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行之正在挑着幾件都看中的衣服,聽到這邊的對話,又看了一眼那件披風,他的心裡立即猜測到是買給誰的了。
“掌櫃的,你坑人啊!不就是一件銀狐的皮嘛,而且毛色也不純,還要一百兩,你不如去搶啊!”君行之插了一句。
一旁的千玥沒有理會他,從身上掏出一張銀票遞到掌櫃的面前,“一百兩,幫我包起來。”
“好!好!”掌櫃的立即嘻笑顏開,白了君行之一眼,走到一旁將那件披風包了起來。
“千千,白子陌不是給了錢嗎,幹還要自掏腰包?”君行之晃了晃手中的銀票,面值五百兩,這間鋪子都不知道值不值五百兩,一件破披風就敢要價一百兩!簡直是想錢想瘋了!
千玥輕笑了一下沒有迴應。
“你傻啊,那個東西值一百兩?!”君行之像個老媽子附體,喋喋不休。
“錢多人傻,就是這麼任性!你有意見?”千玥接過掌櫃的打包好的披風,朝君行之反駁了句。
“那你也爲我任性一回唄,你看,我穿這件怎麼樣?”君行之拿着那件錦藍色衣衫,在千玥面前比了比。
“就你那樣的,穿什麼都一樣。”千玥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一個大男人,比她一個女人挑衣服的時間還長,還要挑剔,他到底哪來的自信?
她嚴重的懷疑的君行之是不是有一顆少女心!
千玥出了門就看到一旁包子鋪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她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白子陌的身影,他不是那麼不靠譜的人,怎麼可能會突然消失不見了?
擡步朝前方走了幾步,突然發現被人羣圍着的方向,人影一晃,好像看到一抹熟悉的月色。
她立即走上前去,人羣中,白子陌安靜的吃着他的包子,彷彿與這些一臉花癡圍觀她的女人們,完全是兩個世界裡的一樣。
千玥擠了過去,直接坐到白子陌的面前。
周圍立即一陣唏噓,就聽小聲的議論聲紛紛響起。
“這個女人是誰啊?”
“難道是這位公子認識的?”
“你看她怎麼能直接坐在男人的身邊呢!”
“不會是這位公主的夫人吧?!”
白子陌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差點被包子噎到,悄然打量了一下千玥的神情,
“我也要吃。”千玥只當沒聽見。
白子陌立即將面前的包子推了過去,順便還將稀飯也攪了攪,淡淡道,“放了些糖。”在記憶中,她偏愛吃甜白粥。
“甜嗎?”千玥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問了一聲。
“我試試。”白子陌拿起勺子試了一下,眉宇微緊,這味道對於他來說足夠甜了,不過千玥的口味,可能纔剛剛好,“夠甜了。”
他將碗放好,推到她的面前。
衆人看着這眼前的一對男女,剛剛那女的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或許還有些人心裡有一絲絲的期待,可是至從那女的一出現,好像看到玻璃心碎了一地。
“原來真的是這位公子的愛人。”
“是啊,你看那個女子,髮髻都挽了起來,是已婚婦人才會挽的。”
白子陌神色有細微的變化,在這些人議論的時候,看千玥沒有反駁,他舌頭上剛剛嘗過的甜蜜彷彿一下子蔓延到了心底。
在懷南的那三個月,他們每天用膳的時候,他的這些行爲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那個時候,她才十四不到的樣子,還那麼小……
從第一見到她時的驚豔,到了後面,他卻控制不住的想要照顧她,呵護她,那種感覺隨着時間的增長,越發的濃烈。
思緒流轉,兒時的一幕控制不住的浮現在腦海。
“哥哥,長大了你一定要保護我,不能讓任何人欺負我。”
“哥哥要保護鳶兒一輩子!”
但是平靜的生活,從七歲那年戛然而止!
千玥攪着碗裡的粥,也控制不住的想起懷南的一幕,有一天早上,也是白粥,恬好沒有糖了,她就不吃。
而他卻突然說了一句:“鳶兒乖。”
她清晰的記得,白子陌當時說完之後的表情,有絕望,震驚,悔恨……複雜的無法形容。
然後他就消失了整整一天,回來的時候,帶了滿滿的一罐糖。
鳶兒,一定是他的親人,只是不知道現在是生是死。
如果君行之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很有可能白子陌也知道,他的親人可能都慘遭不測,要不然,也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冤家”突然,一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響起。
只見君行之故意及捏着嗓子朝白子陌喚了一聲,他一手提着一個包裹,坐在白子陌的身旁。
“噗!”千玥控制不住的噴了。
看着此時的君行之,忍不住搖了搖頭,真是有夠騷包的!
