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谷浩陽嘶吼着,他不是第一次讓陳心寧叫他啞巴,可是那不一樣,這一回她是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聲,這給了他太大的震撼,他在想陳心寧和姐姐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她們眉目間有着某種相似,她們處事的方法也非常相像,最重要的是自己會對她感興趣,除了姐姐,自己會對其他的人感興趣嗎?他的目光銳利而充滿了渴望,眼睛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啞巴!啞巴!”陳心寧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心有種被揉碎了一般的疼,她只是出去了一天而已,怎麼會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
谷浩陽盯着她的眼睛,這雙眼睛讓他一直爲之着迷,他一直覺得這雙眼睛像極了姐姐。他伸出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臉頰,一點點的湊近她的臉。她的臉在他的眼裡一點點的模糊,一會看上去像姐姐,一會兒又覺得不是。她們兩個人的影子在他的眼前不停的輪換,晃得他眼睛很疼,他不由的閉上了眼睛。
“你怎麼了?”陳心寧不解的看着他,他在逃避些什麼呢?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狠狠的盯着她:“你今天去哪了?見了什麼人嗎?”
“只是見了一個朋友而已。”陳心寧小心的說着。
“你覺得你不說我就沒辦法知道嗎?”他冷冷的說着。他把手從她的臉上拿了下來。
是的,他有的是辦法知道她這一天都和誰在一起,但是如果讓他查到了,事情可能會變得越來越複雜,陳心寧這樣想着,不由的脫口而出:“是,我今天是去見了卓雅!”
谷浩陽擰緊了眉頭:“見她?”
“是的,浩陽,我希望你和她離婚!”
“離婚?”谷浩陽有點意外的看着她:“我離不離婚與你有什麼關係?”
“因爲我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離婚的話,那我永遠都是第三者。我不想過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生活。”陳心寧索性說的更大膽一些,希望這樣浩陽能放過卓雅。
“第三者?”谷浩陽冷笑了一聲,緩緩的放下手:“你以爲我離了婚就會和你在一起嗎?再說我爲什麼要離婚,這樣不好玩嗎?”他嘴角微微上揚,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卓雅之間的關係可能已經不是單純的夫妻關係,有可能會更復雜,做爲他來說應該馬上和卓雅解除這樣的關係。可是他卻不着急,難道他就不怕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對他們谷家會造成多麼大的傷害嗎?他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可是他還是要這樣互相傷害嗎?
陳心寧不願意看到他這樣無所謂的樣子,他永遠是那麼的口是心非。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爲什麼?你明明就是喜歡我的,如果你不喜歡我爲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不讓我離開。浩陽,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你?”
谷浩陽的心顫抖了一下,是呀,也許她說的沒錯,自己就是喜歡她,否則爲什麼要把她留在身邊,哪怕只是一會兒沒看到就要發脾氣呢?但是自己又爲什麼不承認呢?又在怕什麼呢?如果這個時候姐姐真的出現了,他又該怎麼選擇呢?他花了很大的力氣尋找姐姐,因爲他知道她一定還活着,可是爲什麼就是找不到呢?看着眼前的心寧,他的心又一次亂了。他的耳朵瞬間的失聰了,居然什麼也聽不到了,只是看到她的嘴在動。這個女人,在說些什麼呢?好煩!他伸出手一下子摟住她的腰,把她拉進了懷裡,本來一回來就沒看到她,已經讓他很心煩了,他想過要好好懲罰她,現在她還在不停的嘮叨......。
陳心寧被他摟住了腰,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忙閉上了嘴,因爲他的眼睛再一直盯着自己的嘴脣看,看得她有些毛神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狠狠的吻上了她的脣,他的霸道和蠻橫讓她的嘴脣很疼。他哪裡是在吻她,分明就是在懲罰她。還不承認愛她,如果不愛又何苦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怒氣呢?
雖然嘴脣很疼,可是她的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她抱着他的頭,一次次的迎合着他。
明明爭吵的兩個人用這樣的方式安靜了下來。王阿姨不放心,一直站在門口,聽到沒有了聲音,忙探過頭去,透過門縫往裡看着,當她看到少爺和陳心寧兩個人居然如此親熱的樣子,臉也不由的紅了,忙輕手輕腳的下了樓。是呀,以後她還真是不能在這個家裡隨便走動了,因爲可能會看到讓人臉紅的事情。
谷浩陽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怎麼越和她待得久了,越是不好控制自己的情緒。或許這個不叫情緒,而應該叫情慾吧。也許有一天,他真的會把她按倒在自己的牀上。可是以後呢?谷浩陽還是用最後一點的理智放開了她,姐姐,這是橫在他心中的刺,沒有人可以拔掉它。
看着陳心寧緋紅的臉和已經被自己吻得略微紅腫的嘴脣,是的,她是陳心寧,可是自己在吻她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又是誰呢?
