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找到子晏,是在他的院子裡,只見他和穩當二人一人拿着一把扇子,對着自己面前的火爐似有還無扇動着。
我緩緩朝着個懷心事的兩人走近。
要說子晏有煩心事我還能理解,可穩定爲何也是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
許久他們都沒發現我的到來。
“藥都煎糊了。”
最終還是我先開了口。
兩人這纔不約而同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壺藥。
“我去給那位送藥。”穩當倒出一碗藥,朝着吟霜所在的方向離去。
子晏看到穩當離去,隨即轉身向屋裡走去。
“子晏。”
“姐姐,我想一個人靜靜。”
子晏第一次拒絕着我,我雖有些失落,卻不願在打擾子晏。
在見子晏之時,是子晏朝雪山池方向離去的背影。
看來這次對子晏來講是個不小的打擊。
吟霜的出現自己吟霜的悲哀身世,都是破滅子晏心底那對父親唯一的一絲好感。
以前的子晏還可以欺騙自己他只是被火麒麟所害,他的父親並不知情,還有可能一直被埋在鼓裡。
若是他的父親真的什麼都不之情,那吟霜一家爲何又會被殺,單憑一個火麒麟是不可能殺害得了朱雀神族的大將軍一家人的,那背後肯定是有人默許的,毋庸置疑就是子晏的父皇。
我知道子晏肯定是去雪山池找還在沉睡在的九月,現在的子晏和九月真可謂是同病相連。
現在除了九月,恐怕沒人可以理解子晏心中的苦楚。
“我不是讓你們好好呆在雪山,不用再來這裡了嘛?怎麼你們兩個又回來了。”
花熊對於我的到來忍不住責怪着。
“花熊,你有父親嘛?”反正我是對父親沒有什麼印象的。
我父親唯一留給我的就是我這一生的惡運。
“不知道,我一記事就跟在你父親身邊。”
對於這個問題花熊並不是很感興趣。
“那我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人人都說我父親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究竟惡到什麼地步我卻不知道。
“就如同六界傳說中的一般,但那和你有什麼關係?爲了你他連性命都不可以不要,就算整個六界都要與你父親爲敵,你也必須要站在你父親這邊。”
花熊說的這倒是事實,我不由得點點頭。
我父親爲了保住我,不惜浪費自己一生的修爲,甚至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就連我父親那麼凶神惡煞的人都知道虎毒不食子,九月和子晏他們兩人爲何就不懂呢?
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仇恨可以讓他們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
“怎麼了,你那個小哥哥也是被父親拋棄的人。”
花熊一語就道破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我唯有再次點點頭,坐在臺階上靜靜的等着子晏從九月那裡出來。
比起九月和子晏我突然發覺我之前所受的那些罪,根本就不算個事。
好歹我也是在所有的親人庇護下長大的人。
花熊也坐在了我的身邊嘆了口氣道:“果然還是你們最合適。”
這沒頭沒尾的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一把提起花熊放在自己的眼前,左看看右看看,怎麼感覺花熊說話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呢?
“說了多少次不能在這麼提着我。”
花熊一邊用言語抗議着,一邊不停的搖晃着自己旋在半空中的小短腿。
“花熊,其實你化成人形的樣子還蠻好看的,你現在能不能便成人了,你這個樣子也太小隻了。”
已過百年,我卻還能記起花熊化作人形的樣子,那是一個如此靈動妙齡的小姑娘,一個爲了讓愛人看到
自己最後一眼,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需要化成人形的時候我自然會化成人形,這個不勞你費心,你先放我下來。”
“我就想看看你嘛,幹嘛那麼小氣,還有你一個女孩子脾氣不能這麼大,你這樣很容易嫁不出去的。”
我給着花熊忠告。
同樣都是女子,看看人家穩當和吟霜,在看看眼前這個花熊,簡直就沒有可比性。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很好啊,從沒有這麼滿足過現在的生活,對了你剛纔說你可以化作人形,那你現在在變一個給我看看好不?好歹我們曾經也同吃同住了那麼多年,這點友誼我們還是有的。”
花熊應允也沒有拒絕,而是直接咬上我提着它的那隻胳膊。
“啊。”沒想到這個花熊還真咬,痛的我直接鬆手。
“這次就當給你一個教訓,再有一次就不止這一口了。”
話雖如此,花熊卻躲我躲得遠遠的。
“記住了,儘量不會有下次。”這個花熊真是越來越開不起玩笑了。
“過幾天我會親自去見雪山之主。”
“你去找她做什麼?”
“自然是去探探她的口風。”
“嗯。”
“姐姐走吧。”子晏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眼前。
“好。”子晏肯開口說話了,這是一個好的徵兆。
“我與她不過一面之緣,和她的婚事也是我母親訂下的。”
一路來到梅花林,子晏這纔開口。
只是子晏爲何強調這些,難道他不想和吟霜在一起,還是擔心吟霜會介意他這幅樣子。
“你是不願面對她,還是不願面對她帶給你的事實。”
“我不知道。”子晏也不掩飾些什麼。
“其實吟霜和你一樣都是火麒麟手中的受害者。”
“我知道。”
“那你現在有何打算?”
