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陌站在門外許久,最終還是沒有推門而入,緩緩轉身,消失在迴廊的盡頭。【..】
屋內,君行之雖然已經聽明白了,可是他還是有些擔心,因爲他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虛無之界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他也不知道軒轅傾在那個虛無之界是什麼樣子的。
可是看到千這麼開心,他也由衷的笑了。
“你明白嗎?”千看着君行之突然沒有反應,試探的詢問道。
“我當然相信。”君行之點點頭。
千燦然一笑,鬆了一口氣坐在牀邊。腦中不由自主的回想着虛無之界裡發生的一切。
見她想的出神,君行之不想打擾她,緩步退了出去。
他出去外面轉了許久,纔回到自己的房中,可是回到房中後,又覺得心中不免寂寞,他順手拿起一些酒,朝白子陌的房間走去。
不打招呼的他直接推門而入,坐在矮几旁的白子陌難得顯出一絲慌亂。
只見他正在卜卦,龜甲還沒有來得及收好。
君行之大咧咧的坐在白子陌的對面,不等白子陌收好一把搶到手中,仔細一看,龜甲上面什麼預示也沒有。
“還準備占卜?卜什麼?”他好奇的朝白子陌詢問道。
“沒有,只是拿出來看看罷了。”白子陌不動聲色的將龜甲收了起來。
“白子陌,你會喝酒嗎?”君行之帶着幾分嘲笑,他還沒有見過白子陌喝酒,因爲白子陌一直以來給他的感覺,就是太過於清傲,從未見過他失控的模樣。
他不信,白子陌對千的愛那麼的深,白子陌的心裡就沒有像他一樣,那種無法言喻酸澀。
誰知,白子陌卻拿起酒罈,直接開了封,也不找杯子,就這麼喝了一口
。
這樣的一幕,看得君行之是目瞪口呆。
“既然你如此雅量,我自然要奉陪到底。”君行之拿起另一罈,灌了幾口。
西北的烈酒,真的是濃烈,剛開始還有些喝不習慣,可是喝着喝着,竟然別有一翻滋味,反到現在再喝其它的酒,都感覺如白水一般無味。
白子陌放下手壇,只覺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恍惚。
酒,不是他喜歡的東西,後來,也有一段時間,他好像對這種東西上了癮,但是他並沒有多大的酒量,這樣喝下去,沒有直接暈過去就已經算是長進了。
君行之酒量稍好,見白子陌有了幾分醉意,突然湊上前去,“子陌,你告訴我,你剛剛在占卜什麼?”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白子陌帶着幾分醉意呢喃了一聲,重重的倒在面前的矮几上。
沒有了?什麼沒有了?君行之一頭霧水,使勁的晃了一下白子陌的身子,可是已經醉的不醒人事的白子陌沒有一點反應。
“難道剛剛那個龜甲,是已占卜過的?”君行之揣測了一句。
那白子陌所說的沒有了,又是什麼沒有了?難道和千有關?君行之的心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乾坤陣,千年一輪迴,紫皇星已經出世,天下一統,指日可待,看似一切,都要劃上句號。
可是千呢?他怎麼也不可能讓她入乾坤陣守陣千年。
但是,有軒轅傾的相賠,有那個虛無之界呢?
他的心中,有些矛盾,之前他是有一些念頭,可是現在,他的心裡卻有些猶豫了。
“白子陌,你說怎麼樣,才能真正的幫到千千,才能讓她幸福?你肯給的,我也一樣肯給,豁出性命,又如何?”
君行之也狼狽的倒在地上,不顧一絲形象,“這千年歲月,萬年歲月,如果沒有一人作陪,剩下的只有孤寂,可偏偏這個人,無法將就。”
“白子陌,你起來,再與我喝上幾壇!”
沒有了,這個沒有,並不是指的千,因爲白子陌從來都算不出千的命數,這一次,他算的是他自己。
他再一次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心跳,好像這顆心已經被人摘除,而他也沒有一絲正常人類的溫度。
從他醒來的那天起,他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着還是死了。
今日,他的到虛無之界之時,想到了自己的結局,所以回到房中,他才占卜了這一卦,然而結果卻是這樣情形。
他的一切,都好像已結終結在了那一天,九瓏玉刀刺入他的胸膛的那一刻
!
