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0章 鬼臉面具
醒來，醒來……
男人的聲音在我心間迴盪，連連催促，像是有某種奇異的力量，讓我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是啊，如果他跳出三界五行，完全不受束縛，百無禁忌，那不是神靈麼？
他早該把自己強橫無匹的血脈流傳下來了，何苦龜縮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裡偷偷摸摸佈局？
聖武很強，到底有多強，我也不知道。
但他肯定無法搏殺神靈。
我渙散的眼神在這一刻漸漸聚焦，至此也回過味道來了。
無邊的精神威壓、外加精神侵害，徹底壓崩我的道心，斷絕我的修行之路。
這便是對方的打算了。
這一招可怕之處就在於震懾，一旦識破它的老虎皮，便再無威力可言，我原本已崩潰的道心在這一刻得以穩住，雖然那股無形的力量仍舊束縛的我不能動彈，但內心裡已經稍稍鬆了口氣。
一通折騰後，我們最初的目的總算達成了，成功利用湖底的雕像逼迫天王降臨，同時……衛武子也來了！
這一切實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而已。
如意算盤被破壞，天王瞬間暴怒。
那屹立在天地之間的巨人猛地回頭，朝着身後的方向探出手掌，那手掌遮天蔽日般的龐大，所過之處，掀起陣陣雷鳴之聲。
嗷嗚！！
沉悶的龍吟聲響起。
預防霧靄朦朧中，一雙陰暗的眼睛亮起，宛如懸掛在陰人客棧門前的招魂燈籠，隨即一顆巨大的頭顱浮現出現，那赫然是一顆龍頭。
詭異的是，這龍頭毫無生機，鱗片的縫隙中升騰起絲絲縷縷的黑氣，死氣沉沉，它“突突”的打着響鼻，口鼻之中噴涌出滾滾的屍氣。
下一刻，一隻巨大的龍爪從霧靄中探出，正面迎上巨人的手掌。
歸墟之中，淒厲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尤其是夾在二者中間的山頭，沉睡在那裡的屍鬼妖魔在這一刻甦醒，惶惶如世界末日降臨。
一座壁立千仞的荒丘之上，丘頂的枯墳炸開，屍氣滾滾中，一個遍體紅毛的怪物尖嘯着狂奔逃走，那赫然是個可怕的古屍，從其出世時的濃郁屍氣來看，只怕距離屍王不遠了，應是這片山頭沉睡的屍鬼妖魔中的佼佼者，此刻卻像是末日降臨一樣倉皇。
轟！
巨人的大手和龍爪於半空中碰撞在一起，霎時間，狂風驟起，爆炸的餘波蔓延向四方，空氣如水中的漣漪，肉眼可見。
但凡被掃中殃及的屍鬼妖魔，瞬間化作齏粉。
那具無限接近屍王的古屍速度不可謂不快，幾乎化作一道黑影在逃竄，可最後還是被漣漪掃中。
它狂奔的步伐戛然而止，瞬間呆立在原地，片刻後，“噗”的一下，身體破碎，一塊塊屍塊橫飛四濺……
隨後，龍爪收回，遠處那條大龍重新縮回霧靄中，消失不見。
實際上，它並非實體，而是豢龍術中最爲高深的一種，攫取地脈化形，我瞭解此術，一眼就能看出，可惜此術過於高深，涉及的天官決極其繁雜，而且其中有一些手決，目前的我結不出來，非得走到天官層面才能運用。
這是真正的天官術。
可惜，因爲衛武子自身的原因，他使用此術，陰脈化形凝聚出的龍沒有神性，也不生動，威力恐怕和他生前有不小的距離。
“哼！”
天王收回手後，冷哼一聲，大步朝大龍隱去的方向走去。
他一步跨出，便直接跨越一座山頭。
同時，他的手朝着地面抓去。
轟隆隆！！
整個歸墟顫動起來，只見地面上黑風席捲，陰氣、晦氣、煞氣等等匯聚成一道龍捲風席地而起，直接衝向他的掌心，一把黑色的巨劍漸漸成型，先是劍柄出現在他手中，緊接着是劍身。
他一邊走，一邊凝聚着這把可怕的巨劍，只待那巨劍成型，他乾脆將之在地上拖行着，所過之處，山體被切成兩半，地面被犁成溝壑……
同一時間，一道小小的人影從先前大龍隱去之處出現了。
他的小，只是相較而言，實際上相比於常人而言，他的身材已經算是極其魁梧，接近一百九十公分，但在天王面前，卻如芝麻大小一般，他負手而立，步態穩健，穿着一道灰青色的袍子，臉上卻扣着一張鬼臉面具，那面具的鬼臉似笑非笑，顯得殊爲詭異，一時間也瞧不見他真實的模樣是什麼！
“我的祖先……衛武子……”
我心裡默默說出了他的名字，看着那張似笑非笑的鬼臉面具，不知爲何，忽然有些心酸。
我想起衛庶人曾說的話，他和東方鬼帝做了交易，成了另外一種東西，不再是人，算是鬼祟，只爲能永鎮歸墟。
或許也正是因爲他成了另外一種東西，才帶上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罷……
“衛武子！”
在我默默說出他的名字時，天王也同時喊出了他的名字，聲音平靜，但殺機凜然。
下一刻，他舉起了那把黑色巨劍，猛地朝衛武子斬去。
這一劍，似要將天地都劈開一般。
衛武子卻無動於衷，只是默默向前推出一掌。
轟！
巨劍落下，那一片區域瞬間湮滅。
高峰被直接蕩平，棲居在上面的屍鬼妖魔瞬間消失，彷彿被直接抹去一樣，又像是從未從在過。
那裡直接被夷爲平地。
衛武子靜靜站在那毀滅中心，他仍舊是一動不動，一道道黑氣宛如刀子一樣席捲着他。
他身上的長袍被撕裂，身體被連續不斷的洞穿。
須臾後，他的身體破碎了，極爲詭異的破碎掉了，就像是被烈火焚燒的紙人一樣，皮膚一塊塊從身上剝離，變成黑色的灰燼在毀滅中心狂舞，最後整個人轟然化作碎片……
及至它徹底破滅，天王才隱隱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過身來，怒吼聲驚天動地：“你敢！！”
下一刻，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黑淵上方，他凌空而立，長袍獵獵作響，靜靜的注視着遠方的天王，臉上的鬼臉面具似笑非笑，彷彿在嘲弄對方。
同一時間，他的聲音再度在我心頭響起：“殺了他！！”
……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