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官的話絕不是威嚴恐嚇,這地方可是酆都城中的閻王殿,不說絕頂高手數量,只說殿外就不知道埋伏了多少精銳陰兵,那就足以碾壓死他們了。
想要反抗地府意志,最起碼也得是通天境中期吧?沒有此等實力,奮起爭鋒,只會死的更快。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關鍵的是,崔判官的態度耐人尋味啊。
要知道,圓鉢和孟一霜已經並列倒數第一了,按照遊巡競賽規則,那就是就地抹除的下場。
但現在呢,崔判官竟然還警告他倆不要做錯事?這是什麼意思?
我眯起了眼睛,心中直喊‘不妙’。
果然,崔判官開口了。
“孟一霜,圓鉢,按照規矩呢,你倆該被處理掉了。但是,墊底的人員數量竟然變成了兩個人,這和規矩不太相符啊,規則是,最後一名予以抹除,但突然多出了一個人來,並列墊底的成績,這就屬於特殊情況了。”
“何況,你倆在競賽中的表現,有幾位大人表示了欣賞。如此一來,本官覺着,應該給予你們一個爭取活命的機會,不知你倆可願意嗎?”
我和劍羅剎都瞪大了眼睛,我心頭只剩一句話了“堂堂的陰曹地府,還可以出爾反爾?玩呢?”
圓鉢和孟一霜大喜,急忙躬身拜謝,追問是怎樣的機會?
“你倆已經失去爭奪正牌遊巡的資格,不過嘛,本屆競賽選出的正牌遊巡大人可以標配數名助手。所以,只要你們立下契約,用心魔發誓追隨正牌遊巡大人,刀山火海在所不辭的話,那就可以免死了,以後可以充當遊巡大人最忠誠的屬下。”
“當然,契約時會規定,遊巡大人也沒有權利構陷、暗害爾等,這點大可放心。現在,只問你倆願意與否?失去自由意志,可換取生機。”
這話一出口,我們幾個人都愣在當場。
要知道,對法師而言,自由意志最爲寶貴,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一分。
眼下,卻要兩個成績墊底的高手簽訂‘投敵契約’?心高氣傲的圓鉢和孟一霜豈不是成了傀儡?
“阿彌陀佛,敢問一聲,契約年限多久?”
圓鉢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地府充分考慮過這方面,暫定爲一甲子六十年。怎樣,你倆接受不?要是不接受,本官就要啓動抹除步驟了,你們將灰飛煙滅。”
崔判官冷笑一聲。
我和劍羅剎對視一眼,只個眼神交流,我倆的意思就傳到了對方的心底。
原來,地府這次的競賽,是在組建‘遊巡小組’!
爭奪的自然是正牌遊巡職位,但失敗的三人,其實,不會被處死,而是,成了遊巡的忠心屬下。
約束他們的就是那份嚴苛到極點的契約了,一旦簽署就喪失了自由,雖然談不上是奴隸契約,畢竟,承諾會保障個人的某些權益不被冒犯,但本質上,和奴隸契約只一步之遙了。
好算計。
死了的高手毛用沒有,活着的纔有用!
根據墓鈴透出的‘閻君秘聞’去計算,我很容易就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了。
歷屆遊巡競賽,失敗者都會死,那是因爲,爭奪的只是權利不太大的遊巡職位,但本屆可不同啊,勝出者就是‘替補閻君’了,這裡面涉及的東西太大、太多了,所以,遊巡職位確認的同時,還要給其配置厲害的‘副手’,這算是一種強力扶持了。
所以說,崔判官找了些理由,給予孟一霜和圓鉢一份生機,但其實,就是這樣設計的。
要是我所料不差,若非自家的超常發揮,其實,這兩份契約中,就有我的一份。
這本是陰司策劃部最早制定的計劃,只不過,老子強勢的扭轉了局面,這才爭取到了一份主動。
我和劍羅剎的眼神交流中,就包含了這些訊息,我倆霎間就看穿了地府的玄虛。
不光我倆看穿了,孟一霜和圓鉢也看穿了。
但他倆做爲墊底的存在,看穿了又能如何呢?不接受這份契約,那就真得死了,他倆捨得這大好人生嗎?
地府考量的清楚,契約時限定爲六十年,這給了他們自由盼頭,只要熬過了六十年,仍舊是自由之身。
我也弄懂了競賽中不讓相互殘殺的緣由。感情,地府就不想替補遊巡們死掉,留着是有大用的。
我和劍羅剎保持不語不言的狀態,其實,心頭意見非常之大。
但地府可以隨意更改說出口的話,我們又哪有資格質疑?只能順從。
沒辦法,誰讓人傢俱備碾壓我們的實力呢?不憋着,難道想死嗎?
孟一霜抿嘴半響,輕聲問“判官大人,契約年限可否商量?”
“沒有商量餘地。”崔判官很是認真的回答,孟一霜臉煞白煞白的。
“某種意義上講,我倆和他倆是敵人,向這兩位中的‘勝出者’奉上忠誠,因契約的關係,我們能做到,但他們能用正常態度對待我倆嗎?”
圓鉢遲疑的看向我和昊純子,然後,扭頭看住崔判官。
顯然,他對我和昊純子不放心,擔心我們之中的勝出者會給他們小鞋穿。
“這點你倆大可放心,不,應該說是三人應該放心。因爲,下一輪競賽後,必然還有一位‘失敗者’,既然給你倆機會生存了,下一位失敗者也有契約機會,所以,最終應該是三位契約協助者,地府會讓走馬上任的遊巡大人發誓,不會故意爲難三位協助者的,所以,你們的正常生活有所保障,不會被陰謀暗害。”
崔判官的話條理清晰,讓孟一霜和圓鉢鬆了口氣。
他倆對視幾眼,交流了內心想法後,轉頭看向崔判官,異口同聲的說“我們接受契約。”
“很好,哈哈哈。”崔判官滿意的笑出聲來。
“你們兩位對地府如此安排有意見沒啊?儘管提,地府從善如流的。”崔判官笑眯眯的看向我和劍羅剎昊純子。
缺貨纔會這時候表示意見呢!
對於地府的強勢和腹黑,誰還比我們幾個替補遊巡感受的更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