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浩陽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眼睛緊緊的盯着電腦,電腦畫面上顯示着幾天前的監控錄像。上面很清楚的顯示着心寧被搶劫的全過程,從她走進鏡頭裡到那兩個男人從身後勒住她的脖子他都看的非常清楚。這幾天他一有空就在看這段畫面,他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他是想抓到那兩個兇手還是有別的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總之這幾天他的心情糟透了,看誰都那麼不順眼。卓雅已經抱怨了好幾天了,總說他不理她,也是,爲了這個男人她付出了多少精力和真心卻一點點回報也得不到,不 委屈才怪呢?
秘書於小姐走進來:“谷總,何氏集團的人送資料過來了。”於小姐一如平常的語氣,沒什麼起伏。
“讓他進來。”谷浩陽冷冷的說着。
陳心寧從外面走進來,她換上那公式般的笑容:“何總讓我給您送的資料 ,”她禮貌的說着。
谷浩陽聽到她的聲音不禁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她的眉,她的眼睛還有她略顯青白的脣。是她?他不自覺得將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手腕上,她的手腕上沒有了紗布,只是在手腕上有一道細細的傷痕,很明顯。
陳心寧看着她盯着自己的手腕,不自覺得擡了一下手:“這個給您。”她把資料遞給他。
谷浩陽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把資料接過來放在桌上,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他的心裡就沒那麼煩躁了。這幾天他一直不停的叫少飛給他送資料,其實那些資料也不是他特別需要的,可是他還是不停的叫他派人來送。只是每次他看到來的人都會很不高興,怎麼會不高興呢?這些人又沒有得罪他,總之他一次比一次惱火,直到這次看到了她,他的心居然平靜了下來,難道自己只是想要見到她嗎?
谷浩陽伸出手,輕輕的捂上她的眼睛。心寧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後退去。她退後了幾步,不解的看着他,他的表情此時看上去卻是那麼的痛苦,心寧有些不懂了,這麼一個霸道的人居然也會有這麼痛苦的表情真是有點難以想象。
”你沒事吧?“心寧 關切的問了一句。
谷浩陽好象纔回過神來,對呀,他怎麼了,她不是少飛的女朋友嗎?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呢?他爲什麼想要遮住她的眼睛呢?還是因爲她的眼睛和她很像的緣故,他不願意看到這麼好看的眼睛長在了一張陌生的面孔上呢?他搖搖頭:”你的手沒事了。“
”哦,沒事了!"她回答着,看不出來他還挺會關心人的。 看到他露出了那一絲痛苦的表情,她居然覺得他挺可憐的。想想自己很可笑吧,他那麼富有,要什麼有什麼有什麼好可憐的呢?
“那個,那天真的謝謝你,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心寧試探着說,她不知道 他會不會答應,但是既然來了就乾脆問問好了。
”好。“他居然這麼痛快的回答了,絲毫沒用考慮。
”那就今天晚上吧?“
”好。“他依然簡單的說着。
心寧實在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了,忙又換上笑臉:”那我走了。“
谷浩陽看着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心寧從他的辦公室出來長出了一口氣,在這裡上班不會覺得壓抑嗎?她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回過頭來,不知道她是不是看錯了,谷浩陽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點笑容,她想在仔細的看一眼的時候,門一下子擋住了視線。
心寧和於小姐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谷浩陽坐到椅子上看着電腦裡的畫面,擰緊了眉頭,他拿起電話拔了個號碼出去:“小來,給我辦一件事。”他說完掛上電話,陰沉的臉上掠過一絲兇殘。
下了班,何少飛走到心寧身邊:“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她想着今天要請谷浩陽吃飯,所以拒絕着他。
“沒事的,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他有點習慣了每天送她回家,並且在她的家裡吃晚飯,首先她沒有拒絕這應該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吧。
“今晚我約了一個朋友吃飯,所以先不回家。”心寧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說。
“哦。”何少飛似有所悟的點點頭:“那好吧,你在哪裡吃飯,我送你。”
心寧真是拿他沒辦法衝着他笑笑:”好,那就謝謝你了。“
”這點小事還用說什麼謝謝呀?"他一邊說着一邊和心寧下了樓。反正不管他去哪,他都會送她去的。
車子停在了一個很大的飯店門口,雖然很大,但是也說不上高檔,何少飛向外看了看:“是這裡嗎?”
