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浩陽微微的上揚了一下嘴角:“這與你有關係嗎?我勸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新聞工作者有報導事件真實性的義務,不要以爲有錢就可以爲所欲爲!”他也毫不示弱。
“你不覺得你們這是在多管閒事嗎?”谷浩陽皺緊了眉頭,這件事情他一直藏在心裡,連心寧他都沒有告訴,他覺得如果這件事情被心寧知道,他也一定會瞧不起自己的。可是如今他隻身一人被圍在人羣當中,恐怕這個場景也早就被各種媒體傳播了出去,所有的人都會看到,也包括她不是嗎?想到心寧眼裡的那份輕視,他的頭有點痛了。
“你是無法說的清楚吧,谷浩陽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呢?你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呢?”人羣外有人說話,口氣明顯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大夥回頭瞧了過去,果然在記者的身後站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的頭髮斑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明顯的比其他五十幾歲的人要深刻一些,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還是那樣的犀利,眼中多了一副同歸於盡的決心。
是卓安。谷浩陽看着他,他躲了這麼久,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有熬住跳了出來,不在背後搞小動作了。他冷笑了一聲,卓安,你果然出現了。他的心裡多出了一絲的興奮。
“既然谷先生說不出口,那麼我來說好了。”卓安不屑的看了谷浩陽一眼,周圍的記者對他的話是無比的感興趣,他們不會放過此時任何一個細節和他的表情變化。人羣中居然閃出了一條路來,可以讓谷浩陽和卓安沒有障礙的對視。
“二十幾年前,谷浩陽的父親谷名川路過卓安的家,見到了他貌美如花的妻子,於是便和她做了不光彩的事情,然後卓安的妻子便懷孕了,隨後生下了一個女兒卓雅。”卓安說完停頓了片刻,看了一眼四周,大夥好像對這樣的桃色新聞都是非常感興趣,由其是有錢人家的隱私。
卓安見谷浩陽站在面前不遠處依然一副冷峻平靜的樣子,心裡還真是不點不甘心,他小小年紀,面對這種丟人的事情他怎麼可以這樣的淡定呢?他還真是想不通。
“十二年前,卓安設計綁架了谷浩陽。順便說一句,當初綁架他的時候他正在和一個應召女開房,那個時候他才十七歲,想不到吧,平時冷酷高傲的谷少爺是這樣一個花花公子吧。”卓安說的慢條斯理,也是,他並不着急,他只是想要一點點的折磨他,折磨到他自己崩潰爲止。
“他被關進了一座原始的森林裡,那裡都是懸崖峭壁,只有一條出路,而這條出路又是極爲隱秘,根本不可能讓他找到出口。他被灌了啞藥,人也被打得遍體鱗傷,整個人都被折磨到變了形,哈哈,還真是過癮。”卓安自我陶醉的說着,是的,當他一次出門辦事的時候聽到一個隱居的老者說到有這樣一個地方的時候,他的腦子裡突然就有了這樣的計劃,谷名川他讓自己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他一直想要找機會報復他,可是他太強大了,自己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呢?於是他承諾給那個老者很多的錢,只爲了讓他給自己帶路,他要看看那個地方。
沒想到這真是一個完美的地方,只有進去的人,卻從來沒有人走出來,這裡就像是一座迷宮一樣,只不過這老人在這裡住了一輩子,所以他才能自由出入。在他自信能從這裡走出來之後,他殺了這個老人,這樣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這裡了。爲了報仇,他也是絞盡腦汁。
卓安一點點把真相揭開的時候,就彷彿在一點點揭開他的傷疤一般,讓他的心跟着劇痛了起來。周圍的人都被卓安說的話驚到了,他們萬萬想不到今天這麼驕傲冷酷的谷浩陽居然有過這麼悲慘的過往。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卓安,他好像絲毫不在意別人看他的眼光,或者說他早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只要能夠讓他把話說完,就算下一秒被人打死他也認了,反正現在他什麼也沒有了。他的公司毀了,女人失蹤了,女兒也不是自己的,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但是他不能就這樣算了,他要拉着谷浩陽一起死!也許當年就不應該讓他活着出來,如果當初殺了他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了,他好後悔。
