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盯着對面那傢伙,等待對方給我回復。
那領頭的傢伙,看了我一眼,迴轉過身子,問身後同伴:“猴子,你脖子上的銀鏈子,是從哪搞來的,以前沒見你帶啊?”
後面那身材幹瘦,被稱爲猴子的傢伙,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臉不自然地說:“這鏈子是我撿來的,當時一起的還有個手機,不過是壞的,另外還有一張身份證在旁邊。”
“真是你撿的,不是偷來的?”領頭的那傢伙,似乎有些不相信猴子的人品。
那個叫猴子的傢伙,賭咒發誓,說鏈子真是自己撿來的,如果是他偷的,出門被雷劈死。
“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個身份證上面,是男是女,多大年紀,叫什麼名字?”我語氣急促地追問。
“是個男的,三十多歲吧,好像叫啥風來着。”猴子抓了抓腦袋,有些不確定地說。
我立馬給羅咪打了個電話,詢問她別墅的第一任租客,到底叫什麼名字。
掛了電話,我盯着猴子問:“是不是叫羅風?”
“對,就這麼個名字。”猴子一拍腿,恍然說道。
“你是在什麼地方,撿到這些東西的?”我心中有些興奮,沒想到無意間,找到了關於第一任租客的線索。
猴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咕噥了一句:“要不要問的這麼細,警察查案呢?”
剛咕噥完,便被領頭的傢伙拍了一巴掌,訓斥道:“好好說話,問你什麼說什麼。”
接着,那領頭的傢伙迴轉過身,有些畏懼地看了我一眼,估計真把我當警察了。
猴子被打了個一巴掌,立刻老實了下來,畏畏縮縮地說:“是在老城區後面的一條巷子裡,具體的地點,我記不清了。”
我皺了皺眉,老城區那邊環境很差,人口成份也有些複雜,不過不管怎樣,總歸又多了一條新線索。
回到車內的時候,王胖子好奇的問我,說既然發現了劉旭不地道,幹嘛還這麼賣命地查他那宅子的破事兒。
我沒有告訴王胖子,今天出現的那些,難辨兇吉的預感。
冥冥中,似乎有一種直覺,告訴自己,別墅的一連串詭事,並不是孤立事件。
我們已經深陷其中,若想化被動爲主動,必須儘快搞清楚事情真相。
“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幾天一定會發生什麼大事,而且多半與那別墅有一定的關係。”我發動車子。
“呦呵,你還真成神棍了。”王胖子吹了聲口哨,向我擠眉弄眼。
我沒理會那慫貨,直接把車子,向舞蹈學校那邊開去。
羅咪的奶奶,就住在老城區那邊,羅咪一定對那附近的情況,比較瞭解。
我過去的時候,羅咪正在給學員上課,見我站在門外,立刻向另一個老師,交待了一聲,走了出來。
“又有一個新發現。”我把那條銀鏈子的事情,詳細向羅咪說了說。
教室內的舞蹈學員,好奇地看着這邊,還有那性格開朗的,不時擠眉弄眼,明顯誤會了我與羅咪的關係。
羅咪回頭望了一眼,有些不自然的說:“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我見羅咪還穿着緊身舞蹈服,知道她要換衣服,點了點頭,向家屬區外面走去。
過了十多分鐘,換回運動裝的羅咪,從家屬區內走了出來。
“你是和我們一起去,還是另外有活動?”我盯着王胖子詢問。
王胖子向我擠了擠眼,說自己就不去當電燈泡了,正好去找鬼探徐趁飯。
我捏着拳頭,想要教訓下那口沒遮攔的傢伙,卻不料王胖子油滑得很,搶先一步打開車門,一溜煙跑了。
羅咪坐到副駕位置,關上車門,伸手理了理頭髮,說:“老城區那邊,我奶奶最熟悉,她是土生土長的老城人,我們去問問她,也許能有什麼收穫。”
我說了一聲“好”,發動車子,向着老城那邊開去。
“你奶奶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在途中,我詢問羅咪。
“還是那樣,生活需要專人照顧,光是護工的開支,每月都不是一個小數目。”羅咪嘆了口氣。
我抿了下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方,爲了這個收養她們的奶奶,羅咪和羅英已經付出太多,羅英更是失去了生命。
羅咪奶奶住的地方,是老城區一個偏僻的小巷,那邊環境不是很好,又髒又臭,路還特別窄,車子根本就開不進去。
我把車子丟在路旁,下車和羅咪一起步行。
見到羅咪一個清清爽爽的小姑娘,走在污水上面,眉頭都沒皺下,我有些佩服對方。
