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荀一邊開車一邊和左言說話,不同於以前只是他一個人說,左言聽,現在左言也會搭話,只是話依舊不多,但葉荀已經很高興了。
正說着,葉荀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看了一眼手機,是葉媽打來的,嘴角的笑容頓時退去了,左言一直看着他,發現他神情變了便問他怎麼了,他搖搖頭,然後無奈的嘆了一聲,接了電話,“媽。”
“下班了?”葉媽問。
“嗯,早下了。”葉荀回道,他開了外音,所以左言也能聽見。
“現在是在回去的路上吧?”
“嗯。”
“回去也沒熱飯熱菜,還要自己做,乾脆回家吃吧,媽想你了!”
葉荀頓時垮下臉,瞥了一眼左言,左言看着他,神情沒什麼變化,他苦惱的蹙起眉,然後對葉媽回道,“那個……我今晚和別人約了吃飯……”
“和別人約了?誰啊?”葉媽不高興的問道。
“……維常。”
“小季子?”葉媽疑聲,隨即又豪氣道,“那你打電話跟他說一聲,說改天再和他吃飯,今天你要回家吃,他要是有意見,叫他打電話給我。”
“……”葉荀輕嘆一聲,然後道,“知道了,我回去吃。現在正開車呢,先掛了。”
掛了電話後,葉荀歉疚的看向左言,“抱歉,我要回家吃了……”
“沒事,你回家吃,我一個人可以。”
“那我先把你送去我那兒,冰箱裡有菜,你自己做,我吃完飯就回來。”
“你不用急着回來。”左言道,“多陪陪你媽,她說她想你了。”
“……”葉荀無言以對,只好道,“好吧。”
到了葉荀住的地方,左言欲開門下車,葉荀拉住他的胳膊,他回頭,看到葉荀幽怨的看着自己,“你就這麼走了?”
左言疑惑,問道,“不然呢?”
葉荀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一邊臉頰,左言看到後不好意思的撇開視線,低聲道,“這樣……不好吧。”
“怎麼不好了?我們現在不是正在交往嗎?”葉荀道,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無賴道,“不親我就不讓你走。”
“你……”左言蹙眉,葉荀衝他挑眉,他看了眼外面,此時天已經暗了,四周並沒有人,他放下心,湊過去在葉荀的臉上親了一下,葉荀滿意的笑了,鬆開了他的胳膊,“等我回來。”
“嗯。”
直到看不見左言了,葉荀才收回視線,啓動車子回家,他家離他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他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飯菜都擺上桌了。
“怎麼這麼晚?”葉媽抱怨道,“飯菜都涼了。”
葉荀歉疚的笑笑,回道,“路上有點堵,你要我回家吃飯怎麼不早說呢,我半路變道繞了好遠!”葉媽沒得反駁,白了他一眼後,道,“好好好,是我不對,下次不叫你回來吃了!八天沒回家,電話也沒有一個,你是把我這個媽給忘了吧?”
聞言,葉荀仔細回想了一下,真是這樣,不由心生愧疚,對葉媽道,“真對不起,媽,我忙忘了!”
葉媽輕哼一聲,沒說什麼,拿起筷子開始吃飯,葉荀在桌邊坐下,討好的夾了幾樣她愛吃的菜放進她碗裡,然後問,“茜茜呢?她吃過了?”
“樓上呢,”葉媽回道,“你去叫她下來。”
“好,”葉荀應道,然後起身,往樓上走去,一邊上樓一邊喊葉茜,葉茜聽到他的聲音,擰開門就跑出來了,“咚咚咚”的向他衝了過來。
“老哥!接住我!”
