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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街與公審是久經歷史考驗的招數,受欺壓已久的百姓們得償所願,滿腔的怨氣終於發泄出來,避免了更大的混亂,段飛也博得了青天之名,段青天的呼聲響徹雲霄,連蘇州府衙大堂上正在審那些贓官的楊慎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除去這些罪大惡極之徒,其餘的從者段飛並不打算從嚴查處,好在民憤已平息不少,這些人可以慢慢處置,從中午開審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個時辰,段飛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吩咐道:“今日便辦到這吧,準備起轎回行轅。”
段飛的轎子離開王世勇家的時候,百姓們尚未捨得散去,看到欽差轎子出來,兩掛長長的鞭炮被點燃,在劈里啪啦聲中,有人大叫道:“蒼天有眼,送段大人來拯救蘇州百姓於水火之中,段大人對我等恩重如山,請段大人受我等三拜!”
段飛吩咐停轎,他掀簾而出,圍在路邊的百姓們紛紛歡呼起來,段飛提聲說道:“鄉親父老們,大家請起,當今天子聖明,命我巡狩江南,段飛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這是皇上的恩德,你們該謝的是當今聖上,大家與我一起祝願吾皇萬歲萬萬歲吧!”
“祝願吾皇萬歲萬萬歲!”百姓們在段飛的引導之下齊聲祝願,當這潮水般的聲音暫時平歇時,段飛再次提聲道:“鄉親父老們,時間不早了,你們請回吧,我與楊欽差明日一早會繼續審案,絕不會姑息一個贓官,絕不會放過一個壞蛋,你們放心好了,都回家去吧!”
百姓們漸漸散去,段飛目送他們離去之後才重新起轎,回到了行轅。
段飛與蘇蓉、華明、石斌等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慶功宴,回到後院的時候,蘇蓉跟着段飛走入他的房間,說道:“公子,我明日一早就走。”
段飛愣了愣,嘆道:“是啊,後天就是重陽了,真快啊”
蘇蓉道:“公子可是答應了麼?”
段飛沉重地點點頭,說道:“你決意要走,我也留你不住,不過我有一種感覺,你此去只怕很難再回到我的身邊,蓉兒,答應我,只要有一分希望,你就會回來,好嗎?”
蘇蓉輕嘆道:“公子,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們之間是沒有未來的”
段飛霍然道:“有沒有未來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其他人更沒資格插手我們之間的事,蓉兒,難道你還不清楚自己的心嗎?爲何要做出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來?”
蘇蓉雙目含淚地搖頭道:“有些事你不明白,我我”
她吸了口氣,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道:“公子,我的未來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何況只怕你高估了我對你的感覺,我早已斬斷情絲,這輩子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段飛狠狠地瞪着她,像是想看到蘇蓉的心裡去,蘇蓉目光平和,絲毫不見波動,正僵持着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段飛和蘇蓉一齊轉身向門口望去,只見石斌一頭撞了進來,滿臉興奮之色,望着段飛就道:“飛哥,你猜誰來了?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坐船下揚州的時候,罵了我們倆的那個小丫鬟嗎?她和她的小姐一起來了,現在正在書房候着見飛哥你呢。”
段飛心中掠過當初驚鴻一瞥的驚豔,又記起了那個坐在知味觀包子鋪二樓的俊俏書生,脫口叫道:“她們來找我?快帶我去見她們!”
蘇蓉輕哼一聲,段飛才醒悟過來,回頭對蘇蓉道:“蓉兒,剛纔的話題回頭咱們再慢慢談,我現在去見一位客人,你要不要”
蘇蓉淡然道:“來的是女客嗎?你們大男人未必方便單獨接待,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去吧。”
段飛本來想支開她的,卻被她搶先說了,只好點頭道:“好吧,我們一起過去,阿斌,你還發什麼愣?前頭帶路啊!”
石斌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些不對勁,他縮了縮腦袋,急忙轉身引路而去。
五分鐘之前
管簫寒與她的丫鬟小環被石斌破例帶到了後院的書房之中,還殷勤地招呼茶水點心,若非管簫寒點醒,這小子幾乎忘記還要去通報了。
見到石斌遠去後小環才嗤地一聲笑了起來,說道:“小姐,時隔三月,這傻小子還是那麼傻,不知道那個段飛有什麼長進沒有。”
管簫寒淡淡地說道:“你懂什麼,看他下盤穩固、身手敏捷,便知道他已經與當日大有不同,倒是你這三個月來毫無長進,還有臉說人家。”
小環撅起了嘴巴,似有不服,管簫寒也不去理她,自顧觀賞着四面掛着的字畫,沒過多久,段飛帶着蘇蓉和石斌就到了書房外。
段飛一跨入書房便不由一愣,因爲書房裡的兩位客人都戴着寬大的斗笠,臉上還戴着面紗,除了知道她們是女人外,根本看不出來歷。
“公子別來無恙?”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盈盈站起,她的聲音綿軟好聽,滿口的官話讓人聽不出她的來歷,但是她微微揚起下巴,一雙能讓星辰黯淡的眸子依然那麼明亮與美麗,段飛頓時認出她來,同時心中一閃,說道:“原來是你!”
管蕭寒微微一笑,道:“是我什麼?”
“是你”段飛說完之後便後悔了,管蕭寒頭戴斗笠身穿蓑衣,這個造型讓他記憶猶新,突然記起那次在揚州大通錢莊門外差點撞到一個女孩,沒想到會是她
管蕭寒故意穿戴與段飛當日一般模樣,顯然就是爲了試探,段飛一時不查脫口而出,心中早已後悔不迭。
段飛強自鎮定地說道:“小姐貴姓大名?我們此前不過是萍水相逢,你今日專程前來找我究竟有何貴幹?”
