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8章 閉關
整整一夜,我沒有絲毫睡意,腦海裡盤桓的都是與公子禦寇有關的一切事情,越想越覺得脊背發寒,毛骨悚然。
鬼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謀算極深、比鬼還難纏的人。
讓我覺得陰森的點主要在於,我壓根兒不清楚他的目的,他對待我是怎樣的態度?乍一眼看去,他似乎對我沒什麼惡意,在艾勒遜烏拉沙漠裡,他留下的一些提醒和後手,對我都是有益的,不像是要害我,可以衛氏一族的尿性,短期內表現出來的這些實在是沒有任何參考性可言。
相比較之下,衛老六似乎更容易把握一些,至少我知道他想要什麼,也知道他的底線是是絕不會讓我死,至少在我留下子嗣前是這樣的。
沒法子,我已經是衛氏一族的獨苗兒了,而且年富力強,只有我才能留下足夠健康的子嗣,這是我爸都不具備的優勢,衛氏一族剛剛走出至暗時代,亟需足夠優秀的子嗣將這一脈香火傳承下去,這就是我面對衛老六時最大的底氣,他決不允許衛氏一族絕嗣,基於此我才能做出從容應對。
而公子禦寇呢?
他是否具備生育能力?
我不知道,但我揣測,他是有可能具備這方面的能力的!
畢竟,這是一個活着的天官!
他藉助酆都山上的那位之手,在陰司百世輪迴,已經化解了身上的因果,同時,又攫取了祖龍誕子的母氣,重塑一具完美的身體,如果它的靈魂和那具身體契合的足夠完美,那他很大概率是具備這方面的能力的!
如果這是真的,那……情況將會對我空前的惡劣,我甚至必須將公子禦寇當做敵人來看待,對他的警惕甚至要遠遠超過水王爺這些敵人!!
原因很簡單——衛氏一族有自相殘殺的傳統!
從古至今,一門雙天官的例子只出現過一次,就是在我們這一脈出現的,漫長的時間長河裡,爲何只有一次?原因還用說嗎?
目前天地環境不好,靈氣不夠充沛,玄門世界日薄西山,地靈珠比從前少了太多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出現天官的難度遠遠要高於過去。
如果公子禦寇有子嗣,他的子嗣勢必要走上衛氏一族的道路,那麼子嗣的地靈珠從哪裡來?
我!!
這是最明確、也是最方便的目標和渠道!!
我身上已有的五顆地靈珠,就是公子禦寇的最佳目標!
相比於他的親子,我這個不知道蔓延出多少代的聖武子孫又算什麼?
這是個很簡單的邏輯,雖然它聽起來黑暗又殘酷。
雖然地靈珠有一但離開宿主,立刻隨着地脈遁走的特性,尋常人很難留住,但……對於公子禦寇這個聖武嫡子、最古老的天官而言,這真的叫做問題嗎?
所以,綜合來看,公子禦寇的出現,對我來說很難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十分懷念衛襄子、衛武子他們,如果倖存下來的天官是我這一脈的祖先,該多好?
盤算着這些未來可能會出現的危機,我能睡得着纔怪,這就導致第二天日上三竿,張歆雅他們來叫我起牀趕飛機的時,我盯着一雙巨大的黑眼圈,神情看起來無比憔悴。
對於枷爺帶來的消息,我沒有任何隱瞞,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和我師父他們大致說了一些。
於是,所有人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公子禦寇徹底死而復生意味着什麼,他們自然知道。
此事大家沒有過於探討,因爲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一個個心事重重,一言不發。
不過,這種讓人窒息的壓抑氣氛,等回到真武祠的時候,終於消散了。
家永遠是個能讓人撥雲見日的地方,尤其是對於一些經歷了無數艱難跋涉的旅人來說,更是個可以得到充分休憩的港灣。
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引娣嬸兒兩口子已經招呼着施工隊完成了真武祠的修繕。
出發前往西邊之前,幾次變故當中遭到破壞的院子、以及張歆雅的屋子,全都修繕的煥然一新。
引娣嬸兒已經把張歆雅的被褥什麼的全都安置進去了,屋子收拾的非常整潔,張歆雅就像個悍匪似得興匆匆的衝了進去,進了裡屋一躍而起,狠狠拍在炕上,整個腦袋都紮在疊的四四方方的被子上,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傾灑進來,把被子曬得暖洋洋的,上面充斥着洗衣液的香氣,她深深的呼吸着那股氣息,整個人也變的慵懶起來,蹬掉鞋子後說她已經不想起來了,等老白伸手要拉她起來一起收拾行李的時候,她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呼吸變得均勻,睡得極其香甜。
這讓我們無比的羨慕,畢竟在外面睡得再好,也僅僅是身體的需求,也唯有在真武祠裡酣睡,才能得到精神上的滿足。
不過,我們也就是羨慕羨慕而已,誰讓人家是大內總管呢,男人被拿捏住了銀錢,那就是被揪住了命根子,扯一下疼一下,人家可以四仰八叉的睡覺,我們卻不行。
尤其是我。
做人要有逼數,這一次在西域自己幹了什麼,我門兒清,再加上時不時的嘴賤,真武祠裡這些個人在打什麼注意,我通透着呢,晚上睡覺前插好門是必要操作,平日裡沒事好好表現,救贖一下,也是必要的搶救手段,所以根本不用他們說,我自己就老老實實去收拾衆人的行李了,收拾好了又被我師父叫進了房間了。
我師父又一次閉關了。
他要消化掉這一次的所有進益,讓自己從那寒冷的天上重歸人間,不化解這些問題,他是不準備出關了。
我作爲他的關門弟子,自然又要再一次承擔起整個真武祠的所有事情。
包括監督老白、鷂子哥他們的早課,以及每天要闡述講解的經文,我師父認爲我如今的道行,已經足以講解闡述那些經文了。
大大小小的一應事務全都安頓了一遍後,他又把老白、鷂子哥等人全都叫了進去,就連在炕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張歆雅都沒放過,然而非常嚴厲的警告衆人,他閉關的這段時間裡,必須服從我的安排,尤其是早晚課,不能落下,否則我可以直接動宗門的家法。
這讓衆人臉都綠了。
唯獨我熱淚盈眶,心想師父果然纔是最親的,這是知道我有間歇性嘴賤的毛病,給了我一條活路啊!!
……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