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商羊素日裡最擅精飾,自負華美,此時爲張入雲提醒,纔剛省起自己臉頰正如炭山燒灼一般的痛疼,取手相探,一道深痕直從腮下劃至中耳。當時氣的發狂,也不顧劍光妖魂神魔均被張入雲掃蕩,正要強拘傷張入雲性命,可就見對方少年掌中已自多了一朵精光,定睛看處,正是纔剛收化了羣妖的乾坤食香鬼母惡骨夜精石,只是此刻握在張入雲手裡,卻又與方纔駐於空中不同,本是烏黑的墨石,此刻卻化了雪一般的晶白,一時裡如明珠在手,將個一方天空打的雪亮,商羊老人是見識過此寶的威力的,今又見張入雲面色放了張厲,受創的面頰不由自主便是一陣抽搐。
張入雲口裡逞強,可心中卻是無底,自己尚是首次憑自身意志運動夜精石,當日鬼母也說此石用法,他好容易纔將柳商羊打傷,自負也再無力將敵人重創,此刻妖石在手,只曉得催勁逼勒,並不知怎生運用。哪知一待夜精石入手,前胸爲鬼母刻有的印跡便如觸烙鐵似的滾燙,瞬時裡還不待自己反應,精石便已大放異彩,寶光沖天,胸前鬼印也放出光芒來,至此少年人心念電轉,於剎那間功夫便得曉夜精石與自己經鬼母修補過的身體合融一體,心念流傳便可運用,直比任一樣寶物還要來的妥貼。
爲柳商羊爲自己傷的不重,張入雲生怕夜精石不能剋制,想着豔娘還在一旁受苦,再不顧惜,鋼牙一咬便是強力運動,當時就見雪光散處,商羊老人面頰兀自在流淌的血水,卻似尋着了源頭一般,箭涌而出直往精石白身上投去。柳商羊見自己精血不由自主流逝,直驚的三魂不見七魄,忙不由自方取掌將自己傷口緊緊按住,再又念動神魔妖魂輪番相上,誰想夜精石裡早蘊的百萬殘魂,神魔妖魂雖經商羊老人多方祭煉,但一樣也是陰體,當時便受妖石感應,一般的往石中投去,尚幸衆妖受創不深,且自身也很有力量,連連驚嘯,便是柳商羊未下命令已是迭價的往外逃去。而張入雲也爲其中多是女子,有心放落,只一意的在敵人身上下功夫,終讓羣妖從容逃走。柳商羊也是心痛自己多年飼養熬煉的精魂,深懼爲張入雲收化,連忙招攬七情扇將妖魂收回,八位鬼童子也是一樣的叱其身退百里,在天一方相候,而自己則只用鋼羽劍傷敵。
果然自己一口仙劍不凡,又爲金質並不受夜精石制肘,當時飛流經天,一般的威猛殺向少年,可張入雲也是全力相拼,見對方劍光掩來,立時也取了乾坤鐲在手相迎,此刻的他只取守勢,自然容易了許多,多時下劍光攻不進來,雖則自己被仙劍餘威震得連連後退,血氣逆行直欲透腦而出,可柳商羊也被自己夜精石強拘的血水連珠也似的墜落,他知這老淫蟲一生採戰,每失一點氣血便是喪落一分功力,比不得的自己傷勢日後可輕易復原又不受妨礙。
到了此時商羊老人也知自己進退兩難,耳邊血水不住爲夜精石xiyun只豔的妖石越發明亮,片刻功夫,原本玉潤的肌膚也爲精氣流逝顯了蒼白,再後額頭皺紋也得深陷,柳商羊知若再不見機退走,自己縱能將張入雲收拾自己功行也要喪了十之八九,老人一生逆天命,犯淫孽,全靠一身本領渡劫,如今日與張入雲一戰過於虧損日後必遭惡報,想着深處透體一身冰涼,再不敢戀戰,當時將指尖咬破擠出血水於空中化爲一道黃雲,以此代形,先做趨擋,可臨行前終深恨張入雲重傷自己,奮力將鋼羽劍祭出,當時一尾柳葉即化了匹煉,閃了十餘丈芒尾向少年擋頭擊落,自己則一拂袖化青雲往來路去了。而老人這臨去一擊果然沉重,雖則張入雲勉力掙扎一樣的將他打得口吐鮮血,再欲截擊敵人飛劍,可那鋼羽劍實不是凡物,又經與柳商羊身劍相合,縱是主人遠去數十里,也一樣破風似的爲老人招回。
見柳商羊終被自己驚走,張入雲心頭也是一放,當下再不敢耽擱忙飛回豔娘身旁,先見其身上鋼針收縱,再又摸出一粒瑞風丹送至其脣邊欲讓佳人服下,卻不料指尖纔剛抵至豔娘口邊,但聽豔娘喝聲道:“別碰我!”便猛地一把被女子推過一旁,一下里力道好大,張入雲又是重傷在身,一個不留心,險些跌落雲頭,被震動傷口,只痛的他眉間緊皺。
換往常張入雲只會料得豔娘定是責怪自己不惜傷損她精力,也要用重手法將其身制住,可今日又覺好些不對,對面女郎一將自己推過,便是渾身微顫,自己一身也是難擋痛楚一般,一面又將俏臉避過,好似不願爲張入雲看清她的臉色。回味先時,張入雲想起豔娘前番中的七情扇妖氣,至今並未排出體外,心中警覺,忙上前急問道:“你怎麼了?先讓我看看你氣色?”
