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錢之後,我把這些錢放回了之前的那個紅紙包裡,然後交給了黎叔……現在只希望對方來了之後,能收回這些錢,將此事徹底瞭解纔好。
這時已經有醫護人員開始準備將蔣菡轉到普通病房裡去了,因爲馬又要送來一個重症患者到icu來。可在我們都在icu的門外等着蔣菡被推出來時,卻見一羣醫護人員推着那個重症患者走了過來。
誰知在這些人從我們身邊經過的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惡意”,我忙轉身看向推着病牀的那幾個人,發現其有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正一臉怨毒的看向我們這邊。
我頓時心裡是一沉,看來這是債主找門來了,只是我沒想到世竟有這麼巧的事情,原來那個借壽人竟然和蔣菡住在同一家醫院裡。現在蔣菡醒了過來,只怕剛剛被推進去的那位……凶多吉少了。
這時正好蔣菡也被推了出來,於是我們幾個人立刻跟着蔣菡的推牀去了普通病房……看來今天晚又是一個不眠夜啊!
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我害怕安妮留在這裡不安全,於是想着不如先把她送回學校再說,畢竟剛纔那個男人的眼神實在讓我有些心有餘悸。
可沒想到這臭丫頭卻一口拒絕了我,非說什麼蔣菡現在醒了,身邊更加離不開人了,我們幾個都是些男人,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的。
我一看她既然不願意回去,也沒有強迫她,只是一再的囑咐她好好陪蔣菡待在病房裡,別出去亂跑,天亮之前我們會一直守在門外的。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對於蔣菡來說這也是最重要的一段時間。如果對方還想要搞什麼事情的話,那他應該很快會出現的。
說實話我現在多少有些緊張,不像黎叔和丁一那樣,能一臉淡然的坐在走廊的椅子閉目養神,我現在根本坐不住,只能假裝無聊的在走廊裡來回的溜達着。
誰知當我經過護士站的時候,卻聽到裡面兩個值班的護士正在小聲的聊着天。其一個對另一個說,“37牀不是已經快要出院了嗎?怎麼突然得了病發症進了icu呢?”
“可不是嘛,前幾天各項指標還都正常,我還想着她明天能出院了呢,誰知道這人說不行行了。”
“唉……好可惜啊,還不到十八歲的小姑娘,按理說能等到供體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想到卻出現了這麼強烈的排斥反應。”
“對啊,真是事事難預料,之前icu的蔣菡大家都以爲她過不去今晚了呢!可沒想到人說醒醒了,而且還出了重症監護室,你看她們雖然都是咱們醫院的重病患者,可一個進一個出,命運卻截然相反。”
聽到這裡我也不禁在心一陣的感慨,雖然在普通人眼裡,她們兩個只是相互交換了一下病牀的位置,可殊不知她們之間卻是生死瞬間的交換。
現在我只希望那個37號牀的小姑娘能挺過去,因爲我實在不希望她因爲我的一個選擇,而在今天喪命,雖然她的死纔是命裡註定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7樓的走廊裡都靜的嚇人,似乎所有人都已經進了入了深度睡眠當,連之前還在小聲音嘮嗑的兩個護士也不知何時竟也睡着了。
可我卻還是精神奕奕,半分睏意都沒有……我現在只是覺得時間過的太慢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天亮。黎叔見我在他的面前來回的晃悠,輕嘆一聲說,“你說你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呢?既來之則安之,這事你既然已經扛下來了,那安心等着吧,該來的始終會來的。”
我一聽也是,於是認命的坐在了丁一的身邊,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小遊戲,想讓自己的腦子放鬆一下……可在這時,卻突然聽到走廊的盡頭傳來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我擡頭一看,見之前在icu門口遇到的那個身材消瘦的男人正慢慢的向我們幾個走過來。剛纔還在閉目養神的丁一突然猛的一睜眼說,“來了……”
看面相這個男人應該差不多有四十來歲吧,可他的頭髮卻已經有些灰白了,這在他的這個年紀還是很少見的。黎叔這時也一臉警惕的坐直了身子,然後拿出了之前準備好的那個紅紙包。
我們三個人之前商量過,還是要先禮後兵,畢竟他也是因爲親人遭了大難纔會想到“借壽”這個辦法的。可如果對方不肯講道理,非要用別人的壽命來救自己家人的命,那麼我們也並不懼他。
因爲用黎叔的話說,“能使出這個辦法的人……想必也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其實想要續命的辦法還有很多,沒必要非得一命換一命。算今天被他換成了,可是所要承受的果報可不是一命換一命這麼簡單的,也許幾世都無法償還,因此像我們這種正經的修道之人是絕對不會這麼幹的。”
我知道黎叔在心裡覺得對方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他才能這麼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可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看年紀那個小姑娘極有可能是這個男人的女兒,誰能保證他在極度絕望之下,幹不出什麼更加極端的事呢?
男人這時已經慢慢的走到了我們的面前,他看着我們的眼神泛着血光,大有想要把我們幾個嚼吧嚼吧吞進肚子裡的架勢。
“道友,事情何必做的這麼絕呢?你家姑娘的命是命,別人家的姑娘是便宜貨嗎?”黎叔先開口道。
“沒時間了……真的沒時間了……”男人喃喃的說道,他像是在和我們說話,卻也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借壽本是損陰德之事,平常人都是廣撒,多斂魚,至多在一個人身借一天兩天的陽壽,你可好?一萬塊錢要把人家的陽壽悉數借光!這天下的便宜豈不是都讓你佔了?”黎叔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