看到葉茜向自己熊撲過來,葉荀趕忙張開胳膊,將她穩穩的接住了。
“怎樣,我輕了沒有?”葉茜滿心期待的問,葉荀艱難的扯了扯嘴角,誠實的回道,“好像……沒有。”
“是嗎?”葉茜失望的耷下眉,然後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可我覺得我胳膊細了一點啊!”葉荀也瞥了一眼她的胳膊,然後開口道,“那是因爲……你在海邊曬黑了,黑,顯瘦……”
“……”葉茜的臉瞬間沉了下去,放下胳膊在葉荀的肩上重重的一拍,“你說什麼?!”葉荀本就不堪重負,被她這麼一拍,踉蹌的後退了兩步,手也鬆了開來,葉茜便從他身上滑了下來,差點摔倒。
“枉你長了那麼高的個子,一點用也沒有!”葉茜鄙視的對葉荀道,葉荀苦笑着沒有作聲,這時葉媽在下面問他們怎麼還不下來,他應了聲馬上下來,然後又討好的去拉葉茜,葉茜往後躲了一下,葉荀只好又上前兩步,拉住了她,“好了好了,別跟哥生氣了,下去吃飯吧。”葉茜冷哼一聲,撇開他的手,徑直下樓去了,他見後鬆了一口氣,真怕她一氣之下又不吃飯了,那樣的話葉媽又要說他了。
和睦的吃完晚飯,葉媽又洗了一些水果,拉着葉荀陪自己一起看電視,葉荀心裡想着左言,根本沒心思看電視,葉媽跟他說話他也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應着,頻頻看手機。
葉媽怪異的看了葉荀好一會兒,忽然將一旁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葉荀正在發愣,手機突然響起,他先是一驚,而後眼睛一亮,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蘇女士來電”,葉媽姓蘇,所以這是葉媽打來的,他錯愕,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就掛斷了,他擡頭,看到葉媽一臉審視的看着他。
葉媽哼哼冷笑兩聲,然後雙手環胸,傲視着葉荀,“老實交待,你在等誰的電話?”
葉荀乾笑,收起手機,“這是在審訊我嗎?”
“沒錯!”葉媽道,然後擰眉,肅聲道,“快說,你是不是有情況了?”
“什麼情況?”葉荀決心裝傻。
“別跟我裝!”葉媽道,“你是我生的,我還不瞭解你嗎?想糊弄我,沒門!”
葉荀笑,將手機拋到一邊,“我還真沒想糊弄您老人家。”
“說誰是老人家呢?”葉媽瞪眼,不高興的道,葉荀只笑不語,葉媽摸摸臉又看看手,確定自己沒有什麼皺紋後準備質問葉荀她哪裡老了,可話都到嘴邊她又突然頓住,愣了愣後,她又挑眉瞪眼,對葉荀道,“好你個小子,我差點就被你給帶過去了!”
葉荀心虛的笑着,撇開視線不看葉媽,葉媽見他這樣便笑開了眉眼,“看樣子你是真的談戀愛了!”隨即一拍手,又道,“好!非常好!你終於結束單身了!”
葉荀聽此也不遮掩了,拿起手機乾脆的起身,“既然這樣那您就別耽誤我談戀愛了,我今早纔跟他確定的關係,現在正是黏乎的時候呢!”
“好好好,你快去陪人家,改天帶她回家來見我,我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姑娘,把你這個眼高於頂的老馬給拴住了!”
葉荀神秘的笑着,對葉媽道,“你要是見了他,肯定會被嚇着!”
“嚇着?”葉媽詫異,“怎麼可能?她長得很醜麼?”
葉荀站在沙發邊,對葉媽搖頭,“他不醜,但是和你想的有些不一樣,所以……”他頓了頓,又道,“我暫時還不能帶他來見你。”
“爲什麼呀?”葉媽着急了,扭着身子看沙發後面的葉荀,“不管是什麼樣的,只要人好,性格好,而且真心對你的,媽都能接受!”