管簫寒的目光飛快地落在蘇蓉臉上,精芒畢露,蘇蓉似乎抵不過她的目光,垂臉避開,更挪了挪腳步,躲到了段飛身後。
“這位想必就是峨眉高第芙蓉仙子蘇蓉了,果然是出水芙蓉,清麗絕俗啊”管簫寒輕笑一聲,說道:“今後我們要多親近親近”
段飛感覺到管簫寒對蘇蓉的敵意,他眉頭微皺,有些不愉快地說道:“姑娘你究竟爲何而來?再不說清楚,我可要送客了!”
管簫寒的目光回到段飛臉上,她嫣然一笑,雖然戴着面紗,但是段飛卻有股百花在眼前盛開的感覺,心神不由一亂,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醒悟到眼前這女子竟然對自己用上了媚術!
沒等段飛發怒,管簫寒已收回媚功,欣然說道:“段大人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卑職管簫寒,攜丫鬟小環奉命前來輔佐段大人,今後大家就是同路人了,爲了今後更好的合作,我需要了解大家的實力,這纔出手試探,請段大人萬勿生氣。”
段飛沉聲道:“管姑娘你奉了誰的命令?請你說清楚一點。”
管簫寒將頭上斗笠摘下,又取下了面紗,她看了石斌和蘇蓉一眼,說道:“大人,能否屏退左右?”
段飛怫然道:“管小姐,他們都是我身邊至親之人,我什麼都不瞞着他們的,你想說便說,不想說的話便請回吧。”
小環神色一冷,她還從未見過對自家小姐這麼不客氣的人,管簫寒卻不以爲意,她輕輕擺手,小環頓時不敢有任何異動,管簫寒輕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直說了,段大人,卑職是東廠的人,奉皇命來給大人做個隨身丫鬟,大人不會不同意吧?這是我的腰牌,還有張銳張公公的手諭,請大人過目。”
小環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段飛一愣,深深地看了管簫寒一眼,這才接過了她遞來的腰牌和一紙令諭,只見那塊黃玉腰牌上團雲圖案下刻着東廠二字,並有一個古篆模樣的東廠大印,翻過背面,上邊刻有役長二字,旁邊還有緹騎辦案,毋枉毋縱等字樣。
段飛已經不是剛來時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了,東廠役長職位雖低,但是權力卻相當大,東廠下面具體負責偵緝工作的就是役長,俗稱檔頭,正是這些東廠檔頭,帶着他們手下的番子,滿天下地收集情報,更多的是爲自己謀私利,羅織罪名,誣賴良民那是常有的事,之後就屈打成招,趁機敲詐勒索,上至藩王下至百姓,沒有不聞之色變的。
段飛再掃了那手諭一眼,將東西還給管簫寒,淡然道:“原來是張公公派來幫忙的,張公公說這是皇上的意思,我怎麼不知道呢?”
話音剛落,華明的聲音傳來,他在書房外稟道:“大人,京城那邊有消息來了。”
段飛客客氣氣地向管簫寒告聲罪,讓蘇蓉和石斌招呼着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出了書房後從華明手裡接過一個銅管,拆開封蓋取出一張紙卷,展開一看,密信中說的正是關於東廠派人來幫忙的事。
原來,張銳覺察到段飛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便開始改弦易轍,打起了別的主意,既然不能棒殺,那就想辦法盯着吧,在華明他們南下之後他就開始在正德耳邊吹風,打着段飛身邊人手不足,耳目不靈的幌子,打算安插一個人手到段飛身邊,以東廠遍佈天下的眼線,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藉口,正德也正是因此被張銳說動。
不過這件事卻讓段飛嗅到了一絲危機,他和華明低語幾句,華明會意,招來個手下,交代幾句後就跟着段飛走入了書房。
管簫寒在書房裡慢慢品着茶,蘇蓉站在角落裡,眉頭緊蹙着,似乎下意識地避開了管蕭寒的視線,段飛有些驚訝地向蘇蓉望去,難道她也怕了東廠的爪牙?
管簫寒的目光卻瞬間落在了華明身上,華明也毫不客氣地與她對視,兩人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就好像兩把無形的劍在空中不斷地交擊。
東廠的成立就是爲了削弱與制約錦衣衛的,雖然後來發展成了統屬關係,錦衣衛見了東廠的人就要矮上一截,但是雙方爭權奪利明爭暗鬥從未斷過,錢寧倒臺之後新任的錦衣衛指揮使並不買張銳的帳,下面的人自然也針鋒相對,見面就跟仇人似的。
劍拔弩張之下,管簫寒微微一笑,輕輕挪開雙目,起身說道:“這位就是錦衣衛千戶華明華將軍吧?果然英武過人,華將軍,不論錦衣衛和東廠過去有什麼恩怨,今後我們都是輔佐段大人的下屬,今後還是以和爲貴的好。”
華明自知遜了一籌,哼了一聲後說道:“我奉命保護大人,你的職司是成爲大人耳目,我們並無衝突之處,自己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管簫寒欣然頷首,對段飛道:“大人哦不,我該叫公子了,現在天色已晚,還是給我先安排個住所吧,蘇姑娘,今後我們就是姐妹了,我與你一見投緣,若是方便的話,我倒是想和你抵足而眠,徹夜長談”
蘇蓉板着臉哼聲道:“抱歉,我獨居慣了,也沒什麼好談的,公子,我看後院沒什麼空房了,不如安排管姑娘和小環到偏院,住在石斌他們旁邊吧。”
蘇蓉也不是吃素的,她一開口便向管蕭寒展開了反擊:這裡除了欽差大人就是我說了算,你不是奉命來做丫鬟的嗎?那你就給我乖乖呆一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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