“夠了!”谷浩陽陰冷的聲音聽得出一絲絲的顫抖,他實在不願意回想起當年自己所遭受到的那些不幸,這些記憶他好不容易纔把它們埋進心裡,卻爲什麼還要把它說出來。他冷冷的瞅着卓安,這個人他是不想活了對嗎?就算是死,他也要讓自己陪他一起,他知道什麼是自己的軟肋,所以他說這些往事的時候滿臉的笑容,他是想看到他這樣絕望的樣子。
“谷浩陽,我還沒有說完呢?你看大家好象都很有興趣,你總不能讓電視播了一半就停了吧,觀衆們可是不會答應的。”卓安皮笑肉不笑的說着,他的嘴臉居然是如此的卑鄙下流。
楊瑞航打量着卓安,是他給自己打來的電話,這一切他早有預謀,他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而自己居然也倫爲了他的一顆棋子。他自嘲般的嘆了口氣,想不到自己久經商場這麼多年,居然被一個小人利用了。
谷浩陽四下看了一眼,確實有電視臺的人在錄像,應該是現場報導吧,這個卓安早就想好了這一天,他很瞭解大衆都有一份天生的好奇心。這麼說心寧有可能看到這些,或者姐姐也有可能看到不是嗎?想到這兩個女人可能同時都在電視機前盯着自己看,他的心居然慌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那個女人,我不知道你憑什麼相信她還活着,我告訴你,她死了,十年前她跳下懸崖摔死了,我親眼所見,摔得血肉模糊,是你拋棄了她,如果你不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裡,或許她還不會死。”卓安奸笑着,他邪惡的盯着谷浩陽,觀察着他的所有變化,是的,在他提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谷浩陽的眼中一下子充滿了痛苦,悔恨,迷茫,甚至是絕望。
谷浩陽紅了眼睛,姐姐,他一生的痛。這麼多年他一直自責,爲什麼要把她留在那裡呢?爲什麼他不留下來保護她,爲什麼不陪着她。卓安的話就好象是一把刀刺進了他的胸口,一刀一刀割着他的心,他的頭開始痛了,臉色也一下子變得蒼白,沒有了血色,若不是他告訴自己要挺住,可能現在他早就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他知道這纔是卓安想要看到的,可是他不能讓他得逞。
“別在抱什麼幻想了,如果她沒有死,憑你的能力怎麼可能找不到她,而她又爲何不來見你呢?谷浩陽,其實你一點都不愛她,如果愛她,你會一直守在她身邊的,你更愛的是你自己,是你想要逃命,想要活着出去......!”卓安不依不饒的說着,這個聲音真的好吵,谷浩陽的頭也越來越疼,他多麼希望他能夠閉嘴呢?最好是永遠的閉上。卓安看到谷浩陽越來越青白的臉,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谷名川呢?他怎麼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了呢?明明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卻要你這個當兒子的獨自承擔,他還真不是個東西。”
他的話剛說完,臉上已經捱了一個重重的耳光,谷浩陽居然幾步走到他面前,伸手用力的打了他的臉,對方的嘴脣在不停的動,可是聲音卻彷彿越來越小,反而有另外一種尖銳的聲音越來越大,充斥着他的大腦,讓他的頭更疼了。
這一巴掌打的夠重的,把卓安的嘴都打出了血,牙都打掉了兩顆,而卓安卻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咧開嘴笑了。他嘴裡的血把牙齒都染紅了,可是他卻還是在笑,這笑聲像極了恐怖片,讓人毛骨悚然。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嗎?”卓安盯着谷浩陽早已血紅的眼睛:“你向來是呼風喚雨的,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吧?看看這周圍,全是你的敵人,你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沒有一個人來替你說話,替你解圍,你活的也是太失敗了。那個叫陳心寧的女人哪去了?她還真是命大,每次都死不了。說起來,我也真是恨她,如果不是她的出現,你和卓雅之間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問題,那麼你們的孩子也早就出生了,就是因爲她,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想想還真的是很遺憾,如果你和你的妹妹真的把孩子生下來該多好!這纔是我最想看到的結果。”
記者們紛紛舉起照像機拍照,這可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爲了收視率和點擊率,他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谷浩陽不僅娶了自己的妹妹,並且懷了孕,還差點把孩子生下來,還有什麼比這個新聞給大衆的震撼更大的,恐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