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柱他在城裡累死累活的打工掙錢,什麼髒活兒累活兒都幹,就是想多掙點錢給孩子上大學用。他怕老家人知道了自己在外面是通下水道的會笑話他,所以就一直對家裡人說,他是在建築隊裡打工。
雖然他在清淤隊裡工作也有幾年了,卻一直都沒對別人說起過他的家人,當同事開玩笑說他是老光棍時,他也就不吱聲默認了。
其實當時他的身邊如果能有個人話,或者手裡的電話還能用,也許他就不會死了。現在這事讓我碰到了,就不能不管,於是我就回身對丁一小聲的說了下面的情況。
他聽了也是眉頭一皺說,“怎麼又出來一具屍體?”
我也很無奈的對他說,“沒辦法,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你現在給黎叔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丁一掛掉了黎叔的電話後對我說,“黎叔說這事還是讓徐虎報警吧,你把情況和他簡單的說明一下,畢竟這下面的人是他的同事。”
我聽了點點頭,就對着正在不遠處樹下乘涼的徐虎招招手。他見了就立刻走了過來說,“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於是我就把自己在下面發現趙寶柱的事情和他說了,沒想到驚的徐虎是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他才憋出了一句話,“你真能算出來下面有屍體?”
我被他的表情給逗樂了,於是就努力的忍着笑對他說,“不瞞你說徐大哥,其實我就是專門幹這一行的!”
雖然他聽了之後表情還是很震驚,可還是按照我的要求打電話報了警。當然,他對警察說,是在幫我們排查下水道的時候發現的屍體……
因爲徐虎是報案人,再加上他本身的工作性質,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和警察一起下去尋找。根據我說所的位置,徐虎帶着他們在下水道中很快就找到了趙寶柱的屍體。
饒是像徐虎這種身經百戰的清淤工,到最後回到地面上時還是哇哇的吐了出來,我見了暗自的慶幸,還好我沒下去……丁一這時遞給了徐虎一瓶水。
他接過水喝了一口後,就又開始接着吐了起來。直到最後他吐的實在是吐不出來啥了,這才喘着粗氣坐在地上休息。誰知他緩了一會兒後,竟然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見了忙過去問他,“怎麼了徐大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不行咱們就去醫院吧!”
徐虎對我擺擺手說,“我沒事兒,就是一想到老趙心裡就難受,我們都還以爲他是回老家了呢!沒成想會是這麼個下場!”
之後,徐虎就給我們講了他剛纔帶着警察下去的情景……
他帶着警察從附近的一個井口下去後,按照我說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卡在一處拐角的屍體。雖然他和趙寶柱認識有幾年了,可是卻也認不出那屍體是誰的了,不過他一看屍體穿着的衣服就知道那肯定是老趙錯不了!
原來當初老趙來隊裡的時候,沒有太可適的工作服,於是徐虎就把自己一套舊的工作服給了他,雖然已經很舊了,可還能穿,就是在前胸的位置曾經被他不小心用菸頭燙了兩個窟窿。
屍體他是認不出了,可是自己曾經的工作服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爲下水道里的溼度重,溫度高,再加上各種細菌的滋生,屍體早就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
用徐虎的話說,“要是再晚發現幾個月,估計就得爛的只剩骨架了!”
警察和法醫進去了一大堆,出來時雖然沒有像徐虎吐成這樣的,可是臉色卻是一樣的難看……我估計也都是強忍着沒吐吧。
屍體很快就被警察擡出來帶走了,警察瞭解到我們幾個人的目的後,簡單的做了筆錄後,就讓我們繼續找了,因爲他們也都知道丁曉萌的事情。
我本來也想繼續找,可是一看徐虎的狀態,心想今天還是算了吧!先讓他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找吧。
回到家後,韓謹正在和金寶一起看電視,我看着她居家的樣子,恍惚間產生了錯覺,好像覺得現在的韓謹纔是那個真實的韓謹……
天太熱了,實在沒有心思出去吃,更加懶的做,於是我就隨便叫了個外賣。吃飯的時候韓謹問我今天戰果如何,我聽了忙對她擺手說,“先別問,吃完了飯再說!”
好傢伙,我本來就沒有什麼食慾,讓她這麼一問又讓我想起了趙寶柱的屍體了,那我還吃個屁啊!
飯後韓謹聽我說完後,就一個勁兒的搖頭說,“張進寶,你還真是個招屍的體質啊!你要不幹這行兒還真是屈才了!”
我沒時間理解她這是誇我還是在損我,我現在的所有心思全在明天的事兒上。今天這條線路也算走了一半,第三條線路也不算長,預計明天一天就能走完。
可是我現在最爲擔心的是,如果明天將所有的線路都走完之後,還是找不到丁曉萌該怎麼辦?到時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嘛?
丁一看出了我的擔憂,於是他就安慰我說,“咱們找到了是盡人事,如果真找不到那就只有聽天命了!”
我們正說着呢!突然丁一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看,原來是黎叔打來的。
丁一把今天的實際情況和他詳細的說了一遍,黎叔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樣,你們不要白天找了,今天晚上叫上那徐虎,咱們晚上去找!”
我和丁一聽都是一頭的霧水!大晚上的去找屍體?
天黑後我們開車先去了黎叔家,發現這老傢伙手裡竟然拿着一個碗口大小的銅鈴,上面還貼着一張黃紙符。
“這什麼啊!”我指着銅鈴好奇的說。
黎叔嘿嘿一笑說,“這是引魂鈴,我在上面貼了丁曉萌的生辰八字,一會兒咱們邊走邊搖動這銅鈴,到時候丁曉萌的屍體就會出現在這鈴聲的附近……”
“真的假的?這麼管用你怎麼不早拿出來?”我有些不相信的說。
沒想到黎叔卻聳聳肩說,“我也是纔想到,至於管不管用,只有試過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