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5章 腐爛國度
發動機巨大的咆哮聲漸漸歸於平靜。
快艇熄火後，伴隨着海浪的沖刷，這艘小船在海面上起伏不停。
一座高度超過十米、光禿禿的石頭山忽然在大海之中探頭，當快艇在它下面熄火停下後，它龐大的軀體甚至遮蔽了陽光，將我們籠罩在陰影之下。
這，便是燕子磯了。
海風穿過它拍打在我臉上，帶來一陣陣濃烈的惡臭。
那臭氣如海鮮市場的味道一般，卻要濃烈幾十倍！
哪怕是小段這個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在聞到這股子氣味後，仍舊是下意識的捂住口鼻，而後乾嘔了兩聲。
他擡頭看着高聳的燕子磯，道：“沒錯，這裡確實變高了很多，不，應該說是這裡的海平面下降了很多，以前燕子磯最多隻會在海面上冒出一兩米的高度，輕輕鬆鬆就能上去，現在卻冒出了這麼高，也就是說……海平面足足下降了……十米？！”
“準確的說，應該是隻有這裡的海平面下降了。”
我扶着護欄站起身來，視線完全停留在眼前的石頭山上。
小段愣了一下，扭頭問道：“衛哥兒，您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啊……”
我說道：“我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身邊有正經八百文化很高的人，歆雅沒事兒就愛和我們說些稀奇古怪的話，尤其是每次戰鬥之後，如果她處於被保護的狀態，她就會和我們說這些，然後看我們一臉崇拜的樣子，然後她就有存在感了。
我記得很清楚，她曾經說過，海面下降，最直接的變化就是陸地面積會變大，如果下降三百米，陸地面積就會增加很多很多，當然，這並不是好事，有可能部分海洋板塊會上升，大陸板塊下降，甚至就連珠穆朗瑪峰都會因爲承受不住自身重量而崩塌。
這是關係着全世界的大事，所有國家都在盯着，哪怕眼下只是下降了十米，這樣的變化仍舊會被注意到，永遠不要小瞧國家對於這一切的掌控，這可不是死了幾隻小貓小狗，一定會有官面兒的人來這裡探查情況，可咱們在這裡遊蕩了這麼久，你看到有別人了嗎？
這就說明，只有這裡下降了，並沒有波及到更遠的地方。”
說此一頓，我指着這座山頭道：“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海面根本就沒有變化，而是……這座山被頂起來了，海底發生了一些變化，它被頂高了十米多！”
說完，我閉上了雙眼，精氣神散發開來。
如小段所說，我現在的狀態太差了，各種負面情緒已經打垮了我的精神世界，而精氣神等正是源自於人的精神、思想、意識等等一系列潛在力量，當我的精神世界崩塌，再加上連日的觀視，如今我的精氣神很弱很弱，觀視範圍很小，精氣神甚至無法將這麼一座凸起不過十米高的石頭山籠罩。
但，我還是看出了這裡的不同尋常——死氣太重了！！
整座石頭山都被濃濃的死氣包裹着，甚至包含着屍氣，以至於在觀視的世界裡，這裡永遠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充斥不詳。
“我們登上這裡，去山頂上看看！”
我如此說道。
小段皺了皺眉，我知道他肯定是不想上去的，這裡的死氣太重了，會讓任何活物本能的排斥，不過，最終還是他還是點了點頭：“衛哥兒，你身體狀態很差，我先上去，你在後面。”
我自家事自家清楚，目下我的狀況，隨隨便便來個成年男子就能將我打翻在地，自不是逞能的時候。
小段見我同意，扭頭就鑽進了船艙裡，不多時拿出一套抓鉤來，任何一個海上討生活的人，都有着不錯的身手，他自然也不例外，將那抓鉤一拋，“鏗鏘”一聲，準確無誤的抓到了燕子磯頂部，他這才跳下了船，登上了那座石山，而後扯着繩子就開始向上攀爬。
緊隨其後，我也跳了下去，因爲長期在快艇上，我的腳步有些虛浮，緩了片刻，方纔拽着繩子開始向上攀爬。
石磯上到處都是死魚爛蝦，那濃烈的臭味基本源自於此，它們堆砌在這裡，不知已經死了多久了，已經徹底爛掉，向上攀爬時，一個不慎抓到或者踩到它們，立刻就變成了爛稀稀的肉泥……
當我爬至四五米高，已經在燕子磯的腰腹處時，小段已經爬到了頂部，當他的腦袋探出去的剎那，他身軀猛地哆嗦了一下，“啊”的驚呼了一聲，而後竟然撒手，直接從十多米的高度墜落下去。
下方，是許許多多凸起的尖銳石頭！
眼見要出人命，我如一個迴光返照的人似的，忽而提起精神，雙手扯着繩子，兩腳在石壁上一蹬，整個人似盪鞦韆一樣蕩了過去，在他與我錯肩而過之間，狠狠一腳踹在他身上。
垂直墜落的小段這才橫飛出去，最後“噗通”一下落入海中。
很快，他從海中冒頭，指着燕子磯的上面大叫道：“怪物，上面有個巨大的怪物，我一探頭就看見了它，它的眼珠子正對着看我！！”
此時我已經攀爬到半山腰處，於是，我再度釋放出近乎枯竭的精氣神，精氣神一點點的蔓延，在這個位置，終於可以觀測道石山頂部的情況。
濃郁的死氣正是源自於燕子磯的頂部！！
觀視之下，那裡灰濛濛的，濃郁的死氣匯聚在一起，幾乎都要化不開。
但是，這些死氣已經在潰散了，正在分解歸入天地之中，並非是那種舉而不散的狀態，這說明……
我扭頭對海水中的小段說道：“或許上面確實有個不同尋常的傢伙，但，它已經死掉了，也不是什麼死物魔怪！”
聽我如此說，小段猶豫了一下，很快遊了過來，扯着繩子再次爬了上來。
至於我已經迅速爬到了燕子磯頂部，當我扯着繩子腦袋探出去的時候，終於明白爲小段爲什麼剛剛會被嚇得“嗷嗷”怪叫着墜落下去了……
……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