光度下降,勉強能看清楚腳下的石階。
“這樣好。”斜下方的邱銅錘轉頭看到我這番動作,讚歎一聲。
石階五十度斜向地下深處,我們行走了好幾分鐘,才走完長長石階,入眼所見就是個三分叉的路口,三條地道全都黑咕隆咚的,無比瘮人。
“去塔林的是這條。”
邱銅錘指向正前方的地道,又指指左手邊說:“這個通往大雄寶殿,我就是從那邊來的。”轉過來指着右側說:“這是通往藏經閣的地道。”
我心頭猛地一動,追問:“出口在藏經閣之內嗎?”
“當然不是。”邱銅錘轉頭看向我,凝聲說:“出口在藏經閣後門側旁,不過藏經閣禁制重重的,法瓏寺中只有主持等十餘名大能高僧可以進出,別說普通弟子了,一般的長老都不允許進出藏經閣呢,反正,我是沒進去過的。”
“原來如此啊。”我嘀咕一聲,不再多話。
“嗚嗚!”
詭異的風聲從三岔口中傳來,驚起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些地道修建的還算過關,一個人行走不感覺擁擠,但兩個人是沒法並行的。
我們按照原來的順序排成豎列,還是邱銅錘打頭,我們緊隨其後,走進了通往塔林區的地道。
“偌大的一座法瓏寺,地下卻有這等玄虛,出家人沒事兒挖地道做什麼?”
落在後方的金苑提出疑問,她到底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了。
其實我早就想問了,但估摸着同伴中有人會忍不住先問出來,所以愣是摁住了好奇。
前方的邱銅錘腳步一頓,然後繼續向前行走,他右手中多出了短刃,提防意外的發生。
“法瓏寺歷史悠久,據說千年之前有一尊蓋世魔頭和法瓏寺結怨,堵在山下叫囂着要滅殺法瓏寺上下數千僧人,雞犬不留!
那大魔頭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法瓏寺衆僧不是對手,不得已開啓了護山大陣進行防禦,但魔頭日夜攻打,大陣雖然厲害,最多也就堅持數月罷了;
當時的法瓏寺主持下令羣僧挖掘地道,準備將一些天賦好的年輕弟子藏進地道之中,萬一法瓏寺被滅,年輕弟子們有機會倖存,那就不會斷了傳承;
數月之間,法瓏寺地下宛似蜘蛛網一般的地道挖好了,護山大陣眼看着將要被破了,但不知爲何,那魔頭忽然銷聲匿跡不見蹤影了,法瓏寺渡過一劫。
古怪的是,此劫之後魔頭再也沒有出現過,有傳言魔頭被隱世高人聯手滅之,還有傳言說魔頭的道侶對他進行了向善勸說,大魔頭就放棄了報復行爲;
反正,人家就是莫名其妙的停止了攻擊,法瓏寺的地道也就成了無用之功,這就是地道的來歷。”
邱銅錘語速很快,說明了地道來歷。
劉媽和金苑齊齊唏噓。
別人是聽故事,但我卻大驚!
因爲我知道那大魔頭的下落,可不就是那被鎮在藏經閣中的古鏡嗎?
他親口說過自己是千餘年前的人,和邱銅錘的話兩相對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由結果反推,那就是古鏡被絕頂高手鎮滅了身軀,只剩幽魂被鎮在藏經閣中。
問題可就來了,邱銅錘說的清楚,當時的法瓏寺上下沒誰是古鏡的對手,那誰有本事殺了古鏡呢?
更詭異是,既然有能力鎮滅古鏡身軀,爲何不斬草除根的滅了古鏡的陰魂呢?
非要留下這麼一個大尾巴,指不定哪一天他蹦出了藏經閣,滔天恨意之下,第一件事就是夷平法瓏寺!
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事是被記載在法瓏寺典藏中嗎?”
金苑好奇的很,劉繞也感興趣的豎着耳朵。
“沒錯,我也是無意中翻到的,師尊告誡不要對外傳,但我覺着沒什麼不可說的。”
邱銅錘如此迴應。
我正要說些什麼,眼角餘光卻從邱銅錘肩部掠過,一下子就看到了前方的黑影。
“嗖嗖!”
涼氣從心底而起,瞬間蔓延到全身各處。
轉頭和金苑對話的邱銅錘立馬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他火速回頭,猛地站定身子,擡起手臂,指向前方。
“還我頭來,銅錘,還我頭來!”
尖銳的男聲忽然響起,刺激的耳膜劇痛,然後,黑影向前滑行。
我看清了,那是一個穿着夜行黑衣的男人,但是,他沒有頭!
正張開兩隻指甲漆黑的爪子,作勢要撲向邱銅錘,那廝的黑衣上都是乾涸的血跡。
看着這一幕的我渾身冰寒,立馬想起邱銅錘在地道中殺賊取頭的事兒來,無疑,那賊人的陰魂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