“是的,我約的人來這裡。”心寧下了車:“你回去吧,開車小心點。”
何少飛點着頭笑笑:“祝你用餐愉快。”
“謝謝。”心寧說着,他這個人還真是讓人感到舒服,如春風般柔和,如夏天般熱情。她轉回身走進了飯店。
何少飛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了,才自語着說:“和誰吃飯呢?”他心中很好奇,但是他卻選擇不問,他覺得這纔是尊重她的表現。況且她又沒有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他有什麼資格過問她的私生活呢?他只能駕着車離開。
心寧坐在一個小小的包間裡,看着手裡的菜單,這家餐館價格很合理,是她們這些小白領最愛光顧的地方。她知道谷浩陽那麼有錢,對這樣的地方也許是不屑一顧,不過以她的能力請他來這樣的地方吃飯就已經很奢侈了。
過了不一會兒,包間的門開了,谷浩陽那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她忙站了起來有些拘謹的一笑:“你來了,請坐。”
谷浩陽走進來坐到她對面,雖然他臉上還和以前一樣沒什麼笑容,但是很明顯的表情沒那麼冷了。這樣看上去還比較舒服一點。
“你喜歡吃什麼菜呢?”心寧拿着菜譜問他。
“隨便。”他不發表意見。
“那我點了。”她低着頭看着菜單,是呀,這裡的菜這麼普通,應該不合他的胃口吧,她如此想着,就自己點了幾個菜。服務員寫好菜單下去了,心寧纔看看他說:“這個地方有點簡陋吧?”她很有自知之明。
“還好。”他表情淡淡的說着。
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說什麼話,直到服務員把菜都端上桌,心寧才說:“菜齊了,吃飯吧。”她看着谷浩陽的樣子,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他的胃口呀。
谷浩陽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小塊茄子送到嘴裡。心寧看着他,唉,自己請他吃飯還真是難爲他了,她也夾了幾口菜吃着。
谷浩陽對於吃的沒什麼要求,他什麼都能吃一點,只不過陳心寧吃哪個菜,他都會夾幾下嚐嚐。他吃過那麼多山珍海味,什麼東西吃到嘴裡都沒有特別的感覺。
“那天真的很感謝你!”心寧放下筷子充滿感激的說。因爲沒有他,她還不知道自己會怎樣呢?
谷浩陽擡起頭注視着她,他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打量着一個女人,儘管她臉色不太好, 可是這也掩飾不了她美麗的容顏。他可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他只是覺得她有點眼熟,儘管除了那雙眼睛他看不出還有哪裡眼熟。這樣的眼神卻讓他在心裡閃出一絲想要保護她的慾望,自己這是怎麼了呢?
“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今天你請我吃了飯,以後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他望着她的眼睛,透過這雙眼睛,他看到了美麗還有善良。 而對於女人他一向是不感冒的。
“嗯。”她點着頭,是呀,他只是隨便的幫了自己一下,可能也不喜歡她時時記在心裡掛在嘴上吧。
谷浩陽放下筷子看了她好半天:“和少飛相處的很好吧?”他居然八卦了起來。
心寧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相處的是很好,可是在她心裡他們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想了片刻,她才輕輕的點點頭:”挺好。“
谷浩陽皺了一下眉,心裡居然有些不舒服。他知道他不該有這樣的反應,何少飛是他的表哥,他雖然不傻,甚至應該說是相當精明,可是在感情生活上還真的是一片空白,終於有一個他喜歡的女人出現了,這是好事,而且他也應該爲他高興纔對,自己真是不該覺得不舒服。
”送你回家。“他淡淡的說着,不容反對 。
”哦。“她也乖乖的答應着,在他的面前她覺得自己一點自我都沒有,他說的話就好象聖旨一樣。
心寧去前臺結了帳,回身之際看到秦露就站在身後不遠的地方正在看着她,目光中有些敵意在裡面。她走到心寧面前不高興的說道:”陳小姐,你和少飛哥哥真的是男女朋友嗎?“
陳心寧剛想反對,又想起她和何少飛的約定不由的笑了一下:”你只想問我這個問題嗎?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樣呢?會放棄他嗎?”
