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發現我走神了，蛇母不悅的敲擊桌面，又隨手剝開花生扔到嘴巴中嚼着，也不知身爲蛇妖的她如何這般喜歡食素？莫非是個出家了的蛇妖，不吃葷？
被她一問，我纔回神，卻不答反問：“前輩可看出我如今的道行高低了？”
“不就是觀則巔峰嘛，越級戰可斬殺通天境巔峰第二重，誰人不知？”
蛇母故作淡漠的說着。
“你錯了，我目前能對戰巔峰第三重了。”儘量讓語氣平淡。
“彭！”
蛇母一頭砸在火炕上，眼睛瞪的溜圓，死死盯着我，嘴巴中嚼了一半的花生掉落出來。
這話造成的衝擊力度太大，即便深沉如蛇母也瞬間失態。
我很滿意自己的傑作，慢條斯理的再抓一把瓜子磕着。
蛇母狼狽的樣子可不多見，得將此時此刻深深記牢。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蛇母也顧不上形象了，猛地彈起來，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眼瞳都變爲豎立形態了，可見心情多麼激動。
“至於嗎？”腹誹一聲，我停住手頭動作，保持平靜的說：“前輩沒聽錯，我是說，自己已經晉級通天境初期境界了，就在三天之前。
以往沒有聯繫前輩，是因爲自我感覺觀則巔峰的份量不太夠，所以一拖就到了今天，四年多的時間，我到底是轟破了瓶頸，能飛了，這才覺着可以來見前輩了，因此讓前輩覺着不夠靠譜，確實是我的錯，請見諒。”
蛇母眨動着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語調有點打顫的問：“你到三十週歲沒？”
我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按照微型世界中的年月來計算，我確實還不到三十週歲。
“嗤。”
蛇母倒吸一口冷氣，盯着我的眼睛都放光了。
我被這樣看着，渾身彆扭又難受，瓜子都嗑不下去了。
“前輩，你壽命悠長，不知見識過多少大場面，本身更是大高手，我不過是晉升通天境初期而已，距離那真正的通天境巔峰第三重十萬八千里遠呢，你這般見陰靈似的看着我，爲什麼？”
不解的撓撓頭。
“你真的不知這意味着什麼嗎？”她很是不悅的樣子。
“該知道些什麼嗎？據我所知，不滿三十歲的通天境初期不老少呢，不說其他，只說我前妻姜照，她早就是通天境了，這事兒有這般罕見嗎？”滿腹狐疑的看她一眼。
通天境初期的高手中，不到三十歲的確有不少，但如你一般短短五六年時間，就從毫無法師基礎，直到一飛沖天的通天境，豈止是罕見，簡直就是獨一無二！
你前妻姜照確實了不起，但據我所知，她早就是古武高手了，大家都判斷其從小修煉，無非是封印了道行波動罷了。
可你不一樣，你在法瓏山事件之前，就是個毫無法力基礎的普通人，這訊息天下法師誰人不知？
去將所有門派的典籍收集一處查閱，你會發現有史可查的從基礎修行一直到晉升通天境初期，用時最短的是三千年前的道德靈觀觀主。
他八歲修行，十八歲就是通天境大能了，五十八的時候號稱天下第一人，威震天地，但從毫無基礎到晉升通天境也用了十年，而這，是歷史上唯一一位用時十年就從普通人轉爲通天境的。
可看看你，嚴格算一下，你用了多久就修行到這般地步了？姜度，你創造了奇蹟和世界紀錄，知道嗎？”
我愕然，這才意識到爲何蛇母如此震驚。
“敢問，前輩從誕生靈智到妖皇境，用了多久時間？”我有些艱難的問了一句。
蛇母苦笑一聲，伸出一個巴掌來。
“五百年？”我試探的說出個年數。
她搖搖頭，語聲苦澀：“還得多加一個零。”
“五千年？”
我真的震驚了，妖族修行這般困難的嗎？
“確切的講，五千一百二十三年零三天半。”
蛇母給出精準數字。
我默然無語，這才意識到妖族的生存多麼艱辛。
“你們的壽元真多，好羨慕。”
沉默片刻，我只能找好聽的說了。
蛇母臉色發黑了：“你想說千年王八萬年龜或者老而不死是爲賊是不？”
我吃驚的急忙否認，腦袋亂搖：“前輩是不是聯想力太豐富了？我可沒有罵你的意思，真心冤枉啊。”
蛇母認真打量我的神色，點點頭冷哼：“諒你也不敢。”
我擦拭一把額頭冷汗，感覺這廝有深井冰傾向。
轉念間想到始終不見巨蛇畫兒它爹，心頭若有所悟：“蛇母生命過於悠久，指不定發生過何等催人淚下的狗血事件，比如渣男負心郎啥的，這不是電視上經常演的情節嗎？方內那邊就有白娘子傳說，不就是蛇妖和渣男的羅曼史……？”
一時間想的有點遠。
“前輩莫要亂聯想，我和你說話時完全就是字面意思，不帶隨意延展的。”我趕忙打預防針。
蛇母點點頭，不說話了。
可能無意中觸動她的傷心事兒了，氣氛有點尷尬。
“相比你的五千年，我這個速度確實有點快，不過，我創造的奇蹟和紀錄太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條，至於他人如何震驚、不信，那都不關我的事。
前輩只需要知道，目前的我完全有資格和你們聯盟就是了，值此世界危難的關頭，你們要避世到何時？
一旦聯軍被徹底打敗，整個世界被異界大軍佔領，永夜籠蓋天幕，黑暗遮擋光明，那妖族又能避到哪裡去？最終也會被圍剿乾淨嘍，這是事態發展之必然。
難道你們甘心引頸就戮？
要我說，避無可避，就無需再避了，扛上你們的武器，和人類聯軍結盟，共扛異界大敵纔是王道，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蛇母已經從複雜心緒中脫離出來，聽我這樣一說，不屑的一笑，沒有接話，而是繼續剝花生。
我氣不打一處來，感情，白浪費口水了。
“得，你有啥條件擺出來吧？”
我知道對方不見兔子不撒鷹，只能說出關鍵字眼。
果然，這等活了不知幾個五千年的老妖，不是空話和大話能糊弄的，心靈雞湯什麼的更是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