“冤家,你好壞好壞的人家纔買個衣服,你就也不管人家,還和妹妹先吃了起來,你偏心偏心!窩也要嘛,吃包包,吃包包!”君行之故意靠在白子陌的身上,一副撒嬌的樣子。
“嘔!”這一回,就連旁圍觀的人都控制不住的吐了。
看着白子陌的神情,也變得十分複雜,真是普天之下什麼要都有啊!
簡直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白子陌微怒,但也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發作。
一旁圍觀的玻璃心又碎了一地,兩個公子都長的這麼好看,怪不得,這麼多女人寂寞春閨多惆悵,原來好男人都找男人去了啊。
蒼天啊,大地啊,心塞啊!
“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家秀恩愛麼?”君行之朝一旁的女人指了指,更加放肆的靠在白子陌的身上,“我告訴你們嘍,我們家小白白可不是你們能夠覬覦的,再看,再看就要收錢啦!”
一聽收錢,衆人立即散去,沒有半點留戀。
突然,一陣骨裂的聲音響起,君行之拿着包子的手被白子陌握住。
“不要!輕一點,輕一點!冤家,這麼大力幹嘛!”君行之痛的吡牙咧嘴,還不忘捏着噪子說那些讓人反胃的話。
“行之,看來你已經找準了你的身分。”千玥笑着說了一句。
“什麼身份?”君行之還一頭霧水的時候,就被白子陌一腳踹了出去。
“哎呀!我呸!”君行之總算是聽明白了,“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能是那種……千千,我這還不是爲了你好啊!”啊的發音戛然而止!
只見君行之狼狽的坐在地上,嘴裡賽着個包子,看起來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這是給你的。”千玥將手裡的東西,放到白子陌面前,“吃飽了就趕路吧。”
“嗯。”白子陌點點頭,拿着那個披風,神色複雜的難以言喻。
君行之狼狽的爬起來,又朝一旁賣包子的要了幾籠包子包起來,也朝千玥朝白子陌追了上去。
……
一絲涼風襲來,屋內的紗簾隨風而動,整個殿內,猶如冰窖一般沒有一絲溫度。
“主上。”朱雀疾步而來,看到遠處打坐的身影停下腳步,生怕驚攏了他。
“何事?”軒轅傾收回身形,緩緩站起身來。
“王妃她好像……”
“好像什麼?”軒轅傾的語氣有些急切。
“好像並沒有回西北,而是來了帝都。”朱雀不知道這個消息,真該喜還是憂。
軒轅傾沉默了,只是華袖內的手掌緊緊握在一起,她來的理由只有一個,他的眸色中似有一股暖意融化了那層寒霜。
哪怕帝都是刀山火海,她也會來。
“你速速確定一下王妃的行蹤。”軒轅傾吩咐一聲。
“是。”朱雀拱手領命。
“太子妃那邊的情況如何?”
“回主上,太子將太子妃接入太子府,行影不離,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朱雀有些難道,畢竟這是在帝都,他們處處受限。
暗衛行蹤一但暴露,就面臨着被擊殺的危險。
“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太子妃。”軒轅傾沉聲下令。
“是。”朱雀迅速退了下去。
軒轅傾撫着胸口,朝屋個的雪色望去,不管誰是真正的鳳命之人,只有千靈死了,他的寶寶才能少一分危險!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出此下策,因爲千靈一死,軒轅天、皇后、太子,只能護着千玥的性命。同樣,他們也會不計一切代價,讓千玥成爲真正的鳳命之人!
千靈一如即往,早上五更時分,便隨太子入宮向皇后請安。
這幾天,她可謂過的順風順水,那天太子雖然去扎娜那裡,但是也並未過夜,後半夜的時候,還是回了她的寢殿。
這讓她更加肆無忌憚,完全不將扎娜放在眼裡。
馬車晃晃悠悠駛入宮門,軒轅承準備下車,又想到今天的朝事特別多。
“你今日多留一會兒,等我處理完朝事一起回去。”
“好。”千靈立即笑着點點頭。
下了馬車看着太子遠去的身影,她的眼中無限憧憬,這算不算是夫妻恩愛?不管他有多忙,都要一起回府,千靈的心裡,被甜蜜佔的滿滿的。
一個扎娜算什麼,有再多的女人,她也無懼,沒有人能搶走她太子妃的身份!千玥那個賤人,太子早就把她忘了,說不定馬上就能傳來死訊了,懷南那麼多兵力,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女人?!“太子妃。”前面有一個小太監快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