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廣目口中得知了不少事情之後,陸昭兒原本想去跟林季說一聲,但是卻被陸廣目勒令在府中禁足不讓外出。
用陸廣目的話來說,這事不算隱秘,方雲山自然會跟林季說到清楚,輪不到她去通風報信。
被爺爺親自看管,陸昭兒也沒了辦法
一晃眼,一夜過去。
昨天夜裡,監天司總衙便有人找上門來,送來了四品掌令官的官服,並且告知林季第二天早上先去總衙。
所以一大早,林季便久違的換上了官袍,離開了林府,直奔監天司總衙而去。
到了監天司總衙,一路被衙役領着,見到了方雲山……
“先前你在通天鎮的事情又有變化。”方雲山開門見山的說道。
“什麼?”
方雲山帶着林季往外走,門口已經有轎子在候着了。
坐進轎子之後,方雲山才繼續說道:“原本我以爲輯事司那邊也會心照不宣,此事他們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與監天司無關。”
話鋒一轉,方雲山臉上泛起了幾分陰翳。
“但是現在有人不願意放過此事,因此之後你會有些麻煩。”
“什麼麻煩?”林季連忙問道。
“昨日聖上下旨,今日早朝之後,三司會審。”
三司會審說的便是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合審一案。
任何案子,只有被沛帝親自下旨,纔會有三司會審的情況出現,而審後的結果也會在第一時間送到沛帝面前。
“三司會審審什麼?”林季還是有些不明白。
“沈宏案。”
“沈宏都已經死”話剛開頭,林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難以置信道,“不會是審我吧?”
方雲山沒開口,斜了林季一眼。
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季不解道:“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呵,這世上荒唐事還少嗎?”方雲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反正到時候你去應審便是,說起來我也想看看那些閹人會有怎樣的說辭。”
監天司總衙距離皇宮並不算遠。
沒過多久,轎子就已經停下。
林季跟着方雲山下了轎子,發現此時已經來到了皇宮的正門口。
在他們的不遠處,還有幾頂轎子停着,但只有家僕在候着,想來主人應該已經進宮去了。
“走吧,我們也進去候着。”方雲山帶着林季進入皇宮,看守入口的侍衛甚至都不曾阻攔。
一路暢通無阻,直至來到了早朝的主殿之外,方雲山才頓住腳步。
林季跟在方雲山後面四處打量着。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宮。
說起來,這宮中也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無非就是地方大了點,房樑高了點,規矩多了點而已。
前世看慣了電影電視,也不是沒親眼見過紫禁城的恢弘。
如今來到這大秦的皇宮,林季反而有些失望。
眼前的大殿,牌匾上寫着‘常華’二字,原先林季還並未在意,但是不知不覺間,他的目光就挪不開了。
一旁的方雲山注意到了林季的情況,他微微挑眉,顯然有些意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林季回過神來的時候,旁邊已經站滿了穿着朝服等候的官員。
“醒了?”方雲山的聲音響起。
林季連忙抱歉,又問道:“方大人,那牌匾”
“大秦開國皇帝親筆所寫,就是千年前那位秦家家主坑了邪佛的那位。”
原本林季還有些迷糊,但聽方雲山這麼解釋,他倒是明白了。
方雲山則繼續道:“那牌匾之上帶着道韻,而且是一位道成境強者的道韻若是入道境修士看出來門道倒也不算什麼,你只是日遊便能看出來,小子不錯。”
“大人謬讚了。”
“除此之外,大殿之中還有陣法護佑,進去之後,第七境之下修爲都會被壓制許多。”
“那第七境呢?”
方雲山輕笑了兩聲。
“一般第七境不上朝。”
林季恍然。
入道境已然是宗師一般的人物,已經不是陣法能壓制得了的了。
或者說,想要佈下維持着可以壓制第七境的陣法,代價太大,大到即便是大秦千年的底蘊也不願承受。
畢竟這是無端的浪費,宮中必然有第七境坐鎮,而且絕不止一位。
既然如此,何必將材料浪費在陣法之上。
胡思亂想間的功夫,後面的官員突然主動讓出了一條道路。
林季順着看過去,卻發現是兩名老者並肩而來。
正是當朝兩位丞相,穆韓非與洛玄一二人。
在場的官員們看到這兩人,紛紛躬身行禮,口稱穆相、洛相。
而兩位丞相卻截然不同。
穆韓非只是微微點頭,卻目不斜視,唯獨路過方雲山身旁時,朝着方雲山拱了拱手,然後便站在了最前方。
而洛玄一則滿臉堆笑,不停的還禮,一年不見,早走出了喪女失妻的陰霾。
在看到林季的時候,他還專門頓住腳步。
“林小友,許久不見了。”
“洛相。”林季行禮,但是卻被洛玄一托住了胳膊。
“林小友是洛某的恩人,這禮洛某可不願受。”
稍稍頓了頓,洛玄一又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聽聞小友來京任職,日後要記得來府上走動走動。”
“一定。”林季連忙應下。
洛玄一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又跟方雲山打過招呼,才走到最前面。
而與此同時,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方雲山卻突然說道:“剛纔的話當成客套便是,洛玄一也不是簡單人物,少打交道爲好。”
林季點頭,他心裡自然有數。
能做到丞相,在滿朝文武中自然是有着非凡地位的人物,不會如表面上這麼簡單。
他也不想跟這些人熟絡。
又等候了片刻,一直守在常華殿門口的太監突然進了殿,然後又走了出來。
“諸位大人,請吧。”那太監讓開了路。
“你在外面候着便是。”
林季應聲。
而方雲山則腳下快了兩步,與兩位丞相併肩一道走進了大殿之中。
隨後,纔是諸多官員魚貫而入。
只是片刻,原本還頗爲熱鬧的常華殿外,只剩下林季孤零零的,與幾名侍衛太監作伴。
閒來無事,他找上了一個不苟言笑,一動不動的大內侍衛。
應該說是御前帶刀侍衛。
“朋友,在這當差掙得多嗎?月錢多少?”
而侍衛並不理會林季。
熱臉帖了個冷屁股,林季只能尷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