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玥看着君行之的表情,終於明白,什麼叫自信由心而生。
也真真是佩服,一個風流倜儻,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有一天,竟然走上了賣月布這條不歸路。而且他還能不要臉的說的如此,風花雪月,充滿浪漫情懷。
“會不會,月布用完了之後,順便把你也給用了?”千玥調侃一句。
“要真是如此,我的月布行豈不要關門了?”
切!千玥白了他一眼,“你以爲你是蒲公英啊!”
君行之愣了愣,竟無言以對。
“賣了多少月布?”千玥清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流風,擡頭朝君行之問道。
“一個月都要賣八萬多條!”君行之比了一下,相當自豪。
“多少錢一條?”
“次品一個銅板,好的也有一兩銀子一條的。”
這是一個多麼發達的職業啊!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裡面的商機呢?!
“現在,整個帝都的女性,都在用我的月布!”
“拿來。”千玥朝他伸出手。
“那玩意我怎麼會隨時帶在身上?你有需要的話,我免費第你提供一生。”君行之搖了搖手裡的扇。整個人都有一種有錢就是任性,只有壕纔有的高大上氣息。
千玥拿起一旁的枕頭砸了過去,“錢,拿錢來!”又朝身後的習秋聲:“幫我算算,要向他要多少銀子才合適。”
習秋立即伸出手指,十鈔鍾得出一個結論。
“三十七萬九千五百二十兩,小姐,折中算的,這只是目前,往後的收入還不計呢。”
君行之立即朝習秋瞪了一眼,“打劫啊!”
“這叫分紅,懂不懂?東西是我做出來的,你來賣,就有我的一股懂不懂?”千玥鄭重的解釋。
“他令堂的,比我老子還奸!”
“習秋,讓他簽字,畫押,以後賣月布的錢,我七他三。”千玥立即吩咐。
“是!”習秋幹起這事來,可是相當熟練。
君行之被逼無奈之下,簽了不平等條約,眼睜睜看着白花花的銀子流到了千玥的荷包裡。心肝脾胃腎都絞在了一起,痛心疾首的看着千玥。
他準備換個話題,來祭奠他白白流出去的銀子。
“你最近吃什麼了,圓潤的一大圈?嘖嘖!你這一輩子算是沒有什麼指望了,腰都粗成那樣了,該大該大的地方……”他擡起手,比了個圈圈,結果越攏越小。
“我一你九!”千玥怒喝一聲。
“別,別!你圓圓的很可愛,我喜歡你這個樣子。”君行之立即改口。
“我的女人,何時論到你喜歡?”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君行之立即閉上嘴巴,識實務者爲俊傑,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軒轅傾立即將千玥扶着坐了下來,忍不住朝千玥的肚子上摸了摸。
“小寶乖不乖?”
“很乖。”千玥點點頭。
君行之手中的扇子“啪!”一聲掉在地上。
下巴錯位了一般,張着嘴巴,目光朝千玥的肚子望去,那表情簡直跟被雷劈了一般。要不說,怎麼只長肚子上的肉,其它地方還瘦了不少呢!
“你們……你們……”他張了半天嘴,硬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
“寶寶,你先去休息,我稍候就來。”軒轅傾將千玥扶到內室,轉身走了出來,目光定格在君行之的身上。
“我正好有事要找君少。”
“呵呵,這麼巧,我也有事要找你。”君行之淡定的撿起扇子,率先走了出去。
室內,千玥坐在牀邊,習秋連忙將被褥鋪好。
“君行之難道也是來賀壽的?可以以君家現在的身份,恐怕也不能自由出入行宮吧?”千玥遲疑了一下,目光落到手腕上的這個珠子上。
“小姐你就別操那麼多心了,有殿下在,管他君行之是什麼樣,都要現形的。”習秋輕聲安慰道,“我倒是擔心五小姐,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小姐撕了。”
“蘇採微沒死的時候,她都那麼恨我,更別的現在了。”千玥挪了挪身子,靠在枕頭上。
數數日子,孩子也有七個月了,經過這一個月的長途奔波,她還真有點累了。
習秋說的沒錯,那些事情,就讓軒轅傾去操心吧。
“小姐,明日還要去向皇后娘娘請安,我真怕會出什麼事。”
“就算是真的要出事,也不可能在壽宴之前,走一步看一步。”千玥輕聲說道,“不用泡腳了,我先休息一會。”
“是。”習秋點點頭,不再打擾千玥休息,拉好被褥,輕輕的退了出去。
正殿的後面,是幾株參天的梧桐樹,兩道身影一前一後,來到這個空曠的院內。
君行之的腳步還未停下來,就感覺那道墨色的身影朝他襲了過來。
他立即擡起扇面御氣抵擋,身形還是控制不住得退後幾步,“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他扶住胸口,面色平靜的掏出一個帕子,擦擦嘴角。
“幾個月不見,君少怎麼變得這麼不濟?”軒轅傾的聲音響起,這一招,他便知道,君行之受了很重的傷,幾乎內力全失!
