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齊河的正是陶天雄極爲信任的四大護法之一,黃天大護法謝炎,聽到陶天雄的質問,他哭喪着臉道:“教主息怒,眀軍是怎麼拿下禹城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眀軍穿着極天大護法一系的法衣,還拿着原駐守禹城的許護法令牌,說禹城丟了,許護法戰死,他們潰逃至齊河縣,守城的人盤問過沒現問題就開城放他們進來,沒想到他們全是假的,原本我們還能頂住,但是敵軍源源不絕殺進城來,那討逆使段飛親自殺到陣前,屬下還曾與他戮力一戰,他的功力似乎處處剋制屬下,屬下接了他不到五招便重傷敗下,齊河這才陷落的啊。”
一旁的極天大護法皺眉道:“一定是眀軍拿下禹城之後換了我軍的裝束,騙開城門才順利拿下齊河的,教主,齊河乃是我們圍困濟南、對抗段飛的重鎮,如今齊河丟了,我們該怎麼辦?”
陶天雄捏緊了拳頭,惡狠狠地說道:“還能怎麼辦?難道掉頭去把齊河奪回來嗎?傳令下去,猛攻濟南,我不信段飛肯坐視我們拿下濟南,我要逼他出來,平原上跟他決一死戰!”
天還沒亮白蓮教便展開了有史以來猛烈的攻城戰,城內的守軍似乎也得知了援軍將至的消息,他們拼死守城,雙方拉鋸似的城頭與城下展開激戰,無數生命此隕落,屍體幾乎堆滿濟南城牆之下。
濟南這樣的大城不是短期猛攻能陷落的,唯有長期圍困等待守軍出現差錯才能一舉拿下,陶天雄不顧死傷慘重拼命攻城,目的只是想逼段飛離開齊河,前來支援濟南罷了,段飛作爲招討使,不能坐視濟南被白蓮教攻陷?濟南城也不是禹城,它的城牆用大炮也難轟開啊,至於攻城死掉那些並非白蓮教的精銳,不是他陶天雄的嫡系,他纔不乎呢,只要打贏了這一戰,隨便派人去招兵,十幾萬人還不是唾手可得?
猛攻半日之後,陶天雄終於聽到消息,說眀軍先鋒已經開城渡河,聽到這個消息,陶天雄終於放下心來,眀軍如今南征北戰,樞空虛,段飛至多能帶個三四萬人離京,三四萬平原上對上十多萬,這巨大的差距不是僅靠一些犀利火器就能彌補的,何況火器他陶天雄也有,仿製手雷並不難,火槍部分自制,部分是從佛郎機人那裡買的,只要有錢還怕買不到好東西嗎?只要眀軍敢出城跟他決戰,哪怕段飛真有菩薩保佑,他陶天雄有白蓮聖母保佑,照樣要將他段飛手到擒來!
遠齊河城的段飛聽說白蓮教猛攻濟南城的時候就知道陶天雄沒有撤退的意思,他打定了主意要和官兵們拼到底啊。
不過這也正合段飛之意,他纔沒心思跟敵人玩躲貓貓的遊戲呢,若能一擊而,擒下陶天雄及白蓮教餘孽的高層是再好不過。
段飛也很清楚敵人勢大,自己的兵力太少,不過段飛對自己依舊信心滿滿,他等後軍抵達齊河,休息了一個時辰之後,段飛開始派兩千騎兵先行出城,渡過了大清河,緩緩向濟南而去。
這不過是緩兵之計,也是段飛給陶天雄的一個信號:你想打場硬仗?本國公奉陪到底!
當晚除了那兩千人齊河與濟南之間亂晃之外,雙方都沒有什麼大動作,不過暗的動作可不少,直到第二天清晨,雙方几乎像是早已約定了一般都有了大動作,濟南那邊,白蓮教的攻勢比昨天弱了一倍還多,陶天雄濟南城下重擺陣勢,他要以逸待勞等眀軍到了面前再行決戰。
齊河那邊,段飛率大軍一早便渡過了大清河,緩緩向濟南而去,他可不願自己的士兵還沒到達濟南城下就累垮了。
再慢也有相遇的一刻,然而眀軍距離白蓮教陣前還有數裡之遙的時候便停下了腳步,旌旗掩映下,站高處向眀軍瞭望的陶天雄也看不清楚眀軍到底做什麼,他心暗暗感覺不妙:“難道……眀軍還帶了大炮?”