葉荀仍是搖頭,倒退着往大門方向走去,“你記着你今天說的這話,別到時候反悔……”葉媽也從沙發上起來,扶着沙發靠背,“哎哎哎”的喊着葉荀,葉荀笑着衝她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擰開門走了,葉媽見他走了,氣得拍了一下沙發,“這個有了媳婦就忘了孃的白眼狼!”憤憤的瞪着門口方向一會兒,她突然扭頭望向樓梯的方向,對樓上的葉茜喊道,“茜茜,快下來,媽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葉荀心急的趕回自己的住處,到了門口,他深呼吸了一次,壓下心裡的急切,然後纔開門,左言剛吃完,正在收拾碗筷,聽到開門聲後便扭頭看向門的方向,但是有一面牆擋着,他並沒有看見什麼。
“左言?”葉荀放下車鑰匙,徑直走向餐廳的方向,看到左言站在桌邊正望着他這邊,便對他展顏一笑,道,“我回來了。”
左言“嗯”了一聲,然後低頭繼續收拾碗筷,葉荀走過去,從後面環住他的腰,“晚上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就三樣,一個青椒肉絲,一個炒豇豆,還有一個蕃茄蛋湯。”左言回道,然後扭回頭看向葉荀,“你先去洗澡吧。”
葉荀扁嘴,而後道,“好吧。”說完,在左言臉上親了一口,然後纔不舍的放開了他,左言沒理會,將收好的碗筷往廚房端去,葉荀看着他進了廚房後才轉身回房,準備洗澡。
左言洗好碗,將廚臺又收拾了乾淨,然後也去洗澡了,洗好後出來,並不意外的看到葉荀在他的房裡,葉荀揚了揚手裡的吹風機,對他道,“過來,我幫你吹頭髮。”他很想說他可以自己吹,但還是走了過去,葉荀讓他在牀邊坐下,然後打開吹風機給他吹頭髮,他頭髮短,不一會兒就吹乾了。
葉荀收起吹風機,放到一邊,然後在牀邊坐下,環抱住左言,“我好久沒有談戀愛了,所以有點興奮,你諒解一下。”左言點頭,依進他的懷裡,“我知道。”
“想想上次戀愛還是在大學裡,這麼長時間過去,我都快忘了該怎麼談戀愛了,現在感覺……就像初戀一樣,又興奮又甜蜜。”
聞言,左言回過頭看向他,“那你初戀是在什麼時候?”
“嗯……”葉荀沉吟,想了一會兒後回道,“高二吧,那時候不太懂感情,對方向我表白,我也有點喜歡她,於是就接受了。”
“那……你那時候是什麼感覺呢?”
“談不上什麼感覺吧,”葉荀回道,“就是一起吃飯一起上課,很平淡,不過有次她被校外的人欺負了,我就跟那人打了一架……後來怎麼分開的我都忘了。”
“……”左言詫異的看着葉荀,“你還打架啊?”
“嗯,怎麼了?”葉荀笑着應道,看着左言因驚訝而瞪大的眼睛,擡手捏了捏他的臉,“很難相信麼?”
左言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臉,“我只是覺得……你不是那種容易衝動的人。”
“可那時候我年輕啊。”葉荀道,左言擡頭瞄了他一眼,道,“你現在也很年輕!”
葉荀笑,抱着左言往牀上一倒,和他並肩躺在牀上,“可是不一樣,那時候,僅僅喜歡便決定在一起,而現在,除了心動,我還要考慮更多的東西……”說着,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左言,“如果,我說的是如果,但凡有一丁點可能,我們都不要輕易放棄,好嗎?我不想我們最後……只是彼此的一段回憶。”
左言垂下眸,抿着脣沉默,氣氛一下子沉悶了下來,葉荀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調整了過來,沒有繼續追着左言要答案,而是又笑着問他,“你的初戀是在什麼時候?又是什麼樣的?”聽他問起這個,左言擡眸,對上他的視線,然後茫然的搖頭,回道,“我不知道哪一個是我的初戀……”
“呃……什麼意思?”
左言又垂下眸,糾結的蹙起眉,“我第一個喜歡的,是我的瑜伽老師,他好像……也喜歡我,但他有家室,所以,我們之間只是有一點點曖昧的感覺,並沒有在一起過,真正和我在一起過的只有周屹凱,但我不喜歡他,是他強迫我跟他在一起的,和他分手後我就一直單着了,然後……”他擡眸,看向葉荀,“就是和你……”
葉荀默然,定定的看着左言,左言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垂眸撇開視線,卻被他用食指擡住了下巴,只能仰着頭看他。
葉荀低頭,在左言的脣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摟緊他,在他耳邊輕聲道,“按照你說的,你真正意義上的初戀……應該是我纔對!”
“是嗎?”左言的眼裡依舊有些茫然,“我那個老師……不是嗎?”
“不是!”葉荀果斷否定,有點微微的酸意,“那只是朦朧的好感而已!”
“可是那時候,我……唔……”不等左言把話說完,葉荀就吻住了他,帶着對那個不知長相姓名的瑜伽老師的嫉妒,並不甚溫柔的吻着左言,左言招架不住,擡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開他,但是推不開,又被他抓住手腕摁在牀上,被迫的承受他的吻。
吻了許久,葉荀才放開左言,左言雙眼迷濛已經有些暈了,葉荀擡手撫上他的臉,沉聲開口,“我和你一起睡,可以嗎?”
左言的眼睛重新聚焦,定格在葉荀的臉上,然後點頭,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