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純子真人，紀錄上已經到一百八十名了。”
一個散發錯海中期波動，長的很有些甜美的女法師，跑到劍羅剎身邊，彙報了一聲。
“距離要求的兩百名近了，真是麻煩，該死的分線……，呃？咳咳。”
劍羅剎意識到自家失言了，半途停住了話頭，換做咳嗽。
我心頭大震，別人聽不懂劍羅剎的話，我豈會聽不懂？
“原來，劍羅剎在執行分線任務！聽這話的意思，得在冥虛城中獵殺兩百名陰兵是吧？定有時間限制，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這個獵殺數量，就可以得到權限獎勵了？”
心頭，億萬匹羊駝呼嘯而過！
我很想大罵陰司策劃部的不公平。
“給我的就是超級艱難的分線任務，發給劍羅剎的就是這種不過大腦、只需出力的超簡單任務，這還有公平公正、一視同仁的競賽精神嗎？”
“老子不服！”
我真的被激怒了。
這世上，向來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並非我無理取鬧或是羨慕嫉妒，實在是，用我經歷的那兩場任務和劍羅剎的去對比，即便是個缺貨，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同。
劍羅剎的任務是，在規定的時限內，在冥虛城中獵殺兩百名陰魂士兵，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就可以得到我拼了命才能得到的權限獎勵。
不管是201一家四口事件，還是十年前的蜂村，我都被壓制了道行，面對狡猾如狐且心狠手辣的對手，要不是還有點運氣，被人陰死都是可能的。
相比之下，道行完全不被壓制，更不被圈定範圍，可以在冥虛城中到處溜達，且目標只是低級陰兵的劍羅剎，簡直不要太逍遙了。
區別對待的過於明顯，若果說不氣，那是糊弄人的。
我握緊了木手。
牛哄顯然是看出不對頭了，但他沒有多說什麼，因爲，他知道詢問也沒用，我不會多說一個字的，具體事由，只能他自行去做判斷。
劍羅剎揮手間散開了禁制，很是隨意的向前走去。
濃霧像是在迎接王者，紛紛向着兩邊避讓，那七八個男女大包小包的跟着，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看樣子，他們是被劍羅剎收服的手下。
也對，冥虛城中本就隱藏了不少法師，劍羅剎收幾個小弟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越走越遠，快要脫離我方的視線了。
我隱匿着自家氣息，扭頭盯着那些人的背影，暗中計算一些事情……。
牛哄卻說話了。
“看你樣子，和劍羅剎莫非是仇敵？那人確實很有點本事，但你我若是聯手，刺殺她並不費事兒，怎樣，要不要我幫你一把？當然這是人情，你得欠着。”
牛哄竟然和我談起了交易。
我啼笑皆非的看了他一眼，心頭超浮現冥虛城競賽的規矩，替補遊巡之間不可以相互殘殺，不然，會被陰司懲戒的。
我是木傀儡狀態，眼神始終那個樣子，估摸着表達不出多少含義，我也不期待對方看懂我的眼神，只能搖頭說：“不行的。”
不是斬釘截鐵的‘不行’兩字，而是非常無奈的‘不行的’三個字，這其中的意味兒可就天差地別了，牛哄這等lǎo jiāng湖，自然能聽出其中的區別來。
牛哄厚厚眼鏡片後面的眼神就是一變，然後一抹恍然出現，他笑着說：“不能殺她對吧？”
我沒說話，毫無反應的樣子，其實，已經算是給出反應了。
牛哄嘿嘿一笑，緊跟着說：“不能殺，那能不能打成重傷呢？”
我仍舊不說話。
因爲，將劍羅剎打成重傷的話，陰司懲戒落下，我就會重傷了，得不償失啊。
“也不行啊，看來，你們是一樣的人。競賽？原來，你們是參與競賽的對手，彼此不可殘殺啊，有趣，真是有趣！”
“蜂村之事說明，那是給你的考驗，即是說，劍羅剎口中的兩百之數，也是某種考驗，一旦完成，必然有好處，且一定會影響競賽結果。”
“你之所以憤怒，是因爲，兩百陰兵的考驗，和蜂村之事相比，不是一個級別的，甚至可以說，難易程度根本就沒有比較性，這是有人故意偏頗造成的，所以，你感覺到不公平了？”
“哈哈，真是太有趣了，本王興致高漲啊！原來，本王的牛廠長身份，是這麼來的，被設定好了？那就是說，本王腦袋中的記憶，至少，有一大半是假的？”
牛哄在我面前來回的走動着、嘀咕着，眼神愈發明亮。
我毫不意外。
跟在我身邊經歷了這麼多事兒，他牛哄還是個王級的陰魂大能，若這點事都推論不出來，還不如早點買塊豆腐撞呢，那我可就要懷疑他的智商是否在線了？
笑話，哪一個熬到王級的高手，不是腦力強大且經驗豐富的？陰魂升級極爲不易，一步步的，不知淘汰了多少，始終屹立不倒的，哪一個會是缺貨？
我當然一個字也不會迴應。
這是牛哄自己想明白的，關我何事？陰司自然懲戒不到我的身上。
再說，陰司沒有阻攔牛哄探索秘密的意思，那就是默認了，我樂見其成。
牛哄確定了這些，必然會有‘反應’的，這種反應，是我需要的。
他臉上已經全是怒意了：“好嘛，沒有經過我的認可，擅自改變我的記憶，這是將我當猴耍啊，豈有此理？那麼，本王豈會讓你們自在了？”
“你們越是打壓的，本王越要支持、輔助。你們越是照顧的，本王自然要反其道而行之，比如，劍羅剎……！”
牛哄突然停住腳步，看向我說：“姜道友，你一個字都不用說，本王什麼都懂了。下面，是本王的建議，你聽着就是，不用回話，只要行動就好。本王尊重你的選擇，會幫你到底，誰讓你被針對的提升了難度呢？那本王要報復回去，不幫你幫誰？”
牛哄很是認真的說話。
我用木手撓撓頭，表示，我也很無奈啊。
被激怒的牛哄如此‘反應’，早在我意料之中。
傀儡若是發現自己是個傀儡，勢必反噬。
此刻的牛哄就是這等狀態，這是我極度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