……
虛無這界,沒有時間,一切都可以隨心所欲,只要是這個世界上有的東西,這裡都可以如同真實一般呈現。
但是這些,都是虛幻的,就像是騰昇在陽光下的皁泡,一碰就會碎。
剩下的還有無盡的寂寞。
軒轅傾坐在窗前,目光盯着一個方向,已經看了許久。
此時的虛無之界,還是琉華宮,他所看的地方,正是當初千入宮的時候,去拜見皇后跑過的那條清靜的宮道。
那個時候的她,還偷偷的藏着果子,在宮女的身後吃得津津有味。
但是那一切,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當時他並不是想讓她出糗,可是看着她當時的反應,他真的覺得很好玩。
不知不覺,他的脣角微微揚起,手腕一轉,手上多了一本書,正是他愛看的一些詩文散集。
“看來,你適應的不錯。”一道聲音響起,好像就在軒轅傾的面前。
軒轅傾翻動書頁,對於鉛塊陣的境不充耳不聞。
“軒轅傾,你能不能給點好態度?”乾坤陣的口氣帶着幾分暴躁。
軒轅傾的目光終於從書中擡了起來,眨眼間,那本書消失在他的手中,下一秒,他的手中多了一杯茶水。
剛剛還什麼都沒有的桌上突然放滿了茶具,一旁的紅泥爐上還燒着炭。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軒轅傾,我真是小瞧你了,怎麼真正的紫皇星不是你?”乾坤陣略帶惋惜的聲音響起。
“會不會,我就是來摧毀你的?”軒轅傾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聲反問。
乾坤陣若非也是生於虛無之界的,要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肯定被他這一話都要氣得吐血三升。
“我怎麼沒有發現,你不但人清高自傲,這張嘴巴還那麼的毒辣?”
軒轅傾不答,只是靜靜的喝茶。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到了這虛無之界,我竟然還是無法探尋你一點點心思,軒轅傾,我佩服你的心智與毅力。”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軒轅傾淡淡的說了一聲。
“紫皇得將世了,千收養着他,外面的大局已定,軒轅承只是在做無謂的掙扎,以他自負的性子,斷然也不可能與他人做嫁衣,勢當將他自己逼到無路可退
。”
“照你的說法,一千年的輪迴,就要結束了?”軒轅傾輕挑了一下眉宇,白玉一般的面容清俊無雙,可就是沒有過多的情緒。
“的確如此,喜歡我送與你和千的這個禮物嗎?”
“千可曾知道,你所謂的大禮便是如此?”
“軒轅傾,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在這虛無之界,就你們二人相守豈不正趁了你的意?再說了你們還有一千年的時光。”
突然,軒轅傾站起身來,華袖一掃,桌上剛剛擺滿的茶具頓時消失不見。
他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有着一絲溫怒。
“我所爲有虛無之界就真的那麼完美?”軒轅傾反問的之跡,眼前景物也在開始發生改變,奢華的琉華宮消失不見,恢復了虛無之界原來的模樣。
沒有盡頭的白色,更沒有一絲生機,在這裡,人就像是一隻靜靜等死的蠶。
“軒轅傾,那你想怎麼樣?”
“我不會讓千爲你守陣,如真真的沒有其它辦法,我也不會讓她來到這虛無之界。”軒轅傾字字如鐵,容不得半點質疑。
“虛無之界以前的確是這樣,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人能有你這樣的強大的心智,能夠將虛無之界最大的能量發揮出來,可以隨心所欲的變幻。更別提,那些人還是乾坤陣的守陣人,本就與我生生相息,而你,不過只是被我救來的一抹神智。”
軒轅傾微微蹙眉,他的心一陣刺痛,千爲了她承受七絕咒的反噬的時候,就是在這裡呆了三個多月?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又怎麼能夠矇蔽千的雙眼。
甚至就連他這具肉身都是假的!
“軒轅傾,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你現在也不過只能待在這虛無之界之中,你什麼也做不了。你知道,如果乾坤陣的千年輪迴受到阻礙,這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我當然知道,我在莫尋身上早就看過。”
聽到軒轅傾這麼說,乾坤陣突然無法反駁。是的,就算是世界再次恢復到那個樣子,與軒轅傾拾來說,又有什麼干係。他在乎的至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而已。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們的女兒,她那麼可愛。”乾坤陣試着打樣情牌。
軒轅傾卻不屑一顧,他的小云朵纔沒有那麼柔弱,乾坤陣消失,這個世界也不過是再次回到原點而已。
“軒轅傾,你不要妄想毀滅我,我與千早已是生生相息,如果我要是消失了,我不敢保證,千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乾坤陣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一些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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