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邊還在響着那嚶嚶的哭聲,我知道從頭至尾都是這個嬰靈在哭泣,因爲我也不知道他已經被扔在這裡多久了!轉世爲人並不容易,爲什麼連一個做人的機會都不肯給他呢?這也許就是爲什麼嬰靈的怨氣一向是最重的原因。
這時丁一從車上跑下來問我怎麼了?我有些無奈地對他說,“打電話報警吧!這裡有個棄嬰被凍死在冰面上了。”
丁一聽後就走到白色紙袋子的旁邊,看了一眼裡面的情形,然後嘆氣道,“人常說虎毒不食子,可是人性往往是複雜自私的,並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全都概括的。”
他說完以後就默默的爲這個小嬰兒唸了一段往生咒,希望他下次投胎去個好人家,別再如此短命了。過後丁一還問我,有沒有在這個嬰兒的記憶中,看到他父母的樣子。
我有些無奈地搖頭說,“嬰兒的視力很模糊,何況他纔剛剛出生,可以說這個孩子連看都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一眼……就被狠心的父母扼殺了。”
110接警以後很快就趕了過來,等他們看到那小小的屍體之後,也是無比的驚愕。一個警察更是氣憤的說,“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麼了,越來越多這種遺棄小孩的事情發生。難道說這孩子的父母就一點常識都沒有嗎?這麼冷的天,別說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了,就是大人在冰面上這麼躺着都得凍死啊!”
我也連連搖頭說,“咱們中國一向是禮教之邦,大家從小學習的傳統文化也都是歌頌父母對孩子如何的疼愛。不是有句俗語常說嘛,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可是這句話在如今這個社會卻不適用了!因爲這只是古人對所有父母的一句美好的讚揚。還是那句話,人性很複雜,不是一句兩句俗語就能全部概括的。這個世界有爲了孩子犧牲自己的父母,自然也就有爲了自己而拋棄甚至殺死孩子的父母。凡事有陰就有陽、有好就有壞,無論歷史怎麼變遷,這都是庚古不變的定律。”
回到家後,我的心裡一直都不太舒服,腦海裡總是不停的回想着那小小的青紫色的屍體,這應該是我尋屍生涯以來,找到過的年齡最小的一具屍體了。
我很慶幸自己的父母非常愛我,因爲如果一個人從小大到都感覺不到什麼是愛的話,那他肯定也不會去愛別人。剛纔在臨走時我還把電話留給了那兩個110的警察,希望案情如果有什麼進展的話,他們可以告訴我一聲,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能幹出這麼狠毒的事情來。
當天晚上,這事兒就上了我們當地的熱點新聞網,一時間民聲鼎沸,廣大網友紛紛都表示這樣的父母不配再有自己的孩子。輿論還一邊倒的指責警方辦案不利,爲啥沒有查出這樣的獸爸獸媽是誰?
可我卻打心眼兒裡替他們叫屈,畢竟線索太少了,除了那個裝着嬰屍的白色紙袋子外,剩下就什麼線索都沒有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白色的紙袋子應該是某個運動品牌的手提袋,而那個運動品牌是個連鎖店,單是市區裡就有超才3家的店面,每個店面每天的客流量更是巨大,這點線索無疑就是大海撈針。
如果我是警察,最多也只能是在離冰河最近的幾個監控裡查看,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會看到提着這個白色的手提袋子的人曾經出現過。可是那一片區域多是在郊區,附近的監控探頭肯定是少之又少,所以這個希望也很渺茫……
本來這時候年關將近,家家戶戶都應該是喜氣洋洋的,可讓這事兒一衝,到是讓許多人的心裡感覺不是個滋味了。黎叔也大致算了一下出事的時間,應該是當天陰氣最重的一個時辰,只怕這個嬰靈的怨氣沒那麼好平息。
轉天下午,我和丁一一起去了之前在郊區買的那個院子裡貼對聯。那個院子因爲實在是凶宅中的凶宅,所以一直租不出去。可是黎叔卻向我一再的保證,不出三年,那一片區域一準兒要拆遷。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今天我們去貼對聯也是黎叔一再囑咐的,用他的話說,這房子即使是常年沒人住,可是遇到逢年過節什麼的,該有的喜氣還是要有的,不然路過的孤魂野鬼就會知道這裡沒有人住,到時萬一要是被路過的髒東西住了進去,想再請出來,免不了又要再費一些周折了。
其實我多少對這裡也是有所忌憚的,所以我和丁一隻進到院子裡把所有門窗都貼上過年用的福字和對聯後就離開了,畢竟之前這裡死過那麼多的人。不過據黎叔他自己說,這裡現在已經乾淨的不能再幹淨了。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讓丁一開車去發現嬰屍的現場轉了一圈,想看看那個小鬼頭的魂魄是否已經往生了。可我們在小河附近轉了幾圈,始終也沒有發現什麼。
本來我以爲那個小鬼頭應該已經被丁一念的往生咒給超度了,誰知就在我們當晚回到家的時候,卻出事了……
當時我們從郊區的院子回來後,先去超市裡買了一些硬貨準備過年吃,順便還給金寶添置了一些狗糧和罐頭,畢竟大過年的各家超市都停業,萬一讓這小東西斷糧可就不發好。
本來我以爲我們大包小包的回家,金寶肯定會第一時間過來迎接我們。誰知當我們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金寶竟然一臉恐懼的躲的老遠!
雖然我當時心裡多少有些疑惑,可因爲手裡的東西實在太沉了,也就沒多想,進屋後就直接把手裡的東西全都提到了廚房裡。可就在這個時候,黎叔送我們鎮宅的風鈴卻突然沒由來的響了……
我和丁一見了都是一愣,然後立刻相互看了一眼。這個風鈴有鎮宅淡魂的作用,之前一直都是掛在了郊區的院子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