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簫聞言,心頭一咯噔。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回答道“這幅畫……是臣妾近日整理宮裡的一些事物,偶然發現的,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雲簫之所以會這麼說,倒不是因爲她到現在,還不相信夏天睿,而是,此事牽涉到祖父,並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說得清楚的,更何況,這畫中的女子,居然與夏天睿的生母長得有幾分相似,若是雲簫現在實話實說,難保夏天睿不起疑心。
再說,劉安既然把東西送到她這裡來了,自然也不會再去夏天睿那裡提起。
這邊,夏天睿聞言,果然不再深究,他放下手中的畫,溫柔地望着雲簫,說道
“簫兒,這段時間,因爲龍胎的胎元尚未穩固,你每天在中宮裡養胎,需要臥牀休息,時間一長了,確實會覺得很無聊,看看書、看看畫,打發一下時間是可以的,但是,你不要太累了!尤其是不要管外面的事情,若是有人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拿些與你不相干的事情,跑到中宮來騷擾你,你儘管派你的侍女,去承乾殿向我稟報,我自然會處置他!後宮就該有後宮的規矩,若是不分尊卑上下,那還叫什麼後宮!”
雲簫聽了這話,心裡既感動又惶恐。
夏天睿寵愛自己,就連太后都當衆拿出來說了幾回,後宮其他妃嬪,只怕是更加記恨自己。
如今,自己纔剛剛成爲皇后,夏天睿便不許後宮諸人來中宮求恩請安,後宮事務明面上,是交給花傾若打理,但是,花傾若連她自己都顧不周全,又被夏天睿警告了,哪裡真的可以照顧到後宮諸人?
新帝登基,正是人心浮動之時,雲簫不免暗歎,這腹中的龍胎,來得有些不是時候。
但是,他既然來了,不管他是皇子還是公主,雲簫總是歡喜的。
此時,她對夏天睿道“皇上,你放心,臣妾這裡一切安好,有你護着臣妾,沒人敢來打擾臣妾!”
夏天睿握住雲簫的手,嘆了口氣,說道“太后若是來了你這裡,你一定要第一時間派人去通知我,如今……我在朝堂上與他們高家對峙,她在後宮,也只能找你的麻煩!但是,我既不會退縮,也不會任由她欺負你!”
雲簫聽到這裡,想着這前前後後的事情,又不禁皺眉,她忽然想起先皇辭世前交給自己的東西,敏太子在滄州通敵賣國的證據,總能幫到夏天睿對付高家,只是,雲簫猶豫要不要現在拿出來。
她試探着說道“皇上,太后心裡一直記掛着敏太子辭世一事,這件事情,到現在一直沒有水落石出,而太后又武斷地認爲,一切與你有關,臣妾心中一直放不下這件事情,你認爲……敏太子的事情,到底會是誰做的?”
夏天睿聞言,長長嘆了口氣,微微皺眉,說道
“簫兒,你每天想的事情也太多了,你這哪裡是在養胎?你……”
“皇上,你就快告訴臣妾吧!”雲簫打斷他的話,“你知道,臣妾很擔心你,你什麼都不同臣妾說,臣妾自己一個人,在這中宮的寢殿裡猜來猜去的,如何能安心?又如何能養好龍胎?你總要向臣妾透露一二,臣妾才能夠安心呀!”
夏天睿聞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緊緊地握住雲簫的雙手,道
“我可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你有的時候,是真的固執!”
說到這裡,夏天睿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接着說道,
“好吧,我跟你講我心裡的想法,太后確實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敏太子的事情,尤其是在父皇去後,她的行爲更加乖戾放肆,我雖然內心坦蕩,不怕她追查,但是,德王卻不想放任不管!之前的事情,你也都知道,太后之所以會這麼懷疑我,玉妃的挑唆,也是佔了不小的功勞,現在,玉太嬪被困在上陽行宮,一直沒有回來,這就成了德王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他時時刻刻不在想着,怎麼把玉太嬪接回來,而太后,自然也希望,玉太嬪能儘快回來幫着她,呵……”
雲簫聽到這裡,也算是聽明白了些許。
她微微垂眉,接話道“德王爲了能將玉太嬪接回宮裡,一直在太后面前挑唆,他們二人,已經篤定,害死敏太子的人就是你,雖然他們根本沒有證據……”
夏天睿聞言,沉聲道“所以,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敏太子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德王做的,而他們母子在太后面前的挑唆,不過是想將禍水引到我的身上!”
雲簫聽到這裡,內心十分糾結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夏天睿,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與信任,而她卻沒能做到。
就在這時,夏天睿見雲簫發愣,不禁喚道“簫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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