“你不是問我爲什麼要把你留在這裡嗎?很簡單,在這個家裡你可沒什麼特權,你就是一個僕人而已。我看你的傷應該是好了,否則怎麼會有力氣一個人往外跑呢?現在我告訴你,明天早上我要吃你做的早餐。”
陳心寧愣了一秒,前一刻他們還忘情的纏綿,現在居然變了一副嘴臉。不過沒問題,她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生活裡就是爲了改變他,拯救他。
“好的,沒問題。”她看着谷浩陽笑着。可是她的笑在他的眼裡居然覺得是一種挑釁,這個女人,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有,別愛上我,因爲不會有結果的。其實你應該恨我纔對,我把你的家人都處理掉了,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們了。”谷浩陽說着,他想要在她的臉上看到驚詫的神情,可是陳心寧只是稍稍愣了一下而後才緩緩的說:“我知道。”
“知道?”他有點意外:“難道你不生氣嗎?不擔心不着急嗎?”
“如果我說我很擔心你會放了他們嗎?”陳心寧反問着。
“當然不會。”
“那我明白了。”陳心寧明白,現在的她還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想法和行爲,但是她相信有一天他會變得和正常人一樣的。
“那我回房睡覺了!”她小聲的說着。
谷浩陽沒有回答,而是看着她的身影離開了自己的房間,看到她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的心居然一下子有種被掏空了的感覺。爲什麼?明明他們沒有結果的,可是他爲什麼還要留着她折磨她呢?他伸手捂着自己的心臟。他第一次明白了這句話:女人真是一隻折磨人的妖精。陳心寧就是這樣的妖精,從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就不再平靜了。如果說最開始他注意她是因爲她有着和姐姐相似的眼睛,那麼現在呢?現在他一時見不到她都會覺得心裡不安,會覺得身邊少了些什麼,這樣是愛嗎?他其實愛上了她,愛上了這個叫陳心寧的女人。
陳心寧回了自己的房間。出院這麼久了,她都沒有在自己的房間睡過。她一個人坐在牀上,伸手摸着冰冷的牀鋪,沒有了他溫暖的懷抱,她還能睡得着嗎?
鋼琴聲再一次響起來。有好久都沒有聽到他彈鋼琴了,她真的不想再聽到他彈琴了。因爲通常這個時候,他都是在想那個當年的自己,他後悔着,內疚着,瘋狂地折磨着他自己。如果自己向他說出真相,他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呢?
陳心寧從牀上爬起來,披上睡袍走出了房間。她來到了最裡面的房間門口。門虛掩着,屋子裡的燈很暗。透過門縫,她看到了他,依然坐在琴凳上,手指在黑白色的琴鍵上不停的轉換。悅耳的琴聲從他修長的手指間流淌出來。他鋼琴彈得極好,應該夠專業級別了。可是他卻反覆的彈着那麼幾首兒歌。是以前她唱給他聽的。
當年的自己聲音都已經沙啞了,想來唱的也好聽不到哪去。可是就是這樣,他還依然記得她唱過的每一首歌。她的眼睛酸酸的,啞巴,如果沒有我的出現,現在的你一定和正常的人一樣吧?
她一直站在門口,直到他停了下來,趴在琴上好象是睡着了,她才小心的走進去。來到他身邊,脫下自己的睡袍蓋在他的身上,不由的長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惹他不高興了,又讓他想到了以前的事。陳心寧,以你現在的狀態,你真的能夠幫助他嗎?她越來越懷疑自己的能力了。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了。她不是要來救他的嗎?在還不知道他就是啞巴的時候,她就去進修了心理學,爲什麼會選這個,難道不是因爲他嗎?那個時候她就想要好好了解他,幫助他不是嗎?因爲被他如此的呵護,反而讓她忽視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嗎?
她的眼前浮現出了他一直放在抽屜裡的手槍。最重要的是現在那個抽屜已經上了鎖,她打不開了。想到這兒,她的心不由的一緊,那把槍,他是給他自己準備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