“是你又精進了不少,用不了多少時日,天寂便可大成了吧?提前恭賀你。”君行之將帶血的帕子扔掉,淺淺一笑。
“你此次來,是以什麼身份?君家大少,還是來自天瀾的稀客?”軒轅傾看着君行之蒼白的臉色,眉宇也緊了幾分。
君行之的目的,他一直都猜測不出,從西北之地,突然不辭而別,再見之時,竟然受到這種內傷,可見,這幾個月,君行之過的極爲不順。
“自然是我君家大少的身份。”君行之淺笑一笑,在軒轅傾說出天瀾二字的時候,絲毫沒有任何詫異。
“流風隨我一同來到帝都,等下你去找他,或許對你的內傷有幫助。”軒轅傾說罷,擡步離去。
君行之僵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軒轅傾竟然讓流風爲他療傷的事情。他令堂的,他怎麼感覺有點受寵若驚……呸,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感覺!
“小心白子陌。”他衝着那道背影說了一句。
軒轅傾頭也沒回,身影漸漸消息在君行之的視線。
回到主殿,千玥已經睡去,睡夢中還皺着眉宇,軒轅傾緩緩坐下,擡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眉心,直到那緊擰的紋路散開,纔將手掌拿開。
君行之的話,迴盪在他的腦海。
在帝都的暗衛,曾經傳回白子陌的消息。
白子陌從西北迴到帝都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無極宮。
他曾硬闖過無極宮,神秘的宮殿內陣法密佈,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環繞着,有一處地方,進入之後,更會突然間內力全失。
而且無極宮內,絕對還有更多神秘之處,爲外人所不知。
所以,他纔會擔憂,白子陌的真正實力。
“主上,太子派人傳話來,請主上兒王妃今晚到太子府赴宴。”朱雀小聲的彙報。
“還有誰在受邀之列?”軒轅傾輕聲詢問。
“還有各國的貴賓,聽說,也有一些重臣作陪,只是一個普通的接風宴。”
“我知道了。”
朱雀輕輕退上下去。
太子一下了命令,整個太子府都開始忙碌起來,這一次,千靈帶着皇后娘娘聖旨,光明正大來到太子府操持內務。
千銘也以協助的名義,來到太子府。
“太子妃,那個賤人,真的懷上身孕?”千銘一臉陰沉,還有幾分不信。
“本宮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千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整個殿內,沒有一個侍從,就只有他們兄妹二人,她也不再隱藏。
“太子妃放心,我們即已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意,還怕她這一次再能逃了不成?”千銘輕聲寬慰,翹起蘭花指,端起一旁的茶杯。
千靈突然站起身來,將千銘手裡的茶杯掃落,氣憤的看着他。
“上次那麼好的機會,你竟然沒有要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太子突然殺了出來,對那個賤人處處袒護,還甘願被那個賤人劫持,那賤人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千銘揉着被茶水燙紅的手背,爲自己開脫。
千靈突然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她千防萬防,爲什麼太子還是會對那個賤人動了情?
女人的直覺是最靈敏的,從百花宴那次,她就已經覺察到太子的心思。
那賤人當着衆人的面,要嫁給九皇子的時候,太子那隱忍的怒氣,她清晰的感覺到了。
“今天晚上的宴席準備的怎麼樣了?”千靈沉聲問道。
千銘立即點點頭,“都已經準備妥當,那個賤人現在懷了身孕,只要把北翼王支開,就有機會了。”
“皇后娘娘有令,在陛下的壽宴前,不準弄出什麼不吉利的事情來,咱們要沉得住氣,不能傷敵一萬,自損八千。”“太子妃言之有禮,他們已經來到帝都,況且有皇后娘娘在,還怕她插翅膀飛了不成?!”千銘立即附和。“太子府上,不是有一個從西北之地帶回來的寵姬嗎?一個下作出身的女人,這樣的場合,該是她出來露露臉面的時候了。”千靈輕聲吩咐。千玥那個賤人,她暫時收拾不了,一個舞姬,她還是動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