眀軍大同設伏炮轟韃靼的戰況陶天雄曾經仔細揣摩過,大炮加開花彈的威力果然令人震撼,不過大炮難以拖曳的弱點也極明顯,據陶天雄所知,眀軍出關並沒有帶大炮,就是因爲大炮太重,勉強拖出關外也沒什麼用處的緣故。
陶天雄心起疑,想到段飛一再拖延,眀軍行軍如此緩慢,難道都是等大炮嗎?若是眀軍真的帶了大炮,他們來到陣前而不戰,莫非是正架起大炮?倘若給眀軍陣前順利架起大炮,那可就麻煩了。
想到傳說開花彈的威力,陶天雄的心都顫抖起來,連強悍如韃靼大軍都被開花彈炸得魂不附體倉皇而逃,陶天雄手裡雖然有數萬精銳,十多萬雜兵,但是陶天雄很清楚,他手下再精銳也不如韃靼騎兵,再多的人都是禁不起狂轟濫炸的。
想到這陶天雄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毫不猶豫地下令道:“謝炎,你親自帶隊,陣型分散點衝過去幹掉那些大炮,若是成功,本尊記你個功!”
黃天大護法謝炎心咯噔一響,他知道突然改變預定戰略並非教主的習慣,定是除了什麼岔子,明知有異,但是他爲了彌補丟了齊河的過錯,硬着頭皮也得上了,謝炎回高呼一聲,大旗指向,千軍萬馬謝炎的率領下向旌旗招展的眀軍衝去。
段飛正掩映旗幟後用望遠鏡盯着他們呢,見狀段飛冷靜地下令道:“前軍向兩側退開,炮手準備,只要敵人進入射程便用大炮轟他孃的。”
蘇蓉微微皺眉,段飛的粗話讓她有些側目,但是軍這個男人的世界,段飛的話卻激起了大家的鬥志,炮手老李精神抖擻地大聲傳令道:“大人有令,等敵軍進入射程便轟他孃的!”
眀軍前隊撤開,並且立刻將那些礙手礙腳的旗幟全扔到了地上,從馬鞍後抽出火槍,點燃火繩,上藥裝彈,手法極爲熟練。
陶天雄看到眀軍陣前露出黑壓壓的兩排大炮,他的嘴有些苦,眀軍真的帶了大炮,他上當了。
禹城是怎麼被攻下的他不知道,齊河縣被眀軍詐開城門而陷落,這給陶天雄一個錯誤的信息,他以爲眀軍缺乏攻城的工具,眀軍來得如此的快,不可能擁有大炮,沒想到眀軍齊河拖延了一天時間,真的把大炮帶到了陣前。
還好眀軍的大炮看起來個頭比較小,威力應該不如伏擊韃靼的大將軍炮,事情還有可爲,陶天雄想了想,旗幟一搖,他手下精銳分出兩隊,從左右兩邊向眀軍夾擊而去。
雙方迅速接近,眀軍的大炮出巨大轟鳴,炮彈紛紛落白蓮教的衝鋒隊形之,開花彈炸得敵人人仰馬,斷肢混着血肉紛飛,燃燒彈的直接殺傷力雖然沒有那麼厲害,但是着火的黑油四下飛濺,沾到就燃,燒得白蓮教弟子哭爹喊娘陣型大亂。
雖然白蓮教衝鋒陣型大亂,但是段飛見了卻眉頭一皺,白蓮教的衝鋒陣型太散了,開花彈和燃燒彈造成的傷害都不夠強,看來白蓮教的指揮官曾經研究過這兩種式武器的優缺點,展開了有針對性的戰術。
不過段飛並不意,敵人再怎麼分散,遲早還是要聚成堆的,同時他也注意到敵人對己方兩翼的包抄,他立刻傳出旗令,原本安排兩翼的火槍騎兵分頭迎了上去,後邊的普通騎兵迅速補上他們的空缺,大炮轟過第二輪之後,這些騎兵迅速衝出,與敵人炮陣前猛烈地撞一起。
眀軍迎上的騎兵並沒有先投擲手雷,這讓緊盯着戰場的陶天雄有些疑慮,手雷製造簡單,連他都給親信精銳的部下備了不少,眀軍應該不會沒手雷了?
戰場的兩翼,雙方的騎兵也生了接觸,‘轟轟’爆炸聲不絕於耳,雙方都接觸前向敵人投擲了手雷,爆炸雙方隊形不斷生,不過結果卻截然不同,數量差不多的手雷爆炸攻擊之下,白蓮教的騎兵陣型大亂,馬匹受驚亂跳,馬背上的騎兵死傷慘重。
相反,眀軍雖然也受了手雷爆炸影響,也有不少馬匹被炸倒,馬上騎士被炸飛也不少,但是眀軍的馬匹似乎對近咫尺的爆炸不怎麼意,眀軍的受損情況遠少於白蓮教騎兵,他們隊形依舊整齊,轉眼便衝入了白蓮教騎兵隊,火槍紛紛響起,白蓮教的騎兵就像割稻草般紛紛墜馬,轉眼之間便已潰不成軍。
陶天雄看到這一幕,臉色有些陰沉,他沒想到自己的精銳敵軍精銳面前竟也如此不堪一擊,讓他大惑不解的是,他們仿製的手雷就算沒有眀軍的正牌貨威力大,也不至於差那麼多啊?雙方互擲手雷,白蓮教騎兵的損失簡直是眀軍的數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