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以後,首先想到了黎黎,打通了她的電話,她好像在開會,說話聲音特別小,“哈嘍!”
“黎黎,我剛從犀牛先生家出來,衣服已經還給他了,我想以後我和他只能做好朋友吧,他有女朋友,我在他家裡看到了很多女人的衣服,鞋,還有護膚品。”
黎黎還是很小聲,說了句,“你別掛,稍等一下。”
過了一會兒,黎黎咳了兩下,“凌瑤,在聽嗎?”
“在聽。”
“我開會呢,趕緊出來找個說話方便的地兒,你聽我說,我覺得你應該問問他,別鬧出什麼誤會。據我所知他現在沒有女朋友,我們公司這些同事八卦的很,他要是有女朋友,公司肯定會傳開的。”
“應該不是誤會,你會把你很多衣服放在朋友家的衣帽間嗎?還有高跟鞋和各種化妝品。”
“會啊,你家。”
“我是女的,好了你別安慰我了,快去開會吧,我要回家了。”
說完我就上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我都在想,犀牛先生始終是那個犀牛先生,那些講給我聽的故事是真實發生的,擺在他書架上的《365夜知識童話》也是真的,想到這裡,我拿出包裡的那本《365夜知識童話》看了看,有些過往自己偷偷去感受一下,不必重溫可能會更好吧。
那個一直守護着叢林、青草、烏龜與兔子賽跑和太多太多故事的鐘遠纔是犀牛先生。那個事業蒸蒸日上,品貌非凡,身材健碩,邪魅性感的犀牛先生纔是鍾遠。翻開手機看着最近和他在一起時拍的照片,還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貼在他胸膛前那溫暖的懷抱,和久別重逢時他激動的眼神。這一切都在提醒我,鍾遠是鍾遠,犀牛先生是犀牛先生。不過這樣也好,就像高晴說的那樣,兩個人最好的相處方式不一定是在一起,還可以是遠遠的看着他。
走到家門口時,那個熟悉的讓我聽了覺得渾身發冷的聲音又出現了,“凌瑤”。
陳鋒捧着玫瑰站在我面前,“今晚過了十二點就是你二十四歲的生日了,我怕你明天和朋友出去玩,所以今天就來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我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很生氣,“陳鋒,你是沒完了嗎?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請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行嗎?”
他試圖拉着我的手,被我狠狠的甩開,“你聽我說,那個犀牛先生真的不適合你,他之前坐過牢,這你都能忍爲什麼不能原諒我的一次錯誤呢?我們之前是有感情的,我們忘記之前的事,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用手指着我的臉,“你看看留在我臉上的刀疤,仔細看看,看清楚,你讓我忘記從前?你能忘,我忘不了。我和誰在一起合適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和誰都合適,就是和你不合適,你走吧。”
他把花放在我家門邊,“我可以走,等你不生氣了我再來,只要你原諒我,我隨時都會回到你身邊。”
聽到他說等你不生氣了我再來,我就更生氣了,還再來?我煩都煩死了,眼不見爲淨的人還要再來,我拿起那束玫瑰用力砸在他身上,“帶走你的花,永遠別來。”
說完我就開門,陳鋒像瘋了一樣跑過來,把我按在牆上,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緊緊的吻着我的嘴脣,我想用力推開他,雙手卻被他牢牢握住,誰能來幫幫我?我能感覺到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拼命想掙脫,想讓這個噁心的人趕緊滾。
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快。犀牛先生拉着陳鋒的衣領,在他臉上重重的揮了一拳,陳鋒流着鼻血倒在地上。他用手摸了一下鼻子,冷笑着,“這就是你找的新歡?野蠻,粗魯,還坐過牢。”
我側過身小聲和犀牛先生說,“別再動手了,他膽子小,嚇唬他一下算了。”
犀牛先生喘着粗氣,指着陳鋒,“你知道我坐過牢對吧?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因爲什麼進去的,你以後離我的女人遠點,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讓我看見你,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陳鋒緩緩的站了起來,陰陽怪氣的說,“你的女人?”接着拍拍身上的土,又說,“童凌瑤,和你在一起一直是我的嚮往,可你什麼時候成他的女人了?你跟他睡了?一個比你大十五歲的男人,你跟他睡了?你怎麼不跟他裝純啊?我和你在一起這麼久,你的衣服扣都不讓我碰一下,你才和他相處幾天啊,你就跟他睡了?我呸,你不要臉,你裝純就只在我眼前裝是嗎?你不是從來都不穿高跟鞋嗎?弄了半天和我分開後你就性情大變了,學會穿着高跟鞋去取悅男人勾搭男人了?我呸。”
犀牛先生舉起手又想衝上去,被我攔住了。陳鋒的話並沒有激怒我,只是讓我覺得曾經的我可能是眼睛瞎了,怎麼會和這樣一個沒品的人談過戀愛,我已經懶得和他再爭辯對對錯錯、是是非非。原本我以爲的大學戀愛是最美年華,有迷茫,有悲傷,有落淚,但依然在歡聲笑語、任意揮霍中漫不經心的寫進心裡,直至永存,可現在只是一地殘骸。
我走到陳鋒面前,“你身上有很多缺點,你膽小,你怕事。你也有你的優點,至少從前的你是可以講道理講的通的,你努力學習,爲人平和,願意幫助流浪小動物,懂得尊重他人,現在的你呢?你去照照鏡子,你還認識你自己嗎?我和你永遠不會在一起,我說過過去的那個童凌瑤在那天晚上就死了,現在的童凌瑤是一個全新的人,我們回不到過去,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有些事站在過去看是嚮往,站在未來看就是失去。如果你還念在我們曾經同窗的份上,請你留給我一個好印象吧。”
說完,我就拉着犀牛先生走進屋裡,我不知道陳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當我發現門縫下面塞進一個小紙條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那個紙條上寫着“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