“姐姐你做決定。”子晏隨即就把那頭疼的問題丟給我。
我微笑的搖搖頭,這本是他們朱雀神族自己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如何可以幫他做任何的決定。
“子晏,這是你應有的擔當,你不能在逃避,要知道你現在是吟霜姑娘唯一的依靠。”
“擔當,我知道被父親拋棄的人還有什麼擔當,朱雀神族已經沒有在讓我存在的必要了。”
“既然你不願在回朱雀神族,完全可以帶着吟霜姑娘逃離朱雀神族帶給你們的一切傷害。”
“可我的人生規劃裡並沒有吟霜的存在,我……我實在不知還如何面對她,姐姐你不是老是說我是個孩子,一個孩子如何能給她幸福?”
“你的決定是既放棄朱雀神族也要放棄吟霜姑娘。”
子晏看着我堅定的點點頭。
“怕是不妥。”
“有個不妥?”
“吟霜等了你千年,你讓她如何可以接受,爲了你,她家破人亡也無半分怨言,你怎可說放棄就放棄,要我說你和這吟霜還真是絕配,不得不承認你母親的眼光。”
“姐姐我現在沒心思和你開玩笑?”子晏有些慍怒。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現在的我在認真不過,何來玩笑之說。
“你當真希望我和吟霜在一起?”
“我……”是呀,我當真希望嘛?
“吟霜姑娘是有病在身,可這也並不會拖累你些什麼,我觀察過那隻小白,它通人性的很,會幫你好好照顧吟霜姑娘的。”
雖說吟霜有病在身,可那病也是因爲子晏才落下的,我不能因爲吟霜有病,就不願讓她和子晏在一起,那對吟霜不公平。
“既然這是你願意的,你別後悔。”子晏撂下冷冷的一句話便離開。
“子晏。”直到這一刻我
都不知道子晏在生氣些什麼。
第二日清晨,雪山之主就差人過來見我去見她。
這可是我來到雪山這麼久,第一次被雪山之主召見,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花熊說過會去會會雪山之主,如果此時召見與它有關那是最好不過。
還未見到雪山之主,就看見雪寒冰和文紫出現在我眼前,看來這次並不是因爲花熊。
看雪寒冰和文紫的模樣,我這次前來,免不了一頓“嚴刑拷打。”
“師父。”
雪山之主出現的還算及時。
“師父。”我不緊不慢的叫道。
可雪山之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看向身邊雪寒冰道“寒冰,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回師父,弟子前幾日下山爲師弟尋找靈藥,有位姑娘帶着一隻龐然大物來雪山鬧事,凌澈不僅不予追究,反而還將那姑娘安置在雪山。”
“凌澈可有此事。”
“回師父,此事千真萬確,她姑娘傷害了我們衆多弟子,唯獨沒有傷害凌澈,後來得知她來雪山就是爲了尋找凌澈的。”
看來文紫是吃過雪寒冰給他找的藥了,說起話來都中氣十足的。
“我問的是凌澈。”雪山之主顯然很不滿文紫。
“回師父,確有此事,那姑娘也是一時情急纔出此下策,不過她已經救了雪山的衆師姐弟。”
“一位姑娘都能讓雪山傷亡慘重,文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雪山之主有些慍怒。
“師父,這件事怨不得師弟,當時師弟傷重,實在無心應戰,拒其他師妹交代,傷她們的並非是那姑娘,而是那隻龐然大物。”
“可查出是什麼東西?”
“弟子查過了是一隻白貅。”
“一隻白貅?”雪山之主似乎有些不信。
“那並不是一隻普通的白貅,如果沒猜錯肯定是有位仙長給它灌輸些仙術。”
“凌澈你可知?”
“弟子並不知那是個什麼東西,但弟子可以保證它絕對不會在傷害任何一個雪山弟子,那姑娘向來體弱多病,又長年住在雪山腳下,細細想來也算鄰居,所以我才留他們下來小住幾日,本想見着師父就像師父解釋一番的,今日還多謝了大師姐率先向師父稟明瞭一切。”
“你擅留外來人員,該當何罪?”
這個解釋雪寒冰可不聽,直接越過師父對我興師問罪。
看來我給大師姐留的印象並不好呀。
“是長年住在冰橋下面的那位姑娘。”
“回師父,就是那位姑娘。”
“我來雪山之時。那位姑娘已經存在,凌澈她這次前來到底所謂何事。”
所謂何事?我自然不能告訴他們是因爲她前來尋找朱雀神族後人,子晏和吟霜的身份越少人知道就對他們越好。
“師父,想來你也知道我那弟弟,自幼就生的溫文儒雅,我們來雪山之時曾不小心去過那涯底,和那姑娘有過一面之緣,誰知那姑娘一眼就相中家弟,這才前來尋找着我們,她並無惡意的,其實家弟就一脈單傳,我也有心撮合她們二人。”
“這裡是雪山豈容你們胡來。”
這個文紫,師父都未發話,他急什麼,這纔是典型的不把師父放在眼裡吧。
“師父,凌澈這般根本就沒把我們雪山放在眼裡。”
雪寒冰也附和着。
“大師姐,請放心,如果可以我會送家弟下山,家弟本性貪玩實在不屬於雪山,若不是因爲他實在不放心我這個做姐姐,他不會來到這雪山的。”
“好了,此事我自有定論,寒冰你先帶文紫下去,他大病未愈你須多加照顧。”
“是師父。”雪寒冰瞟了我一眼才帶着文紫離開。
爲何讓她們離開單單留我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