“當然不會,我第一眼看到少飛哥哥就喜歡上了他,而且我有信心讓他也喜歡上我的,我希望你早點退出的好。因爲我們兩家家長已經見過面了,他們都非常看好我們的關係,你沒有錢也沒有勢力,你是爭不過我的。”秦露咬着牙說着,她簡直把她當成了情敵一樣。
陳心寧看着秦露,雖然她並不懷疑秦露對少飛確實是一見鍾情,但是就她現在這個樣子少飛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她嘆了口氣依然笑着說:“秦小姐,你對於感情的執着我很佩服,喜歡一個人就要努力爭取本來是對的,可是我希望你不僅能爭取到他的人,還有他的心,如果你這樣趾高氣揚的,我可不認爲他會喜歡你呀?”
“不用你教我,我比你明白,你想清楚了,想要嫁入他們家這樣的豪門,你是根本不合格的!”她挖苦着她,她從同事裡那裡也聽到了一些關於她的事,她好象連個家人也沒有,在這世上孤零零的,一個一點背景都沒有的人怎麼可能入了何家的眼呢?
“什麼事?”谷浩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陳心寧身側,他遠遠的看見她好象和什麼人有爭執,忍不住走過來看看。
心寧扭過頭看了他一眼笑笑:“沒事,遇到了一個同事。我們走吧。”她說着,轉回身向門外走去,谷浩陽跟在她身後向外走,秦露卻不依不饒的叫了起來:“你 居然腳踩兩隻船......!”
她沒有把話說完整,谷浩陽回過頭一記冷眼看過來 嚇得她趕忙閉上了嘴不敢作聲,這個男人是誰呀?長得帥酷帥酷的,怎麼會和陳心寧在一起呢?剛纔她只是路過這家餐館的門口,看到陳心寧在吧檯結帳,一想到何少飛對她的不理不睬,她就怪起她來,想着來羞辱她一番,沒想到卻被這個男人嚇到了。
他的車向着郊外駛來,谷浩陽看着一直忘着窗外不說話的心寧:“剛纔那個女人是誰?”
心寧回過神來一笑:“是何少飛的母親給他介紹的女朋友。”她如實的說着。
谷浩陽一愣,他有些不解,少飛明明有女朋友,阿姨又爲什麼要給他介紹女朋友呢?看着心寧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他反倒是有點好奇:“怎麼,你不在意嗎?”
陳心寧一笑:“有人喜歡他這是好事,更何況那個女孩子家裡很有錢,爲了少飛,她會委屈自己到我們公司當個小秘書,這樣的決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發自肺腑的說着,其實她真的覺得這個秦露挺了不起的,爲了所愛的人可以付出這麼多。
而她說的話在他聽來卻像是嫉妒一樣,算了,他也不想在追究了。這和自己本來也沒什麼關係。
到了她家樓下,陳心寧下了車,俯下身子衝着車裡的他說:“謝謝你送我回來,開車小心點。”
谷浩陽輕輕的嗯了一聲,陳心寧才轉身上了樓。看着她消失在樓道里的背影,他一下子好象失去了什麼一樣,就好象有人在自己的身體上拿走了一個器官一樣的感覺。他不該有這樣的感覺的。他甩甩腦袋。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小來,怎麼樣了?”他對着電話那頭說着。
“好的,我馬上過來。”他說着,掛上電話,扭動方向盤向着城市的另一端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