說起來,與對方相識的時間也不長,由一開始的對立與警惕,到後來的讚賞與理解,隨着瞭解的加深,我在她身上,發現了越來越多的閃光點。
老城區這邊的小巷,縱橫交錯,不熟悉的人若是走進來,多半會摸不清東南西北。
就連我自己,七彎八繞的走得久了,都忘記了來時的方向,有種暈頭轉向的感覺。
這邊的房屋建築,大多保持着二三十年前的風格,古板老舊。
年輕一代的,大多出去闖蕩,遷離了這裡,留在這邊的,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
還有的則是一些,租住在這裡,沒有正經職業的傢伙,比如小偷,還有流鶯之類的。
幾個衣衫暴露的女人,說說笑笑,與我們擦肩而過,走過去老遠,都能聞到對方身上,那種刺鼻的劣質香水味。
一旁有間屋子的門虛掩着,裡面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聽得人面紅耳刺。
“太過分了,大白天的,也不注意下影響。”羅咪臉色鮮紅,啐了一口,快步走過去。
我心裡也有些尷尬,平白無故的,聽了別人牆角,而且身邊還有一個女孩。
因爲剛纔的一件小插曲,後面的一段路,我們都沒說話,只是悶頭走路。
“前面那間屋子,就是我奶奶的家。”羅咪放慢腳步,伸手指了指前面。
我順着對方手指方向看去,見到前面那是一個獨立小院,雖然破舊了一些,但還算清幽。
還未進門,便聞到裡面,傳來濃濃的中藥味。
“奶奶,我回來了。”羅咪跨過門檻,高聲招呼了一句。
我聽到後面的一個房間內,傳來急促的咳嗽聲,聲音沙啞,中氣不足。
一個四十多
歲的阿姨,端着塑料盆子走了出來,向羅咪笑了笑,說:“今天有些悶熱,剛給奶奶擦了遍身體。”
“劉姨,辛苦你了。”羅咪向對方道謝。
“啊,來客人了啊,我去把電水壺插上。”劉姨向我客氣一笑,放下手中塑料盆,麻利向一旁走去。
“劉姨,你不用客氣,我們自己會倒水。”我說着客套話。
羅咪請的這位護工阿姨,非常不錯,爲人客氣,做事又十分麻利。
“我奶奶半身偏癱,常年臥牀,就在那邊的屋子裡。”羅咪說着,向對面的屋子走去。
我跟在後面,見屋子裡的燈光,有些昏暗。
一個聲音嘶啞的老婦人,不斷在裡面咳嗽着,屋子裡有濃濃的中藥味。
羅咪掀開門簾,走進去時,說了句:“奶奶,我回來了,家裡來了客人。”
羅咪奶奶沙啞回了句,聲音中氣不足,說得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奶奶讓你進來坐。”羅咪回頭向我招手。
走進屋子,我見到一個枯廋如材的老婦人,躺在木牀上,面色晦暗,眼珠子有些渾濁。
我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打量着我,過了片刻,她露出滿意的笑容,向羅咪說了句:“小夥子不錯。”
羅咪走過去坐在牀邊,伸手扶起奶奶,將對方靠在後面的枕頭,調整了一下,讓她奶奶能躺的更舒服。
我沒用對方招呼,自己找了一個凳子坐下,正好這時,劉姨端了兩杯茶進來。
我接過熱氣騰騰的茶水,道了一聲謝,輕輕抿了一口。
說起來,隨着相術的提升,我對於一個人的面相,也看得越來越精準。
羅咪奶奶其實面相不差,耳垂很厚,額頭飽滿,應該是一個有福之人。
可惜,估計是早年當引靈人的關係,她身上的福運被破壞了,所以到了晚年,纔會遭受病痛折磨。
羅咪奶奶調整了一下坐姿後,人顯得精神了幾分,連渾濁的眼珠,都清明瞭一些。
她笑眯眯看着我,問東問西,從年齡大小,住哪裡,家裡有什麼人,挨個問了一個遍。
我坐在那,快要尷尬死了,明明就是一次簡單的登門拜訪,怎麼搞成了孫女婿上門的節奏?
“哎呀,奶奶,您問那麼多幹什麼,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他這次過來找您有事。”羅咪看出我的不自在,替我解了圍。
“年輕人臉皮子薄,奶奶是過來人,都瞭解。”羅咪奶奶笑眯眯說。
我尷尬笑了兩聲,對方一把年紀了,身體又不好,自己也不能和對方爭辯,總之,她老人家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奶奶,問你個事,後面那條街的情況,您瞭解不?”羅咪握着奶奶的手問。
來時的路上,我和羅咪討論過,失蹤租客的隨身物件,出現在這裡,無非是兩種情況。
一種是小偷把東西偷了,拿走了有價值的東西,剩的一些東西,隨手丟在路邊。
可是,羅咪當時親眼看見,那個租客是穿着睡衣出去的,銀項鍊和手機,還有身份證,很可能是他的全部物品。
小偷把最有價值的銀項鍊,還有手機丟了,這有些說不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