豔娘聞言冷笑道:“就被你看了又如何?你的醫術還不及我,在我面前又裝什麼本事?”
豔娘越是隱藏,越是引的張入雲擔憂,當時不再顧忌,上前一把將佳人強扭過身子,果見她面泛青氣,雙眼卻是充作了血海一般,幾連瞳孔也不得見,生似一副鬼相,相觸的手臂上肌膚也是時冷時熱,好似體內正有兩股勁氣相鬥,攪得豔娘痛苦不堪。張入雲是過來人,一見之下便即醒覺,心上震動,不由顫聲驚愕道:“你,你該不是……!”
見被張入雲察覺,豔娘也不再隱瞞,當時直罵道:“是又怎樣?還不快放開我!免得髒了你的手,又壞了你的修行!”可她話雖是這般說,腰身卻是不作主的往少年人懷中捱了過來,待豔娘察覺時分幾是附在了張入雲懷裡,她素性高強,見自己做出醜態,心中氣惱,一個振身便將張入雲甩飛了出去,無奈至此渾身力道已然用盡,雖說她原本陰身魂魄身子輕的厲害,但到底還是從雲頭跌落了下來。張入雲見豔娘於甩下身子,趕忙縱步上前將其摟住,他生性有些乖僻,臨此危難之際,仍是一個忍耐不住,笑出了聲來。
果然豔娘聞聲即是着惱,雖爲張入雲摟在懷中心上快意,但仍是張口罵道:“你笑些什麼?
不想張入雲卻與她開了玩笑道:“想不到你也會有中人暗算的時候,如此看來也算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了!只是往下該當如何?你可有方法破解?到底眼下人多,總有個商議處。”
見張入雲到此刻竟然來取笑自己,豔娘不及回味,只當他還在記恨當日被自己壞了童身一事,有心要罵,只是臉上似燒了炭,腹下空乏虛漲的厲害,她在世時本就荒淫,此刻置身於張入雲懷中爲其身上剛陽一衝,終忍耐不住撤雙手入男子腋下,一時價快美難言,心中留得最後一點神智仍舊開口道:“快!替我找個有寒水的地方浸一浸,興許能有些效用!”說話間,身子再抵授不住,十根玉指已是cha入張入雲寬厚的肩胛肌肉裡,登時心上大悅情動之下便往少年頸項上咬去,被對方轉頸避過這才察覺自己失態,一時大憤,因尋不得發泄處,只將十四柄修羅刀運透身於背上,自*上來回划動,縱是豔娘隱身又是自來修煉的寶物,也一樣割得玉人白膚一片粉零破碎,讓人觸目驚心,心痛不已。
見豔娘這般作性,張入雲不由嘆道:“哎!你又何必這般折磨自己,生這麼大的氣!”當下忙取流星指將其玉肩上下修羅刀盡數收了,將幾是昏迷的豔娘牢牢抱定,放開神目,四下探索山間隱處,待終尋得一處有山泉的所在,眉首反顯了些猶豫,他本想將豔娘帶回二雲觀後龍角樹下靈泉浸身,可萬一不見功效,爲觀中人物看了定是一番大尷尬。迷神之際,終是一聲輕嘆只攜了豔娘往山林處飛去。
未想少年這纔剛起動身形,卻見得玉泉山一側縱起一道金光,張入雲現下正在慌亂,見來人劍光超然,不知是友是敵,大是忐忑不安,待稍近一些,卻見正是秦紅雪攜了賞雪三女飛到。當時臉上一紅,心中卻又生了希望,連忙擺身上前相迎,相求前輩相助。
果然秦紅雪已然查覺豔娘中了淫毒,見張入云爲自己撞破心事,正手足無措,縱是修道人家也不免莞爾。見秦前輩查覺,少年人連忙請教遮掩道:“前輩您來的正好,豔娘不意爲妖人暗算,正在不省人事,還請秦前輩出手解難!”說話間運力將豔娘鬆開,一旁賞雪、翠微都是心思細膩女子,見他尷尬連忙雙雙進身將豔娘駕起,不想豔娘雖然神智漸喪,但一身法力還在,即脫了張入雲身體,心上不悅又爲女子相扶,當時衝動了她便是振臂險些將二女甩翻在一旁。秦紅雪見狀趕忙手指煙嵐運法術將她禁制,再上前探視,觀豔娘眼底深紅青熒穢氣蘊藏於臉上不散,縱是有所準備也是爲之一驚。皺動秀眉道:“她這是中了柳商羊的牡丹青,其中暗藏有遊魂的精魄,若不將其提煉,豔娘一生要受其牽制,幸虧你還沒有造次,不然一樣也是救不了她!”
張入雲聞言臉上大紅,只是心上又爲豔娘急燥趕忙再道:“如此該怎生是好!秦前輩若有良策還請快快施爲!”
秦紅雪見張入雲心焦,忙安慰道:“張少俠不用如此驚惶,想豔娘久日爲妖多做惡行,至今日也能爲公子歸善,人心向背,天道不欺,自有救治處,只是我功行有限還不能替少俠分憂!”她見自己一席話說的張入雲眼神又是一番黯淡,又笑道:“還請放心,我行前曾卜了一卦,主你二雲觀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