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王扭頭看了眼身旁那個穿着一身黑裙,面罩巾紗的曼妙女子,清聲說道:“蛛後,揚州的情況你更熟些,你來說吧。”
“好!”那女子聲色絕妙的應了聲,向秦騰微微一禮道,“回騰尊,數經亂戰之後,揚州五大世家的入道者已先後死了三個,付家老鬼雖有命在,卻也身受重傷,僅剩南宮離夢還在苦苦支撐。”
“隨着其他各州的援兵逐漸退走,揚州已是板上魚肉,想要取之,隨時可得。”
“這倒不急!”秦騰道,“雲州位極北,揚州處極南。若是此時取了揚州,襄州那幾個老鬼定不安分。別忘了襄州還有一個鐘家。那白靈也不是什麼善於之輩,一旦摻和進來,卻是不妙。”
“另外我秦家與妖國既已聯手,最是忌諱兩線作戰,先定了雲州再說。留個揚州不動,道陣門也能安生些。哦,對了……”秦騰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問道,“聽說程玉逃走了?”
黑裙女子猶豫了下道:“押往妖國途中,一個沒留心被她跳海逃走了。她吞了那顆化龍珠,一入海中無影無蹤。雖有水族靈息,卻也探查不出。另據押送她的妖王說,就在程玉落海的一瞬間,東南海面遠遠的騰起一道金光。掀起數百丈的海浪。好似是……來自龍墓那邊。”
“金光……”秦騰微閉兩眼敲了敲太陽穴欲言又止,卻也沒再說什麼,轉頭又看向了秦盛。
不等他問,秦盛便自繼續說道:“維州的藥王谷吞佔了羅浮餘家的資產後,實力大增。隱然與毒蠱黃家,金剛寺暗成鼎足之勢。不過近來金剛寺突然多了不少掛單的和尚。”
秦騰回道:“維州臨近西土,時當九州大亂,那些禿驢若是沒點兒想法反倒不正常。可如今佛關尚在,別說羅漢、菩薩,連一個比丘都難以渡關東來,最多也不過是些神識幻影罷了。維州上下僅有入道三兩個,倒是不足多慮。”
說着,秦騰又轉向夏無術道:“散些人手過去,不求一統,先站個跟腳。另外,也不能讓那三家太安生了。得想個法子讓他們互相打起來,越亂越好!維州雖弱,卻是隔着青、兗也不方便大兵推進。先讓他們互咬一陣再說。”
“是!”
夏無術和秦盛同聲應道。
“粱州如何?”秦騰又問。
秦盛瞄了眼位於左側妖王中間,那個腆着大肚子滿臉紫包的胖子道:“上次經蟾王亂吞狂殺之後,粱州早已十不存一,了無生氣。甚而一衆小門小派也已紛紛逃往他州,如今只剩青城派一門。”
“近來,青城山一反常態。竟是破了千年山規,不再以十年爲限。廣開山門大收弟子。更是拿出大量丹藥、符籙充作獎賞,鼓勵門下弟子四出遊歷,甚有臨陣練兵之勢。”
“如今的青城山雖然僅有三位入道,可門下弟子卻仗有諸多法寶、符籙。入道境之下的力量極爲充足可怖,怕是連太一門,三聖洞也比之不足。”
秦騰頷首道:“靈塵那老農,看似閒散棄世,卻是心明眼亮。秦戮!”
“在!”右側末尾,那個帶着半截金甲面具的年輕人呼的一下應聲而起。
“你走一遭,多殺他些弟子。讓那老農收斂一些。這粱州可不是他青城山的!沒有道成境,還妄想獨佔有一州之地,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騰尊!”未等秦戮領命,左側妖王中站起一個身材挺拔面容秀朗的年輕人道,“在下唐三,願陪秦道友同往。”
秦騰看了他一眼道:“哦,我還差點忘了。那青城山裡還關着你們的族人呢。也好,秦戮,你就陪羅剎三公子走一趟吧。”
“是!”
“謝騰尊!”
兩人各自施禮。
秦戮斜看唐三一眼,閃過一絲陰色。
“京州又如何?”
秦盛接道:“按吩咐,皇家寶庫和祖靈牌位都已安全轉走。又故意散出幾件,相續留了線索引人爭鬥。天京族衆也已安排妥當。白家家主重傷未出,可其他幾位入道境卻突然離了天京,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前往何處。騰老,要不要再派人繼續追查?”
秦騰搖了搖頭道:“那倒不必了,老白頭兒沒幾年活頭兒了。如料不錯,應是謀了個什麼法子,自尋活命去了。那爛柯樓裡最近可有什麼動向嗎?”
“簡先生閉門謝客了。”秦盛回道。
“哦?!”秦騰愣了下道,“他簡蘭生以此爲道,千年未斷。卻也在此時閉了門庭?當年,大秦謀事的時候,老爺還曾登門問吉,他也未有回絕。這又是……”
別處動向或是早有預料,或是不足爲慮,可簡蘭生突然閉門謝客卻不是什麼好事兒!
“閉門之前,又是何人問事?”秦騰回道。
“這……”一直對九州天下各派勢力的動向瞭如指掌,對答如流的秦盛勐的一下噎了住,支吾了下道,“此前一天,爛柯樓外停了一輛馬車。”
“白馬黑車,並未見過半道人影。”
“那車停在爛柯樓外停了整整三天,隨後爛柯樓就掛起了牌子。別說簡先生不再答事,就連樓下的棋室也關了。爛柯樓……早已關門大吉了。”
“白馬黑車……”秦騰又念道了一句,一直喜怒不驚大勢在握的臉上也不由顯出了幾分驚疑之色。
輕輕擺了擺手,示意秦盛退下。
秦盛施禮剛要坐下,耳邊卻響起秦騰暗裡傳音道:“轉告“天一”,定要查明此事。即便暴露了身份也在所不惜!”
秦盛暗叩了下手指,面色如常。
“諸位。”秦騰轉向衆妖王道:“近來雲州會有好一番熱鬧!老夫坐陣當中,秦家子弟各有重任脫身不開。那些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輩,可就得勞煩諸位出手了。”
“好說!好說!”衆妖王連忙拱手。
“騰尊。”一個矮瘦枯乾的黑臉漢子,起身拱手。
若是林季和陸昭兒在場,定會極爲驚訝的一眼認出。
此人正是在坳口處引領兩人進山,看似普通山民的嚮導!
那傢伙極爲謹慎的說道:“姓林那小子,剛在剎馬鎮滅了飛雲宗,進而又一劍破天,封了魔門。一路正往前來,應是離此不遠了。”
秦騰捋着長鬚道:“那小友,老夫曾在九龍臺見過一面,卻沒想到竟有這番本事。你們誰去會會他,摸個底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